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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是個大工程,尤其對鐘澤這種做飯時連蔥都單獨拎一個碗來裝的人而言,更是不得了。洗完碗,廚房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鐘澤推著陸漾起去客廳看電視,自己把垃圾分類裝好。淇河本來在看少兒頻道,見陸漾起來了,很大方地把遙控器遞過去,讓他想看什么就調什么。陸漾起當然不和小朋友爭遙控器了,于是他拒絕,不料淇河非要讓他調。鐘澤出來時,正好看見這幅畫面——遙控器跟燙手山芋似的,在陸漾起和淇河手里推來讓去。陸漾起聞聲看過來,向鐘澤發出求救信號。鐘澤上前,曲起指頭輕輕彈了一下淇河的腦門,然后對陸漾起說:“你別理她,她就是故意的?!?/br>陸漾起沒太懂這是什么意思,于是鐘澤解釋道:“淇河特別喜歡看法制節目,有時候,有些畫面不太適合她這個年紀,所以我只準她看動物世界和少兒頻道。如果是你調了別的頻道,那她就可以跟著看了?!?/br>陸漾起倒是沒想到,面前這個鬧騰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口味如此獨特。他接過遙控器,換了幾個臺,調到,然后問淇河:“看這個?”淇河:“可以呀!”“新聞評論她看得懂?”陸漾起側頭,小聲問鐘澤。鐘澤笑起來:“看不懂?!?/br>“那?”陸漾起納悶兒。“鐘清源上高中之后,每天必須看很多時政新聞,淇河就跟著他一起看,雖然看不懂但是看習慣了?!辩姖梢差H覺無奈。大概,也算是耳濡目染,從小培養出來的好習慣了。焦點訪談結束已經快8點了,陸漾起看看外面已經漆黑的夜幕,起身和淇河道別,小姑娘還挺不舍的,直到鐘澤說明天帶她一起去駕校,淇河才乖乖地和陸漾起說再見。等和淇河打完招呼,陸漾起看向鐘澤:“早點休息,明早8點準時下樓,遲到了就自己坐公交去駕校?!?/br>“好的呢,陸教?!辩姖晒室饧觽€語氣詞在后面,用混不正經的語氣和嚴肅教練杠這么一下。陸漾起瞥他一眼,懶得搭理,徑直去廚房門口拎起廚余垃圾:“垃圾我幫你帶下去,別送了,省得多跑個來回?!?/br>“謝謝陸教?!辩姖勺焐蠎?,腿卻依舊的跟著陸漾起的步伐往外走。“還有事?”陸漾起停下來。“停車場沒有垃圾桶,我自己去丟?!辩姖蓽蕚渖焓謱⒗舆^來,陸漾起沒讓。鐘澤笑了:“一袋垃圾也和我爭?”“我也在想,至于嗎?”陸漾起問。“我就是想送你下樓,行了吧?”鐘澤好無語,拉下門把手,先行出了門。陸漾起跟上,兩人的漸次重合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響起回聲,顯得很空曠。陸漾起手里拎著垃圾袋,騰不開,于是鐘澤站在前面按鍵。電梯壁锃亮,映出兩個錯身站立的男人——都是拔高的個子,一個眉眼淡薄,輪廓冷硬,另一個五官天生自帶柔焦,哪怕沒笑,眼里也是平和的。雖然氣質上差得大,但這么兩個人站在一起卻很和諧,大概是帥哥的共情之處了。鐘澤的視線越自己肩頭,看向身后的陸漾起。起先是看對方的穿衣打扮,覺得一件普通T恤和牛仔褲被他穿來也很有型,再后來,又看向對方剃得利落干凈的發茬,不知不覺,視線就虛焦了。好像只是在發呆,又好像一直盯著陸漾起不放。“?!彪娞蓍T在他面前打開,陸漾起的身影短暫消失,然后又投到了電梯內的影壁上。“走了?!标懷鹪诒澈?,用手肘輕輕碰了鐘澤的后腰。極短暫的一瞬間,鐘澤仿佛渾身過電一般。他回頭看陸漾起一眼,等對方疑惑地看過來時,又急忙轉回去,然后大步進了電梯。里面空間寬敞,兩人各據一邊,鐘澤按完“-1”之后就再沒人開口。出了電梯,陸漾起隔著老遠開車鎖,車燈閃了一下。鐘澤去接垃圾袋,說:“那你慢走啊?!?/br>陸漾起遞給他,點點頭:“明天見?!?/br>☆、打臉第二天早上,鐘澤準時帶著淇河下樓,駕校的教練車已經等在門口。車里只剩兩個座位,鐘澤看了看,將淇河這個不怕生的塞去一群女生中間。淇河爬上車,小表情特開心地和陸漾起打招呼:“哥哥早??!”說完,頓了頓,又和身旁的女孩子們說:“jiejie們也好~”鐘澤在副駕無奈地搖搖頭,倒是這群女生們,對可愛又討喜的小孩沒有抵抗力。陸漾起從內后視鏡看了眼,笑起來:“淇河早啊,吃燒麥還是蝦餃?”他將中控臺上的打包盒遞過去。淇河搖搖頭,說是吃過了。車里一眾學員莫名其妙地看著這發展,沒太懂:“教練,你們認識???”陸漾起臉色很平常:“怎么了嗎?”大家急忙擺手:“沒事沒事,隨口問問而已,教練不用理會?!?/br>鐘澤看著這個樣子的陸漾起,好像回到了自己第一天來駕校練車時,對方也是這種不太愛理人的樣子。和這兩天的時不時就會笑一笑,不樂意就懟人的陸教比起來,真的很嚴肅了。車子開回駕校,淇河被陸漾起領去前臺陸麗芝那里了。陸麗芝也是個活泛的人,和淇河很是能玩到一起,沒多會兒,她就忘記自己有個哥哥了在練車了......鐘澤沒走出多遠,在玻璃門外聽到淇河“咯咯咯”的笑聲,頗覺無奈。倒是陸漾起,看起來挺開心的,同鐘澤說:“這么一看,我真擔心淇河以后像我小姨一樣?!?/br>“像陸阿姨一樣挺好的啊,熱情,友善?!辩姖刹唤?。“嗯,動手招呼人的時候也是笑著的,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覺得她友好?!标懷鹛裘?。“這么夸張嗎?”鐘澤配合地睜大眼。“一點水分不摻?!标懷鹜浦姖傻募缤嚴镒?。不遠處的鐵皮棚下,還是早上那幾個女生聚在一起,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教和鐘澤的方向嘀咕——“我怎么感覺陸教和鐘澤好熟的?”“是吧?我也覺得?!?/br>“可能是私下認識吧,你沒見鐘澤第一天來的時候陸教就單獨給他開新車了嗎?”“可教練說是因為鐘澤長得高???”“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好嘛?!?/br>......對這一切,鐘澤絲毫不知。也完全沒有意識到陸漾起似乎總是在給自己開小灶,以他的視角來看,陸漾起一點兒也不暴躁,反而是個內心細膩的男人。鐘澤的進度真的很快,轉眼,他只剩最后一個大項目還沒練,而其他項目早已被他拿下。這最后一個項目,就是令廣大學員聞之色變的坡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