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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聽這歌啊?!?/br>崔玨說,“好聽?!?/br>紀韶聽著親愛的慢慢飛,外加他爸和他相好的在那分析歌詞,無語。車子一開到門口,屋里的紀母就披著羽絨服下床了。她打開大門,拿了新買的棉拖放地上,朝門外喊,“我去給你們盛湯,都喝一點暖暖?!?/br>紀韶一進家門,所有疲憊和煩躁都丟在外面,渾身骨頭一松,心安了。崔玨跟著進來,換了棉拖。客廳亮堂,收拾的干凈。紀母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給你們盛了,都自己來端?!?/br>她掉頭的時候嚇一跳,“小崔,你這孩子不聲不響的,把你阿姨的魂都差點嚇跑了?!?/br>崔玨說,“阿姨,魂是嚇不跑的?!?/br>紀母,“……”“阿姨說笑呢,你夠吃嗎,鍋里還有很多?!?/br>崔玨端著兩碗湯,“夠了,謝謝?!?/br>紀母搖了搖頭,這大學一上,禮數比以前是更多了。喝湯的時候,崔玨不時問紀韶兩句,目光溫柔。紀父瞪著眼睛,這孩子對他兒子是好,可也沒好到這個地步。好的他這個父親像是被替代了。明明有點過了,又覺得很自然。沒有誰生來就應該對誰好,又不是欠的,但是這個崔家的孩子打小就圍著他兒子。可惜不是個女孩子,不然兩家以后會是親家。紀父被自己繞暈了,他索性忽略。“你倆吃完就睡?!?/br>紀韶吐著雞骨頭,不睡還能干什么,今天坐了兩趟車,精神快分裂了。他問身邊的人,“你不需要給你家里說聲?”崔玨微愣,他笑,“我忘了?!?/br>說著就去摸口袋。“你手機不是被偷了嗎?傻了啊?!奔o韶戳他,“用我家座機?!?/br>崔玨握住戳在他額頭的手指,沒動,半響,他心想,還是沒變。紀韶盯著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進了房間,紀韶隨意把包一丟,躺在床上,“你先去洗澡,我躺會?!?/br>洗澡?崔玨蹙了蹙眉,拿著衣服進浴室。浴室不算大,崔玨一進去,身形從少年變回成年男子,顯得有些擁擠,他打開水龍頭,站在門邊,身上滴水不沾。片刻后,崔玨換了身衣服出去。床上的少年睡了。崔玨俯身,凝視了許久,他躺在旁邊,手臂一伸,少年被一股力量帶起來,又緩緩放回去,枕著他的肩窩。“從前你歡喜與我這般親近?!?/br>崔玨溫柔的撫摸著少年的臉,“你該回家看看了,孟婆常念你,三生石缺了一塊,還等著你補回去……你種的彼岸花都開滿了?!?/br>男子輕柔的聲音帶著一股令人沉醉的味道,“離生,去看看我們的曾經吧?!?/br>紀韶在做夢。天是灰蒙蒙的,沒有太陽,他看到一個小孩坐在一處很高的地方,感覺觸手能摸到天。“離生,你又調皮了?!?/br>有個身著深紅長袍的男子邁步過來,紀韶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見那人張開雙臂,“跳下來?!?/br>那孩子沒跳,“大人,你會接住我嗎?”男子的聲音很溫柔,“會?!?/br>下一刻,紀韶看小孩跳進男子懷里,男子穩穩接住。“離生,你可知錯?”小孩低頭,“不知?!?/br>“你私自更改,將本該前往十三層受罰一百年的惡魂發去輪回道?!蹦凶拥?,“離生,善惡有報,你不能因一念,破了規矩?!?/br>小孩認錯,“知道了?!?/br>紀韶做了個旁觀者,看著那小孩和男子每日朝夕相處,男子對小孩如他的父親,疼愛,縱容。畫面一轉。紀韶自己成了一個青年,他正伏在一個男子的身上,傾瀉的發如潑墨,他依舊看不清身下之人的臉,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火紅的花朵。正當他呆滯時,夢醒,已是上午。紀韶躺在被窩里,他夢到的那小屁孩是誰,那么吊。還有第二個夢,不是春夢吧?紀韶扯了一下嘴皮子,那人好像不是崔鈺,感覺不對,他心里還有點過意不去。床上就他一個,半邊的被子冰冷,崔鈺什么時候睡的,又什么時候起來的,他一點都不知道。“小韶,起來了嗎?”門外是紀母的聲音,“鍋里的紅豆餅要涼了?!?/br>紀韶挺尸了好一會,才萬分不情愿的扒拉著頭發坐起來。外頭大晴天,全往陽臺擠。紀父在擦玻璃,要過年了,家里都得整一遍,年年如此,累也累,但是不這么來,總覺得年過的不夠勁。紀韶趿拉著拖鞋站那兒,“爸,崔鈺回去了?”“回了?!奔o父拿毛巾來回擦上面的水漬,“回的早,你媽開的門?!?/br>紀韶挑眉,那么早?難道是他昨晚做夢,有說什么刺激到崔鈺了?“把襪子穿上啊?!奔o母嘮叨了起來。紀韶不得不去房里拿襪子。早飯一吃完,紀韶無聊的在家里轉悠,翻翻自己高中的東西,又去看在畫室畫過的那些素描水粉,可見是真的很閑。在房里待了會兒,紀韶跑去陽臺曬太陽。紀母端著小盆過來掐豆角,“在學校談上了沒有?”紀韶昏昏入睡,“談上了?!?/br>紀母的動作一頓,兒子能這么承認,她有點嚇到,又繼續掐豆角,“人好嗎?”紀韶半瞇著眼睛,“不好我會要嗎?”紀母咳一聲,“……也是?!彼龁柫司鋸U話,誰會找對自己不好的,又不是傻子。“早上小崔那孩子離開的時候,我看他臉色好像不太好?!奔o母尋思著問,“你倆昨晚是不是鬧了?”紀韶說,“沒鬧?!彼脑?。“兒子,”紀母欲言又止,“小崔他奶奶怕是過不了年了?!?/br>紀韶一怔,他沒聽崔鈺說過。“得病了?”“不是,也沒摔著?!奔o母琢磨著怎么說,“就是那種……該走了?!?/br>小崔奶奶突然就下不了床了,前一天還跟她有說有笑,精神的很。紀韶沒聽明白,“媽,什么叫該走了?”紀母把盆子拿開一點,往紀韶那邊坐近,“老一輩都說,這人啊,活到什么時候,能活多少歲,都是一筆筆記好的,時候一到,不想走也得走?!?/br>“不是有句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嗎,一個理?!?/br>紀韶忽然想問一個事,他看著窗外的天,正對著太陽。“媽,如果意外死了,時候還沒到呢?”他想起那輛火車上的乘客。紀母奇怪,“你問這個干什么?”紀韶笑的隨意,“好奇?!?/br>“那個媽還真聽人講過?!奔o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