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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這樣近乎小孩子玩鬧般的要求,耿一淮表情一言難盡,所有的花妖卻全都瞬間面色鐵青。這對愛美的花妖族來說,還不如把他們全都揍一頓?。?!而且這還是在這么好看的嚴清面前!還是在他們花妖族最美的人面前?。?!沉靜了片刻,花尋最先踏出一步。他面臉菜色,眼神憤然,舍身取義地站在嚴清面前。小花妖歪了歪頭,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花尋:“……”嗚,太好看了,說不出口??!耿一淮輕咳了一聲,陶寧再次接到耿大佬的授意,了然地笑道:“看來你們做不到。那算了,各位請回吧?!?/br>花尋趕忙道:“不,做、做得到!大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梗著脖子,臉上涌現出不只是羞憤還是羞愧的紅,半晌才終于閉著眼睛大聲道:“我好丑啊我是世界上最丑的花?。?!”嚴清:“……噗?!?/br>下一刻,比嚴清還要高上四五厘米的俊俏青年眼眶浮現淚水,居然就這樣哭了起來。花尋擦了一把止不住的眼淚,轉身就躲到了花妖們的最后面,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道:“我承認自己丑了我沒資格追求你了……”嚴清:“……………………”☆、第42章第42章花妖族一向愛美,不論是本體還是人類形態,好看與否對于一只花妖來說比一切都重要。除了嚴清這個完全沒有在族里長大的野妖,其余的花妖幾乎都視外表如生命,承認自己難看和殺了他們沒什么區別。若是求偶,也要有門當戶對的漂亮和香氣。耿大佬不管閑事,從不去開會,陶寧卻很清楚花妖族這個德性。這個沒有大妖的族群修為低微,屁事挺多。陶寧剛才被這群花妖七嘴八舌地問是不是蝗蟲,現在眼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花尋哭哭啼啼、抽抽嗒嗒,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渾身舒暢,看著花尋就笑得打跌。嚴清懷揣著看智障的眼神,扁了扁嘴,沒當回事。哭唧唧的花尋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冰涼的視線。他還沒來得及回頭,渾身上下都沒由來的一僵,妖族天生的危機意識讓他有種自己被盯上的錯覺。他抖了抖,這才顫顫巍巍地轉過頭,猝不及防對上了耿一淮投來的目光。這個一直只和嚴清說話的男人淡然地看著他,深藍色的眸子埋藏著一絲泠然,無邊無際,深不見底。男人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你叫什么?”“我……?”花尋擦了擦眼淚,“我叫花尋啊?!?/br>耿一淮點了點頭,似乎是記住了的意思。花尋心下總覺得有種不知何處來的惶恐,這種感覺明顯不是來自已經笑成一坨的陶寧。但總不會……是這個問他名字的男人吧?這人剛才還妄圖自稱嚴清的伴侶,都被嚴清給拒絕了,饕餮大妖也沒有什么表示,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妖族。所以花尋一直沒把耿一淮真的當成嚴清的伴侶,在承認自己丑之前,他才剛剛下定決心要追求嚴清。所以,被這人看了一眼,問了個名字,應該……沒事吧?花尋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被看上去穩重成熟的耿先生傳話給了蒼狼長老,即將迎來妖族長老們地獄般地催婚模式。他只覺得自己想多了,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繼續躲在花妖們身后哭去了。為了讓嚴清回去再測一次,這些花妖全都面色惶然卻態度堅決,花尋剛走,又有一位男性花妖在花霖霖的示意下走上前。嚴清羞紅了臉,在陶寧的鬧劇中回過神來,先攔住了即將開口的花妖,神情嚴肅:“族長,我必須先說明一件事?!?/br>花霖霖自然什么都聽他的:“你說!”“我這次回去,只是想再測一下血脈,”嚴清說得很慢,似乎是想讓在場的所有花妖都聽得清楚明白,“我不會留在族里的?!?/br>他的血脈既然會突然覺醒,再加上孩子的事情,能和耿一淮一起去一趟祖地自然是必須的了。至于其他……小花妖笑了笑,眸光澄澈,神情恬靜自然。在今天之前,他其實多少有點在意花妖族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畢竟是同族。可是見到了這些同族如今死乞白賴要他回去的態度,他反而覺得之前的自己太過執拗。跟這群眼里只有血脈和來歷的花妖們在意什么呢?他從一開始就和他們不是一個路子,以前不是,今后也不會是。花霖霖瞬間就急了:“你可是還在生氣我們以前的態度?當初你出生的地點和時間太敏感了……大家一時鬼迷心竅,如今我們都知道錯了。孩子,我代表整個花妖族和你道歉,你如果不解氣,回族之后,我讓他們都——”“族長?!眹狼宕驍嗔怂?。他的身旁,耿一淮握住他微涼的手,溫度交織,氣息纏繞。他的男朋友悄無聲息地支持著他,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任由嚴清自己解決、自己決定。嚴清手中的力道微重,毫不猶豫地回握住耿一淮的手,口中接著道:“不用了,你們缺我一個道歉,但我……”他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過往幾百年的心結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的天地間,豁然開朗,天光云影下,只有一個耿一淮。“我不想要這個道歉。你們想道歉,可是我不會接受。這世間沒有任何法則和規矩規定,別人的道歉我一定要接受、一定要原諒。我知道,我有時候會有些天真,但我不笨,我清楚你們在想什么?!?/br>“可能是覺得族里沒有大妖,覺得我這突如其來的血脈是花族的希望;可能是覺得這么多年,你們活生生地看著希望在外面飄零;也可能就是突然的良心發現,覺得這些許年虧待我了?!?/br>“可我沒必要為了你們的良心,為了讓你們不愧疚,而做出什么。抱歉,我不會回到花妖族,我不需要你們的庇護?!?/br>他一個人可以活得很好。縱然有黑妖的隱患,縱然他血脈突然變成了未知之數,縱然還有孩子的重擔壓在他身上,他也甘之如飴。他有他的耿先生,還有他自己的孩子,他和花妖族沒有干系。小家伙分明是個耿一淮隨便逗弄就會臉紅耳熱的性子,此刻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花妖都要鎮定,都要明白。耿一淮與嚴清十指交握,只覺得他的小花妖長大了。嚴清這一番話將一切退路全都堵死,花霖霖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沒人開口了。片刻,陶寧嗤笑了一聲:“全給我排隊上來說那句話,嚴清去不去是一回事,你們今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