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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看著掙扎不已的庶妃張氏,聲音清冷,“您安息吧,鐘粹宮鬧鬼的事兒所獲頗豐,惠妃得意不了幾天了,您也算死得其所?!?/br>九月初,原本因為污蔑惠妃,被打折雙腿的儲秀宮張氏死在了御花園的池塘里。剛恢復寧靜的后宮似乎又要掀起一場風波,卻因前朝的動蕩,被皇上一句話壓了下去。九月初六,噶爾丹遣其親信丹濟拉率軍,欲劫清軍在翁金的貯米倉站,與清軍祖良壁部發生激戰,兵敗而遁。軍報奏稱,自翁金一役后,噶爾丹軍已是窮蹙至極,四處流竄,再也無力與清軍正面交鋒。滿朝大喜,皇上積極布置兵力,并與九月中旬親巡北塞,經理軍務,準備年末徹底消滅噶爾丹部。此次北巡,隨扈的阿哥只有大阿哥、三阿哥,令人稱奇的是皇上還帶走了八阿哥。正三所,福晉漸漸顯懷,整個院子都以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為重。而四阿哥又陷入了以往的輪回模式當中,只要有一個妻妾懷孕,這位主子就不再臨幸他人,看起來似乎是對有孕妻妾的關懷,只有蘇偉知道這其中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理由。頒金節后,蘇偉到宮外的府邸住了兩天,看著工匠們鋪整了石路,給東花園加修了假山。十一月,數十位江南才子聯名上奏,請太子開放門庭,愿為太子行走,皇上未允。四阿哥告訴蘇偉,太子連續兩次理政,頗受好評,滿朝文武盡稱太子處事清明,議政勤勉,堪為大用。蘇偉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有點兒風雨欲來的征兆。長春宮浣月的傷勢終于見好,只是落下了陰雨天骨痛的毛病。佟佳氏日日往寶華殿祈禱,人漸消瘦。德妃看重佟佳氏的消息已經在皇宮不脛而走,原本想落井下石的奴才都斂了聲音。庶妃劉氏快要臨產,卻頻頻落紅,太醫來看后,直言孩子是保不住了。劉氏天天哭嚎不止,惠妃還是下令,尋適當時機流掉孩子,以免再生事端。入夜,佟佳氏靠在榻子上看書,浣月端著甜湯慢慢走來,“小主,早點睡吧,當心傷了眼睛?!?/br>佟佳氏接過碗匙,輕聲道“這些事兒讓小宮女來做吧,你身子剛好,別累著了?!?/br>“多謝小主體恤,奴婢進宮多年,這點兒小傷不打緊的。倒是您,最近總是睡不安穩,這神色越來越不好了?!?/br>佟佳氏低下頭,輕輕攪動純白的湯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天的種種。這滿皇宮里,似乎沒有一個人的神態是溫暖的,落井下石、冷眼旁觀成了常態。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么時候?!?/br>浣月抿了抿嘴角,“小主不用擔心,四阿哥是幫襯著咱們的,他為了您的安危,特意求了德妃娘娘,以后不會再有那樣的事兒了?!?/br>佟佳氏點點頭,端著碗飲盡了甜湯,由浣月伺候著入床安寢。浣月看著錦被中瘦削的臉頰,好像看到了昔日皇貴妃剛入宮時的場景,同樣的惶恐,同樣的不安……十二月初一延禧宮眾妃前往問安,不同的是,此次宜妃、德妃也坐于堂前。惠妃給眾人排了位次,上了茶點,微笑著開口道,“眼看到了年關,咱們趁今兒個商量商量今年的庭宴?;噬夏瓿跖率怯忠H征,軍資巨大。本宮想著,今年的年關還是以節儉為主?!?/br>成嬪從旁道,“娘娘思慮周全,嬪妾愚笨,愿聽娘娘安排?!?/br>宜妃瞥了成嬪一眼,冷冷開口道,“既知愚笨,就少開尊口,廢話連篇,也不怕貽笑大方?!?/br>成嬪愣了一下,漲紅了臉,最后還是低下了頭,不與宜妃爭辯。“meimei如此說,著實是失言了,”惠妃看了宜妃一眼,“咱們姐妹一場,有什么說什么即是,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br>宜妃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德妃幽幽開口道,“年關之前,還有太皇太后的忌辰,不知宮內要如何cao辦?”惠妃轉頭看向德妃,嘴角微揚,“meimei打算如何呢?之前皇上還與本宮提過,要遣一名阿哥替皇上祭暫安奉殿。本宮想著,成年阿哥中,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都剛從北塞回來,不宜再外出。七阿哥身體不好,也不宜勞頓。這剩下的四阿哥、五阿哥,meimei覺得派誰好呢?”德妃看了一眼宜妃,轉頭微笑道,“娘娘掌管后宮諸事,meimei可不敢插嘴。這代皇上祭暫安奉殿的事兒可是大事兒,還得娘娘與皇上商議才好?!?/br>第103章圣意難測康熙三十五年十二月中,皇上令四阿哥祭暫安奉殿。齋戒沐浴,行祭禮,待蘇偉跟著四阿哥歸宮,已近年關。這一年的朝宴還是極盡節儉,不過倒也省了奴才們不少的事兒。正月初八,詩玥提著自己灑的年糕來看蘇偉。蘇偉樂呵呵地接過,“好久不見你過來了,聽說詩瑤病后,一直是你貼身伺候福晉的?”詩玥嘆了口氣坐下,“可不是,以前福晉的一應事宜都是詩瑤姐一手cao持的,我們只是打打下手。這下她病了,我們幾個當真是忙壞了。我平時粗枝大葉的,總是落東落西,好在福晉仁善,從不與我計較,詩瑤姐病愈后,還總招我去伺候呢。所以我一直都沒什么時間來前院?!?/br>蘇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福晉身邊那么多事兒,詩瑤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你去換換班應該的?!?/br>詩玥瞥了蘇偉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偷懶啊,詩瑤姐這么多年一直都是親力親為地服侍福晉的。進宮以后,詩瑤姐更是夜夜住在福晉的床榻下,從來不用我們換班的?!?/br>蘇偉一口年糕噎在嗓子里,咳了半天才咽下去,詩玥慌忙地給他倒水拍背。蘇偉灌了一大口涼茶,才騰出口氣道,“她都不累啊,我這三天一換班還累得要死呢?!?/br>詩玥笑笑,“所以我說你是特例啊。宮里的事兒我不知道,但從福晉娘家,到咱們后院,哪有你這樣天天跟人換班,還動不動把到手的差事往外推的奴才啊。能得主子看重,大家都恨不得一手包了主子的所有事兒才好?!?/br>蘇偉眨巴、眨巴眼睛,無所謂地把手里的一半年糕塞進嘴里,沖詩玥擺出一副教導的模樣來,“這你就不懂了吧,對于咱們上層奴才來說,會辦差事兒只算小巧,會安排差事兒才是能耐。一個人再能干,畢竟分身乏術。想要辦成大事兒,就要學會把自己的任務分配下去,分給適合的、踏實的人去做。就像姜太公一樣,穩坐釣魚臺,乾坤掌中握?!?/br>“哦,”詩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雙水亮的眼睛閃出求知的光芒。蘇偉對于這樣的反應很滿意,不像某些人在這種時候只會嫌棄他,遂又開腔道,“再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