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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怕美色惑人,只怕被美色所惑。 自此甘愿沉淪。 第38章 哪有什么無心色相 “哪有什么無心色相, 只不過是蒲柳之姿,入不得眼罷了。和尚啊和尚,你若見過孤, 便會知曉何為……色欲動人心?!?/br> 姜昭撫上自己的臉頰,緩緩勾起了一抹笑,漫然長光隨之落目, 璀璨得叫人挪不開眼。 她自己重色重欲, 自然也不信有人會清心寡欲。 止妄睜開了眼,所見畫面倏然一空,他捏著琉璃念珠道:“殿下多慮?!?/br> 姜昭坐在書房內, 一面同止妄說著話, 一面取出明妃留下的書冊翻看。她翻了好幾頁,都是空白,索性捧著書脊,用大拇指摁著外側,快速翻動。 然而幾乎全是空白頁。 她不由得擰起眉梢, 又仔細看了一遍。故而聽見了止妄的回答,也沒有心思再說些什么。 “怎么會是空白的呢?”她匪夷所思地道。 明妃留了這書冊給她,總不會是為了戲耍她一番。 姜昭一時半刻尋不到線索, 便合上了書冊, 尋思之際, 用著指尖繞著書冊封面劃圈子。泛著清光的指甲在書面劃出了一條印記,然后她停了下來。 因為她感到了一點凹凸不平的阻礙。 里頭有東西。 姜昭毫不猶豫的撕開了封面一角, 露出了里頭的暗頁。直到她尖銳的指尖劃開了長長的口子,一張姜黃色的紙掉落了出來。 她隨手翻開,是一排數字。 沒有特定的規律,也沒有其余信息。 此時天色越發地昏暗, 掌燈的侍女輕手輕腳地入內,悄悄地添了火燭。 她無意間瞧了眼書案前的女郎。 那被燭光點徹面容的淮城長公主,身著素白緙絲羅裙,肌骨瑩潤,在如夢似幻的光影之下,青絲如墨,飛彩凝輝。她本是鎖著眉,卻緩緩松開了,一時間恍若水湄桃花乍然怒放,灼灼璀璨。 侍女慕其色,維持著點燭的姿勢,就這么地愣了神,燭淚趁此間隙低落在手背,她感到一陣火辣的疼痛,忽的悶哼出聲。 “出去!” 姜昭又鎖起了眉頭,看起來不悅至極,她頭也不抬地斥道。 往日這位殿下可沒有這等寬容,侍女自知今日是自個兒運氣好,于是趕忙疾步退下。 書房再度只剩姜昭一人,火舌輕顫,女郎所投射在窗面的影子也在微微晃動。 她拿出一本詩集,而后一面翻動著,一面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了兩行字。 “果然如此?!苯演p輕地呢喃道。 將這些數字對照著的頁碼與排序,就可以從中提取出相應的字,而這些字組合在一起。 就是—— “吾甚好?!?/br> “東宮不濟?!?/br> 以及“權者當政”。 “無稽之談!”姜昭將紙揉作一團。 她皇兄乃仁善之君,如何會不濟?! 什么權者當政!天下是她姜家的天下,權自然也是在姜氏君王手中。 姜昭揉捏著鼻梁,她不能輕信明妃的話,但多年以來所累積下來的,對明妃的了解,又不得不讓她多憂思幾分。 “紫檀!”她揚聲喚道。 紫檀入內,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姜昭:“柳彧可回府了?” 紫檀一時詫異,自家殿下從來不會關心駙馬的去向,今日怎突然問上了? 紫檀道:“駙馬在府中,此時應當在西院里?!?/br> 姜昭起身理了理裙擺,走至屋外。這會兒天邊已近黃昏,層層疊疊的云霞仿佛被火光所勾勒,呈現出紅黃相融的色調。 “許久未見駙馬,倒是有些惦念,過去探望探望也好?!?/br> 她這般道。 柳彧正處理著國子監的文書,忽然聽見屋外有腳步聲。 他的院落一向是清靜的很,除了一些在院落掃灑的仆人,便是姜昭先前送來的兩位美姬。 故而在姜昭推門的時候,柳彧還以為又是那兩位美姬來他跟前找存在感,便頭也不抬地道:“墨我已經磨過了,不需要你們幫忙,今日我吃了許多,也不需要你們送吃食。我忙得很,你們莫要叨擾我?!?/br> 他將話說的明明白白,竟是直接擺上了冷臉。 柳彧以為,若是識趣的人自然應該要有眼色地退下。然而他等了半天,也沒聽見那人退出去的聲音。 “你還不出……” 他邊說話邊抬頭,忽然聲音一噎。 “怎么是你?” 姜昭似笑非笑道:“怎就不能是孤?” 柳彧沉默下來,這是姜昭頭一次踏入這里,他們雖然同住在公主府,但見面的機會卻并沒有那么多,若非必要的事情,兩人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 幾次三番地受到折辱,這位才子似乎已經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他不徐不疾地合上文書,道:“殿下有事直言?!?/br> 姜昭看著他,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似乎變了許多,身上的那種落拓被收斂了起來,原先的銳氣逼人也被藏了起來。 他現在總算是有了點官場中人的樣子。 “殿下…”燭光下寫意風流的俊美郎君輕聲喚了喚,“你若再盯得久些,彧會對殿下心生邪念的?!?/br> 姜昭猛然回神。 不知為何,柳彧收斂了狂傲與銳氣后,整個人卻多了幾分……邪性。 “也并非什么要緊事?!苯炎呓?,拿起他桌面的奏折,“孤想看看駙馬的官運如何?!?/br> 柳彧也不攔著她,任由著她翻看奏折。 片刻之后,姜昭把折子丟回了柳彧桌上。 “你的折子里倒是一派國泰明安之相?!?/br> 柳彧將奏折擺放好,道:“托殿下之福,彧的官運很穩當?!?/br> 姜昭瞇了瞇眼,目尖且冷,“你知道孤并不是想知道這個?!?/br> 她步步靠近柳彧,直至兩人只剩下一步之遙。 她站著,居高臨下。 他坐著,抬首仰望。 這是君與臣之間的一種對峙。 “告訴孤,新君即位后,朝堂可有何不妥之處?!?/br> 新君是她的兄長,她對他信任至極,本不應該問出這番話,但明妃所留的信息,終究讓她存了些許疑慮。 女兒之身不便觸及朝政,原先引薦的人她無法全然信任,故而她只能來問問柳彧。 因為不論如何,他們都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與柳彧的仕途息息相關,起碼柳彧不可能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問他比問其他人穩妥得多。 “原以為殿下只醉心玩樂,對于朝政之事,是全然不顧的?!绷鴱统烈恍?,“看來還是有幾分心思的?!?/br> “孤有沒有心思無需你揣摩?!?/br> 姜昭的聲音驟然冷淡,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