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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也不行,高熾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定會答應圣上,絕對不參與奪嫡之爭,會替他,替九皇子好好牽制我們?!?/br> 聞若藍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不由撫額長嘆。 “讓我捋一捋……覃王、瑜王,還有不知站哪邊的沈宜宣,”聞若藍道,“現在還添了個懷陽王,咱們聞家怎么就這么難!” “怎么,你怕了?”聞若青看他一眼。 “怕什么怕!來一個打一個唄?!?/br> 聞若青點點頭,“現今情勢微妙,咱們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才是。這幾個當中,瑜王的方式簡單粗暴,根基也很淺,倒是最好對付的一個?!?/br> 他注視著前方道路,臉上的表情甚為凝重:“七弟,即使東宮之位已定,往后很長一段時間,覃王、我們聞家、懷陽王三方之間的博弈還會持續下去,甚至可能在立儲后,爭斗才會更加激烈,我們要做好萬全準備?!?/br> 聞若藍默然無語,半晌方道:“六哥,我真想回西北去,痛痛快快地和北狄人殺個痛快,也好過在這里和他們虛與委蛇?!?/br> “我何嘗不是這樣?”聞若青嘆了一聲,朝西北的方向轉過臉去,似想要透過萬水千山看到北疆的叱咤風云,鐵騎金甲,然而崇山迭嶺,千巖萬壑,重重阻隔之下只能望見山巔云靄低垂,孤雁南飛。 “走吧?!甭勅羟嗌狭笋R,笑道:“別這么垂頭喪氣的,說點高興的事兒,你怎么想到要娶意姐兒?” 說到這個,聞若藍臉上的陰霾之色才漸漸散開一些。 “怎么,不行么?” “行行行,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你們兩個不是向來跟仇人似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聞若藍道,“我現在就覺得她好,非她不娶?!?/br> “既如此,哥給你多準備些聘禮?!?/br> “好啊,”聞若藍一本正經地說:“也不要什么東西,直接拿五千兩銀子來吧?!?/br> “你小子!想挨打不是?” 聞若藍嘿嘿笑了兩聲,一甩馬鞭,縱馬跑前頭去了。 到了城門之時,正好趕上最后一線陽光消失于天邊,兩人進城之后便分了手,各自回家。 這一晚尹沉壁卻沒在長樺院中,原來聞老太君昨日壽宴玩得久了些,傍晚風涼,今兒早上起床之時便覺頭昏眼漲,遍身疼痛,食不下咽,午時過后還發起了燒,老太君素來身體健旺,這一病竟病得起不了床,江氏和兩個孫媳一整天都在凝輝院侍疾,晚飯后尹沉壁將江氏和謝霜請走,自己留在了老太君屋里。 聞若青聽說,忙趕到凝輝院。 老太君喝了藥,正昏昏沉沉地睡著,不時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不安穩。 尹沉壁拿毛巾擰了冷水,覆在老太君額頭上,又另拿了帕子,隔一會兒便在她頸脖和手腕、腳踝間試擦,給她降溫。 聞若青看了片刻,以手在老太君額前試下了溫度,接著朝尹沉壁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出了屋子,她忙把手中帕子遞給房里的mama,跟他走出來。 “老太君吃藥多久了,怎么還在發燒?” 尹沉壁皺眉:“宮里的太醫是下午過來看的,只是老太君年事已高,用藥不好太猛,吃了藥一個多時辰了還燒著,汗也發不出來,就看今兒晚上過了,明天會不會好些?!?/br> “請的是哪位太醫?” “是一位姓曾的太醫,大嫂說咱們家常請了他過來看的?!?/br> 聞若青點點頭,“曾太醫倒是比較有分寸,他還說了什么沒有?” “也沒多說什么,就是受了風寒,兼之這段時日飲食上也有些積滯,兩下里一激,病狀就比較嚴重,按方吃藥也就好了,只是可能病會去得慢些?!?/br> 聞若青放下心來,又問道:“母親和大嫂呢?怎是你一個人守在這兒?” 尹沉壁道:“母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怎好讓她守在這兒?大嫂日間要處理家事,晚上也耽誤不得,再說她還有玨哥兒得照看,晚飯后我便請母親和大嫂回去了?!?/br> 他點了點頭:“如此便辛苦你了?!?/br> 她倒沒覺得有什么辛苦的,“我平日里最閑,且我母親久病,伺候病人我也是做慣的,這時候我不留下誰留下?” “嗯,那你自己也注意著,空的時候打個盹兒也好?!?/br> 尹沉壁笑道:“知道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br> 她去了屋里,聞若青在窗外透過窗紙往里面瞧,片刻后才轉身走了。 次日清晨老太君的燒退了,只是渾身還是無力,喉嚨也疼得厲害,尹沉壁竭心盡力,這才哄著老太君喝了半碗清粥,正在伺候老太君喝藥時,謝霜來了。 尹沉壁很意外,“大嫂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卯時都還沒到呢?!?/br> 謝霜道:“掛著這兒,橫豎也睡不著,我既來了,你就快去吧,用不著都在這兒?!?/br> 尹沉壁也沒推辭,點頭道:“那我回去換洗一下再來換大嫂?!闭f完,把老太君的情況略略交代了一下。 她回了長樺院,院子里聞若青正在舞劍。 此時晨光微熹,中庭里撒滿一地金黃落葉,他穿了一身黑色短衫,在白樺樹亭亭玉立的斑駁樹干間游走穿梭,手中長劍矯若驚鴻,快如閃電,一時輕靈偏詭,刁鉆狠辣,一時雷霆萬鈞,崩山裂岳,劍氣激蕩之下,一方天地中只能見到如雨星芒,紛飛落葉。 尹沉壁在一邊看得眼花繚亂,等了好一會兒,他才收了劍朝她走過來。 “昨晚你有沒有抽空睡上一會兒?” “有的?!币帘诨卮?,見他胸膛微微起伏,額角和頸間都有細細的汗珠,摸出袖中手帕正要遞過去,又覺不妥,正躊躇間,他已伸手抽了過去,隨意抹了抹自己的鬢角。 這時有丫頭拿了掃把,打著呵欠開始掃院子,尹沉壁忙退后一步。 聞若青一邊拿她的帕子抹臉,一邊問道:“老太君病情如何?” “早上燒已退了,吃了半碗白粥?!?/br> “即如此,應該不礙事了,你快去休息吧,我換了衣服就過去看看?!?/br> 她沒走,問他:“六爺今天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么事?你說?!?/br> “今天本來是到聚賢茶樓跟任莊頭商量事的日子,可今天我去不了了,”尹沉壁道,“怕任莊頭一直等,那兒離你們衙門很近,你能不能抽個空過去跟他說一聲,叫他不要等我了?!?/br> “就這事嗎?行?!甭勅羟嗾f罷,把用過的帕子扔還給她,“怎么一股藥味!” “有嗎?想必是喂老太君喝藥,熏染上了?!币帘谛Φ?,“你自己沒帶帕子嗎?” “忘了?!?/br> 兩人并肩上了樓,各自回房。 他進了西次間,撈起架子上的一件櫻草色上衣和茶白色湘裙看了看。 他房間里的東西,院里的丫頭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