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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墓道傳出一陣陣回音,元清濯一鼓作氣,舉火杖直追擊而去。 這時,本來就慢了一腳的巡撫司眾人已經徹底不見了公主蹤跡,一個個嚇得心驚膽裂,忙又將隊伍一分為二,前去接應公主。 墓道狹窄逼仄,頭頂不過丈許高,連響箭也放不出,尋不到公主的幾個人漸漸開始氣餒。 里頭無數岔路,迷宮一般,他們為了免于走散,避免了再度分兵,便在里頭如沒頭蒼蠅似的東游西逛。 但陛下有過交代,公主有絲毫差池,他們都需提頭來見,如今……這可怎么辦! 那伙黑衣人早有覺察,自己被盯上了,他們的轉運已基本完畢,正預備撤退,冷不防一道銀光從身后刺出。 銀色彎刀如電光一掣,映著火杖即將燃盡的亮光,幾乎晃瞎了人眼。 黑衣人如臨大敵,負責轉運兵器的從暗道里先退出去,留下七八個為他們打掩 * 護。 但元清濯的刀法凌厲迅捷,出手若雷霆,快攻猛打,絲毫不留余地,在她凜冽的刀勢籠罩之下,黑衣人不敵,一路也只能且戰且退,后來被逼到邊角,再無路可退,只得引頸就戮。 元清濯一刀料理一個,解決完四個,回頭見那群拖著兵器的已經跑得沒影了。她清眸一寒。她要的不是死人,而是物證。 當下,她再度提步朝那群黑衣客追了上去。 雙方在墓道之中奔襲了近乎半個時辰,元清濯始終緊咬不放,輕功絲毫不亂,他們唯一的優勢就只能是仗著熟悉地形,引誘公主在里頭亂竄,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一人道:“沒辦法了,將那婦人引到路面上,就地撲殺!” 元清濯追到一線極為狹窄之處,仿佛路已到了盡頭,但這里卻有一線明朗的天光泄入,猶如一泓金色的海水,將黑黢黢的墓道深處,照出一塊明亮的光斑。 果然,還有第三條出口! 元清濯雙足點地,縱身騰起,隨即一腳踹在那塊鐵皮上,簌簌地落下一串灰塵來,但那鐵皮頂應聲豁然揭開,大把的陽光與空氣和著碎塵兜頭澆了元清濯一臉。 她出來了! 地宮的第三條墓道,所通之處,居然是舊都宮城的御花園。 第60章 難不成,我有了? 遷都以前, 西京是大魏最大的城池,宮城更是直走二山,巍峨矗落,氣勢磅礴, 就連如今的都城皇宮, 都遠比不了神京舊宮。 這御花園缺乏人手打理, 早已是草木萋萋, 蔓過了兩側步道。 周遭靜謐無聲, 元清濯停在一叢矮小的分不清是什么品種的灌木中間,環顧四周,只見秀木繁陰, 一派蔥蘢。 但這周邊的氣流, 卻似乎遠不止表象這么簡單。 隱隱地, 元清濯感到有一種凜然的殺氣, 正在蟄伏潛藏,蓄勢待發。 她微微扣緊了腰間的銀色彎刀, 手指按住刀鞘,嚴陣以待。 元清濯所料不錯,就在她以輕功騰躍而上之后, 這里埋伏的人, 突然猶如蝗蟲過境一般而來,從樹上、樓閣后、假山中蹭蹭傾巢而出,蜂擁而至, 從四面八方將她圍困住, 二話不說見她就砍,刀刀致命。 元清濯根本來不及問話,手中的銀色彎刀被逼出鞘。 一道寒芒如流星現, 長腿一擺,掃過身后之人。 刀鋒正擦過一名黑衣刺客的后背,只聽見哇呀一聲慘叫。那黑衣人便被砍翻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腰間中刀血流不止。 元清濯與他們交手就發現,與自己所想的分毫不差。當初自己在都城京畿所遇到的一群刺客,與此刻的黑衣人,他們的武功路數相似,如出一脈。 很明顯,他們是一波人。 而且看其所用的刀,應該是出身于塞外,與北胡沙匪的戰法類似。 元清濯曾在三年前,與沙匪交過手。 他們擅長群攻近戰,二十個臭皮匠加一塊能干翻一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元清濯自問離大 * 宗師的境界還遠,被他們以人海戰術包圍,實非聰明事,當下分心施展輕功,逃出戰圈,從腰間摸出一支響箭,啪地拉開。 響箭在頭頂爆裂。 這時一個輕功卓絕的刺客也如同鬼影一般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元清濯身后。 他們不但武功路數是出自于北胡沙匪那一脈,連這種奇詭輕靈的輕功也是,元清濯拉響箭的功夫便被追上了,接著便結結實實地著了一記窩心腳,被踹得肺腑血氣一陣激蕩,險些從胃里翻出鮮血來。 元清濯凝神抽刀回防,斷了他的追擊,趁著身后冷箭破空而至,一腳踢在廊柱上借力騰空而去,以牙還牙地踹了他一腳,正送他與同伴的冷箭迎頭撞上。 唰—— 刺客胸口中箭,口吐白沫,氣絕倒地。 于是元清濯反應過來,這些人,不單在舌下含毒,而且他們所用的兵刃,應當也是淬了毒的。 元清濯清楚武藝自身還沒練到頂尖,多留無益,只怕還要吃大虧,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施展輕功,先行退出了戰圈,等援兵到了再一決雌雄。 但方才被踢中的一腳令她此時血氣激蕩,渾身內勁也無法提起,只幾個鷂子翻身,鉆進了御園的假山石林間,便沒有力氣了。 胸口一陣翻滾,她扶住嶙峋怪石掩護自己,吐了口血在這兒。 就在這時,自己身遭忽然又響起了一串腳步聲,壓得極輕盈極輕盈,元清濯一凜,心道這里還有人? 她右手壓住彎刀,打算等人出來就猝不及防給他一刀。 先殺了泄憤。 石林之中驀然轉出一道修長熟悉的身影,元清濯清叱:“看刀!” 刀劈風而去,那人竟也不退不擋,還沒落到頭上,元清濯看清他的臉,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唯恐收勢不及,將刀砍在石頭上。 這一驚嚇一收力,一口血又堵到了嗓子眼。 “你怎么醒了?” 她無力地仰靠在假山上,呼氣急促,已經全然亂了章法。 她萬萬沒想到姜偃居然提前醒了,不但醒了,還不要命地跑來這里! 她不由地去看他的腿。 姜偃臉色冷凝,抓住了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脈。 她受了內傷。 傷她的人武功路數極其霸道,若非公主修習武藝多年,這一擊落在正常人身上早已致人喪命。 于公主并不會要命,但她已不能再戰,否則五臟六腑皆有損,便不是一日兩日能養好的傷了。 “阿偃?!?/br> 她無力地靠在假山上,驀然一笑,喚他。 大約方才中了一腳,又吐了口血的緣故,她秀靨蒼白,只剩下翠羽般的明眉,一如既往微微上挑,露出些微嬌媚而輕浮的姿態。 公主也知道自己何種模樣最勾人。 她吐氣如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