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3
過,挺有本事的一個人,今年就要高升了吧?” 邵循確實聽皇帝提過一嘴,說是舅舅鄭永明任期已滿,政績很好,馬上就要調任回京了,但是鄧氏深居簡出,居然也知道這個,實在是令人驚訝。 雖然邵循沒有將這樣的驚訝表現出來,但是鄧妃自己主動說了:“我雖不常出門,但是父親舊部們的家眷仍時常來探望我,還有我弟弟……還怕我太悶了,拿這些事說給我聽,他們還當我跟以前一樣,對這些感興趣呢?!?/br> 她轉頭解釋道:“我弟弟是城陽侯……” 邵循道:“這個我是知道的,將門虎子又是青年才俊,陛下經常提起,對侯爺期許頗深?!?/br> 鄧氏一族也是開國的功臣,鄧妃之父就是皇帝口中戰死在立國之前的鄧繁,被皇帝稱呼他為“叔叔”,由此可見親近之意,后來追封了城陽侯,又命鄧氏的親弟弟襲了爵位。 鄧妃笑了笑:“這是陛下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夸兩句的,鄧黎還是個黃口小兒便襲了爵位,從沒上過一天戰場,說是將門之后太抬舉他了,只要沒被養成個紈绔子弟,他就算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了?!?/br> 鄧氏說著,一瞥見了公孫氏自從被邵循看過一眼后就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的姿態,不由笑道:“幸好你進了宮,不然這樣的人家,是……盛不下一尊金佛的?!?/br> 邵循對這個還不太驚訝,畢竟當時她與表哥險些定親的事有不少人知道,等她進了宮生下了趙言樞,怕是更是在私底下傳的人盡皆知了。 沒有正式定親就不算什么丑聞,更何況邵瓊跟鄭云喬定親遠在她進宮之前,這事怪不到邵循頭上,但是好些人都有愛揣測別人私事的習慣,因此還是有不少人私底下猜測邵循是被meimei搶了未婚夫,或者是英國公府有意送女兒入宮,因此才把小女兒換到了鄭家。 不過這都沒有證據,撲風捉影而已,眾人私下里揣測就算了,涉及如今寵冠后宮的貴妃,沒有敢拿到臺面上說的。 因此邵循只是看了鄧妃一眼,沒有多言語。 “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她的語氣中有點感概:“只是覺得人的命數是好是歹,果然都有定數,該是什么樣的,就會朝著什么方向走……” 如果說人的命運果真分三六九等,那邵循“夢里”的那個自己和鄧氏怕都是下下等,特別是鄧妃,她年幼喪母,稍大一點又喪父,和異母的、尚在襁褓中的弟弟相依為命,好不容易嫁的不錯,到了青年又在一天之內喪夫喪子,還失去了只有一步之遙的皇后之位,孤零零病病歪歪的強撐到了現在的年紀。 邵循都不知道這樣的慘事該如何安慰,只能勉強勸道:“您不妨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身體自然會好起來的,陛下和太后娘娘都不是古板拘泥的人,只有高興的道理,絕不會阻攔?!?/br> 鄧妃搖了搖頭:“這人吶……其實就是活了一口氣,有這口氣的時候,傷得再怎么重都有救,若是這口氣散了……便是神仙也難留了?!?/br> 邵循一怔,想到了“夢中”的那個自己——她可不就是“一口氣散了”的一個人么。 生活上說艱難也沒有那么嚴重,主母三差五的的找事不假,但要說真的過不下去了不見得——她挺得寵愛,物質上也從沒受過一點苛待,甚至對于齊氏,她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有反擊的能力,后宅中勾心斗角的伎倆就是那些個,對付一個已經瘋瘋癲癲且不能生育的女人其實也沒有那么困難。 但是為什么把日子過成那個樣子,其實就像是鄧妃說的,歸根結底就是她用以安身的那口“氣”散了,她失去了立身之基,所以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嗎,渾渾噩噩的有一天過一天,雖然沒有用過自盡之類的手段,但是誰又能說她是想活下去的呢? 邵循目光恍惚了一瞬,接著視線轉到鄧妃身上,卻聽她輕笑一聲:“不過你倒也不用為我擔心,那口‘氣’我且還留著呢……” 這場千秋宴的時間不長,邵循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跟鄧妃說話了,一旦深入的交流過,她才發現這是個十分不凡的女子。 她很長時間內是鄧繁唯一的孩子,又失去了母親,從小被祖父母教養,大家閨秀該學的一切她都精通,后來大一點因為戰亂,祖父祖母去世,她又被父親帶在了身邊,少女時期大部分時間是在軍營中度過的,因此以前甚至還有一身女子少有的好武藝,不同于邵循只偏愛騎射,鄧妃除了騎射俱佳外,還舞得一手好槍法,年輕時甚至陰差陽錯的上陣殺過幾個敵人,可以說是文武全才了。 兩個女人年齡相差了二十多歲,但是意外的很能聊得來,彼此都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喜歡騎馬射箭,也都讀過不少書,不管是聊什么對方都接的上。 這對鄧氏和邵循來說都挺新奇的。 到了千秋宴散了,邵循帶著兩個孩子,跟趙若桐說了幾句話道別,便同鄧妃順路一起走了。 鄧妃經過了邵循的同意,從奶娘手里抱過了趙若棠,愛不釋手的哄著。 趙若棠也不認生,只要眼睛能看見邵循,誰抱著都傻乎乎的樂,兩人一邊走,邵循道:“我看您抱著孩子還挺有力氣的,看來病就快要痊愈了?!?/br> 鄧妃輕輕一笑道:“鄧黎小時候是我帶的,所以還記得怎么抱孩子,你這兩個都還算乖巧?!?/br> 她的神情稍稍黯淡了下來:“我有孩子的時候,一早就定好了將來怎么帶他,連要教他寫的第一個字是什么都想好了……” 邵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如今兒女雙全,似乎從她嘴里說出的每一句安慰都能化作利劍去戳鄧妃的心。 好在鄧妃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別的:“說來你別不信,我當初見你頭幾面的時候,就有預感,咱們可能會是一家人?!?/br> 邵循有些錯愕,跟鄧妃說話,總是會有一種預料不到的感覺:“這又怎么說?” 鄧妃想到當初皇帝帶著一種朦朦朧朧的感情,悄無聲息的望向這個美得驚人的小姑娘時的樣子,不由一笑:“是預感吧,后來證明果然不錯,咱們這不就成了妯娌?” 邵循愣了一下——鄧妃正經的妯娌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的發妻正宮皇后,邵循即便是眾妃之首,也當不起這個詞。 “我……” 鄧妃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搖頭制止了,隨后道:“這里又沒有外人,怕什么,我心里這么想的就要這么說,旁人根本不配?!?/br> 邵循腦子里像是飛快的閃過什么——鄧妃這話里的意思,不僅是表現了對她的好感,更重要的是,這話中對皇后的不屑與冷意也體現的隱晦且到位。 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鄧妃對著太后,對著大公主,乃至對著皇后本人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