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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撇了撇嘴:“本就是一臉狂傲的,如今還變本加厲得拽出了催債地主樣兒,活像人欠他錢似的。我還當他是在朝廷遭了誰的氣呢!” 紫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公主府的桃花開得如火如荼。 姜昭逛了幾步,正想抬手折一枝,卻見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越過她頭頂,折下了個開得最大最美的。 然后這手就快速地收了回去。 姜昭轉身,便見是身著白衣的柳彧,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柳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淡淡地、不由分說地將桃花放到姜昭的掌心里。 然后抖了抖衣袖,就走了。 姜昭看著手里的美麗桃花,瞬間就惱火了起來。 “你看他是什么態度!” 這分明給的不是花,是恩賜! 姜昭恨恨地把花砸到泥地上。 紫檀困惑不已,“駙馬爺原先雖狂傲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必然是有什么緣故的?!?/br> 姜昭沒好氣道:“我看他就是做了駙馬,心飄了?!?/br> 攀上皇家的高枝多好啊,人同是三甲出身的榜眼和探花還在翰林院當著校書郎呢,柳彧卻已經直接任職國子監監丞。 姜昭以為這人受了這等好處,應當多想想怎么討她歡心才是,怎么反倒越發氣人了。 這不是心飄還是什么? 第29章 你可曾心悅公主? 紫檀笑道:“殿下, 您有沒有發覺,其實您和駙馬有時候還挺像的?!?/br> 一樣的肆意,一樣的瀟灑, 似乎都是脫離于禮法之外的人。 紫檀以為,她家殿下相較于云郎君,卻更情愿嫁與柳郎君, 應當有一層原因便是因為這樣相似的性情。 姜昭難以置信地揚了揚眉, “紫檀,你近來莫不是繡花繡壞了眼睛?” 她哪里和柳彧像了? 論狂妄論傲慢,這區區一個柳彧也能和她相提并論? 如出一撤的傲岸與不羈, 是這場婚姻的起始, 卻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了終結。 姜昭轉過身,一腳踩過丟在地面上的桃花,她的眼尾漫不經心地掃過,方才覺得驚鴻的美麗,此時再看也不過爾爾, 她輕聲道:“柳彧確實是有幾分意思,但我不信他?!?/br> 不信他有真心。 更不信他有愛慕。 尚公主、討歡心,左右不過是為了兩件事——美人與權勢。 * 世間沒有純粹的付出。 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必然不會長久。 當柳彧看見姜昭在公主府尋歡作樂的那一刻,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變得有些可笑。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位淮城長公主的荒唐。 姜昭醉臥于美人膝上, 云鬢斜釵, 秀色若珪璋,慵懶無比地遙遙看來, 露出了風情艷逸,卻又坦然至極的笑:“柳文豫,你瞧孤這府中,藏有無數絕色?!?/br> 她的聲音因喝了酒而顯得低迷, 落入耳中宛若夜鶯私語,“聽聞你也喜好享樂,不若來同孤一起呀……” 說著,她還朝柳彧招了招手。 入眼醉生夢死與紙醉金迷。 柳彧再狂放,也受不得如此情景,他險些被姜昭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 但不行,他還不能與姜昭正面起沖突。于是柳彧冷笑一聲,若有若無地諷刺道:“殿下所言極是,這等尋歡作樂之事,殿下獨享確實有些不地道?!?/br> 他一面走入堂中,一面褪下素白的外衫,露出了里頭天水碧的錦緞衣。 姜昭正迷糊著,沒聽出他的諷刺,只瞇著眼瞧了瞧,道:“孤果然還是比較習慣你穿青衣的樣子?!?/br> 此時柳彧已斂去所有情緒,淡淡地道:“殿下放心,日后我不會再穿白衣了?!?/br> 也不會再這般沒臉沒皮地去討人歡心。 年僅弱冠、情竇初開的柳彧終于知道,原來一廂情愿并不會有什么善終。 他忽然想起被圣人賜婚的時候,分明應當惱火,卻暗自生出了隱密的欣喜。 是啊,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未來的妻子還是曾經一見傾心的金枝玉葉,是該歡喜的。 于是他放低了身段,斂去了傲氣,努力地去討她歡心。 可她為什么偏要這樣的狠心? 柳彧一點一點地收緊了掌心。 此時沉迷酒色的姜昭自然是不知他萬般糾結的心,只是見他一人獨坐席上,瞧著寂寞,還頗為好心地給他指了兩個美姬過去,道:“你們去陪駙馬喝幾杯?!?/br> 姜昭想得倒是簡單,既然自己喜歡玩樂,自然也不能拘著駙馬玩樂,關上門想如何玩都互不干涉。 美姬赤著腳走到這位駙馬爺的身側,美目含情,風情萬種。 柳彧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得不說姜昭此人真的極會玩兒,又是俊俏面首又是艷麗美姬的,當真是什么都歸她享受了。 柳彧笑了一聲,又輕又冷,“殿下當年因為成世子逛勾欄便險些廢了他,如今怎對我如此大度?” 姜昭從面首膝上緩緩地坐起來,三千青絲散落在地,她漫不經心的對柳彧道:“他損孤顏面自然是要受些教訓,但你不同,我們如今是有名有份的夫妻,推己及人,孤養面首自然不能讓你守身如玉,畢竟你柳家門衰祚薄,還是要留香火的。故而你要是想養些通房姬妾,孤不阻礙你,但得藏著掖著,關起門來養?!?/br> 柳彧登時就氣笑了,“你倒是頗有考量,看殿下這意思,是不想與我坐實了夫妻名分了?” 姜昭冷冷地仰頭看他,“柳文豫,我們是夫妻更是君臣,孤若是不愿,你奈我何?” “好好好?!绷鴱B說三個好后站起身,一把攬過那兩位美姬,“那殿下所賜,彧謝過了?!?/br> 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好言相向的時候,或者說是這位公主唯我獨尊慣了,凡事都是依著自己的心意來,于是遇見了個不會低頭的柳彧,便只能引發無窮無盡的爭吵。 柳彧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委曲求全了,但這樣的委曲求全在姜昭看來,是極為的不值一提。 面對這樣矛盾的情況,兩人的夫妻關系一度跌落冰點。 然而‘情場失意,官場得意’這句話,放在柳彧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圣人在這幾年一直在扶持清流,而他作為清流里半只腳踏入皇室的人,更是成為了圣人寵信的近臣。 圣人在一日退朝之后,將柳彧留了下來。 在宣政殿上,圣人問他:“文豫啊,你以為太子如何?” 這問話太過于突然,還涉及儲君。 自古以來君王對臣子問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對諸君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平心而論,儲君姜硯與姜昭一母同胞,但脾氣性格卻天差地別,姜硯安分守己,性格仁慈和善,無大建樹卻是個守成之君。 圣人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