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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悄悄凝視著男人朦朧的側顏,突然覺得他的哥哥似乎也沒那么冷漠,盡管這個人的骨頭是硬的,皮膚是冷得,但在兩者之間流淌的血液,卻仍尚有溫度。只是不到劃破皮膚、打斷骨頭,讓溫熱的血淌出來的那一刻前,沒有人知道。林厭大學的專業是美術方面,其實他并無什么天賦和興趣,單純是因為林家不允許他學會威脅到林溪月地位的專業,因此隨便選了個。但是為了離開林家后能維持生計,在這方面到底是勤能補拙,林厭畢業時成績優異,還拿過不少獎項。那些獎章林厭都帶出來了,和為數不多的行李一起,塞進了箱子里。他在國內四處游蕩的時候,將其放在本市的一個儲物柜中,直到他歸來定居后,才將其取出,帶回家里。只是那些畢竟和從前有關,林厭并沒有將其放在一眼可見的位置,而是統統收納進一個箱子,歸置在書房最下面的抽屜里。林溪月是不小心翻出來的。那天林厭出門辦事,他在家里無所事事,四處參觀的時候,翻到了這些。除此之外,書房還堆積著各式各樣的顏料鉛筆,以及畫到一半或是失敗了的草稿……林厭沒有大多數藝術家身上那種崇敬之心,對于這些過去的作品,也不過是草草堆砌到一起。除去獎章之外,還有他出版過得畫集,林溪月將其翻開,里面大多是一些水彩的山水畫,有高樓大廈、有古道只馬,也有小橋流水的鄉下人家。每一幅畫下面都標注了日期和地點,這些都是他去過的地方,粗略一算,竟也有大半個華國。翻著翻著,林溪月又發現,這些畫面中基本都是山水建筑花草,極少有人。為什么呢?林溪月好奇心起,又開始專注放置了舊物的抽屜,他從所有獎章的最下面翻出一個素描本,那本子有些年頭了,連邊緣都有些發卷,林溪月將其翻開,里面都是些練習的草稿,有人物速寫靜物素描……畫的十分隨性。他隨便翻了幾頁,突然從中掉出一張折疊的紙,將其打開,卻是模糊的素描人像。而畫上的人是遲縱。準確說,是十七歲的遲縱,分化沒多久的年輕Alpha,像一只剛長出獠牙和尖爪的小獸,對誰都咋咋呼呼的,渾身散發著無處釋放的荷爾蒙,一點情緒波動就信息素亂飚,十分討嫌。但林溪月與他關系不錯,一方面兩家是世交,另一方面那時候的林溪月遲遲未曾分化,而大多數族人覺得就算分化了他也是個Omega,因此有授意讓他多接觸遲縱培養感情……如今看來,當年的林厭與遲縱,還有他不知道的交集。林溪月正想的入神,冷不丁聽見一個聲音響起在身后:“你在找什么?”從沒做過賊的小少爺差點把手里的東西丟了,“哥、我……”下意識的本能,他將那張畫著遲縱的素描紙揉在了掌心。光線不佳,林厭沒有發現對方的小動作,只催促道:“看完了就收拾回去,別弄亂?!?/br>“嗯……”林溪月忙不迭答應,等對方走了以后,他才重新低頭看向手里。少年遲縱的臉被他掌心的汗水弄濕,筆跡與紙張糊成一團,已是沒法再看了。林溪月抿了抿唇,將其與其他廢棄的草稿一起,丟進了垃圾桶。今天懶得做飯,林厭叫了外賣。另一位少爺腸胃尊貴,于是他多點了一份白粥,還送了一包榨菜。林溪月怎么說也是個Alpha,一份白粥不夠吃,于是林厭又給他洗了個西紅柿。“白糖在廚房,想吃自己去拿?!?/br>“……”小少爺臉有點綠,他決定撒嬌:“哥,您這是喂兔子呢?”林厭心想兔子還不喝粥呢,嘴上卻道:“想吃什么自己去做……”話音未落,門鈴又響了,開門一看又是遲縱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擱平時林厭或許會直接把門甩上,如今他看了眼對方手里的便當盒,不知出于什么心態讓開了身子。遲縱早就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準備,卻不想竟還有這等待遇,登時受寵若驚,沒有多想便踏入門來:“溪月,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來看看你……”林少爺這會兒正餓的委屈,看著遲縱在桌上掀開的飯盒,喉結不自覺的滾動著,卻也下意識的望向林厭。后者咬著剛點上的煙,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林溪月定定看了他許久,直到遲縱叫他才回過頭來。“我不能吃你帶來的飯菜?!绷窒旅蛄嗣虼?,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哥很討厭你……他會生氣的?!?/br>遲縱聞言,往林厭的方向看了一眼,還算識趣的笑笑:“沒關系,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既然沒事的話,我、我就先走了……”他站起身,磨磨蹭蹭的走到門口,又說了好些話才真正離開。他一走,林溪月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置桌上這些東西,倒是林厭按滅了燒盡的煙頭,啞聲道:“實在餓就吃,我還不至于虐待你?!?/br>林溪月警惕的眨了眨眼:“你不會用這個借口把我趕出去吧……比如吃了仇人的東西什么的……”說到最后他聲音漸小,倒是林厭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一般,輕笑一聲。“我們不是仇人?!?/br>“那是什么?”“什么都不是?!?/br>與先前一樣的——無懈可擊的回答,林溪月垂下眼,擋住眼底一掠而過的失望,他拆開竹筷,享用起眼前這頓為他準備的午餐。遲縱一共帶來三個盒子,其中兩個都是林溪月愛吃的海鮮和烤rou,只有最后一個盒子里裝著一塊黑巧克力蛋糕。林溪月怕苦,從來不喜歡這種玩意兒,當即動都未動……還是林厭收拾東西的時候瞥見了,他先是怔了一秒,又很快回過神來,將精致的蛋糕和吃剩的垃圾一起,打包扔到了樓下。不過在追回林溪月這件事上,遲縱給足了耐心。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每天飯點準時上門送餐,不過他這次突然聰明了,回回都不是自己來,被拒絕的幾率低了許多。而林溪月也不知是不是實在無法忍受白粥和咸菜了,加上林厭從未出言阻止,他也便順理成章的接過餐盒。只是每一頓,必有一個奇怪的甜點,不是黑巧就是黑咖啡……總之都是那種讓金貴少爺皺眉的程度,所以他從來不碰。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一直到周日遲縱才再次出現,不過這一回,他不再是“看看你”這類簡單的借口,而是直戳了當的告訴林溪月,自己找到了林老爺子遺產相關的線索。這對于林溪月而言自然是個極為重要的消息,幾乎沒怎么猶豫邊和對方走了,林厭看著兩個瘟神離開,只覺頓感輕松,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