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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結果等他往下看,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劈掉了一半。活生生嚇醒了。紀韶跟著人群下車,里面的秋衣濕透了,頻頻做噩夢,又見鬼,他都有種感覺,自己是不是快要去地府了。在車站外面,紀韶看到少年站在路邊,眉眼陰冷,整個人都仿佛被太陽隔絕,在撞上他的目光時,少年的眉眼轉變的柔和。那一絲變化很大,卻轉的自然。紀韶穿過馬路,走到崔鈺面前,“你怎么比我還快?”崔鈺微笑,“我就在附近?!?/br>紀韶坐在后面的欄桿上,“說吧?!?/br>“如果我說,我沒有跟你一起回家,你昨天見的那個不是我?!贝掴曒p聲說,“紀韶,你信嗎?”紀韶的瞳孔一縮,“我信?!?/br>他從學校離開就碰到邪門的事,進去那輛鬼車,又發現自己在另一輛火車上,找來的發小跟他印象里的不太一樣。面對崔鈺愣怔的眼神,紀韶快速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你不會騙我的?!?/br>這一刻,崔鈺的喉結滑動,垂在兩側的手指收緊,他在緊張。紀韶并沒有察覺。“那他是誰?”崔鈺抿唇,“有些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紀韶,我不會傷害你?!?/br>又是不能說嗎?紀韶瞇了瞇眼,他說笑,“剛才在車上,我夢到你了?!?/br>崔鈺抬眼看他。“夢到我被劈成兩半了?!奔o韶撇嘴,“你坐椅子上欣賞?!?/br>崔鈺的呼吸一滯,唇邊的笑容僵硬,又在轉瞬間恢復。他按著紀韶的胳膊,用力抓緊,“那一定很疼吧?!?/br>“也許吧?!奔o韶聳聳肩,都劈開了,估計也感覺不到疼了。他有些怪異,這對話好像之前有過。崔鈺從口袋拿出一個黑繩子,“紀韶,你把這個戴脖子上?!?/br>“這什么?”紀韶拿手里看看,繩子不知道什么材質的,觸手的感覺特別柔軟。紀韶戴上去的時候,他下意識摸了摸,像是能和他融為一體。眉心動了動,崔鈺說,“我的事情還沒結束,你再給我一點時間?!?/br>他停在鳳凰谷入口處,還沒進去,因為不清楚谷里有什么,需要耽擱多久,他放心不下紀韶,就忍不住過來了。沒想到崔玨已經找到紀韶,并且替代了他的身份。崔鈺凝視著面前的人,誰也別想替代的了。“那行?!奔o韶說,“我也有事,今天要給辦了?!?/br>他現在就想趕緊見到柳晨他爸,然后把女鬼送走。至于那個假的崔鈺,是人是鬼,還是別的東西,再說。紀韶愁眉苦臉,連他的發小都有事情瞞著他,好像還是大事,整個世界都顛覆了。“我走了?!?/br>“等等?!贝掴暤皖^摩|挲著紀韶的手,停在他纏著創口貼的食指上面。紀韶眼皮一跳。崔鈺只是摸了摸就松開,抱抱紀韶,“早去早回?!?/br>他在原地目送紀韶上了面包車。眉間的溫柔蕩然無存,陰邪之氣滲透。“出來?!?/br>白無常的身影從虛空走出,他咳了聲,“鈺大人,屬下真是路過?!?/br>崔鈺冷聲道,“跟著他?!?/br>白無常一愣,他為難道,“鈺大人,他是……屬下……玨大人那邊……屬下不好辦……”那小子金貴著呢,他們都不碰,怕有個什么岔子,被連累。剛才他的確是路過,倒霉的又撞到這人了。崔鈺擲地有聲,“我要他毫發無損?!?/br>面前的人沒了,白無常抽著嘴,腦門一個巨大的衰字,拒絕一點用都沒有。半個多小時后,紀韶站在柳晨家小區門口。他正猶豫著怎么上門,柳晨從左邊過來了,牽著一只黃白毛串串,剛遛完狗回來。“紀韶?”柳晨驚訝的上下打量,“你怎么在這兒?”紀韶雙手插兜,也往臉上擺出吃驚的表情,“你住這里?”“是啊?!绷奎c頭,好奇的問,“你親戚在這小區嗎?”紀韶搖頭,“不是?!?/br>他咳一聲,“我來見網友的?!?/br>這個理由很平常,容易被接受。柳晨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樣子,“是不是碰到了見光死?”紀韶順勢點頭,“嗯?!?/br>然后他就舔唇,“我還迷路了,簡直背到家了?!?/br>柳晨拽著手里的繩子,“去我家坐坐?”紀韶說,“好啊?!?/br>進柳晨家之前,紀韶糾結怎么跟他爸相處,進了之后他就不糾結了,改成郁悶。人不在。柳晨把串串丟一邊,“我爸出差了?!?/br>紀韶被柳晨帶著去參觀他的房間,和他自己一樣,也是靠北,陰冷潮濕。“你坐會,我去切柚子?!?/br>紀韶四周看看,他望著墻上的畫,身旁多了個人。“你什么時候畫的?”紀韶問,“畫的挺好的?!?/br>身旁的人說,“是嗎?”門口的柳晨奇怪的往里頭瞅瞅,“紀韶,屋里不就你嗎,你在跟誰說話?”看看面前的少年,再看看門口的柳晨,紀韶吞了口唾沫。第30章身邊有個柳晨,房門口也有個柳晨。前者低眉垂手站著,無悲無喜,后者手里拿著水果刀和大柚子,臉上掛著清晰的好奇之色。紀韶居然沒嚇的腿肚子發抖。他感覺自己已經被迫接受了與唯物論截然相反的一面。神仙有沒有,目前還不確定,鬼是肯定有的。“喂,”柳晨揮揮手上拿的那把水果刀,戲謔的說,“紀韶,你發什么呆???”“沒什么?!奔o韶擠出一個笑容,“我剛才是在唱歌?!?/br>柳晨切了一聲,掉頭切柚子去了。聽著柳晨的腳步聲走遠,紀韶把頭側過去一點,看著立在原地的少年。大冬天的,穿一身單薄的衣服,紅色連帽衫,白色休閑褲,白色運動鞋。黑發白臉,耳朵上干干凈凈的。而他的同班同學柳晨兩只耳朵上都是耳洞,加一起有十幾個,一排排的耳釘,亮燦燦的,像只花孔雀。紀韶的喉嚨發干,“你是誰?”少年的嘴角劃開,似乎正處于變音期,嗓音嘶啞,“我沒有名字?!?/br>那是一種聽一遍就能記住的聲音。紀韶的面部抽搐,他不易察覺的挑眉,“陳玉?!?/br>除了她,沒人能解釋,現在這個跟柳晨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是誰。當紀韶的嘴里吐出那個名字,垂眼的少年猛然抬頭,黑色發絲掃過眉睫。紀韶看到了一雙血眸。被那張蒼白消瘦的臉襯著,越發滲人。紀韶的右邊多了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