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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人提出道:“尊上,您如果要折辱蓬萊真人,便不必如此折騰浪費,挑兩個小兵去蓬萊送個口信,便能將他們氣死了。何必還要辦什么喜事,長他們臉面?”說這話的,是狼王。容庭芳還沒開口,便有虎王說:“狼王這就不懂了。人間喜樂之事不過如此,正是要給他們臉面,才叫他們羞憤難堪。他們堂堂仙尊入我魔尊后室,豈非是打了一記巴掌?”“我還是覺得——”“住口!”一邊聽著的郝連鳳臉色越發難看,左手一翻,神木弓便搭在了手上,牢牢對準這一虎一狼。容顏肅穆,目光冷然,鳳翎箭蓄勢待發?!拔姨锰门钊R至尊,豈容爾等虎狼之輩如此放肆。你們找死!”話音剛落,手一松,火紅的鳳翎箭嗡然一聲朝二人射去——利箭帶起的氣勁擦過厲姜的臉,玩著蝴蝶的公子哥指間一頓。下一秒鳳翎箭便斷在空途。容庭芳長袖一攬,將兩枝斷了的鳳翎箭收在袖中,一推一送還給郝連鳳。見容庭芳阻攔,郝連鳳冷下臉來。“容尊主,我愿投身魔界,為尊上獻上見面禮,卻是信你尚愿遵守與我蓬萊的盟約。不是叫你折辱我蓬萊的真人?!饼堷P天配,但若容庭芳心存折辱之意,也別怪郝連鳳不客氣。反水而已,他既然能離開蓬萊,再捅魔界一刀,也不是什么難事。“都給本尊閉嘴?!比萃シ嫉?,“聲音這么大,是怕你的真人聽不見?”“既然你們私下想法如此之多,本尊今日便同你們說清?!?/br>“一則,本尊同蓬萊的盟約,從未說過要作廢?!?/br>當日余秋遠在蓬萊替容庭芳立威立信,此事猶不遠,尚在眼前,蓬萊弟子俱有所聞。除了小靈峰尚有疙瘩,其余四位峰主不發一辭。蘇玄機必然是站在余秋遠這一頭,而白絳雨命都是余秋遠救的。余秋遠化出真身,情愿將鳳身公之于大洲也要替容庭芳掙回來的尊嚴。容庭芳當然不會因為一些私情將這些努力付之一炬。他除了是容庭芳,還是魔尊,除了是魔尊,還是妖界萬鱗之長。他要將角龍從天雷陣中解救出來,要的當然不止是命而已,還要他妖一族的尊嚴。而身為龍的魔尊,與蓬萊交好,對容庭芳想要的而言,是最有利的一種做法。“二則,本尊同蓬萊真人交好,是本尊的私事,與爾等無關。本尊心悅他,不愿委屈他。本尊要他在我魔界,來時光明正大,走時堂堂正正。于公,蓬萊真人是我魔界座上賓,你們不可妄加論斷,輕侮于他。于私,他是本尊心上人——”容庭芳眸光湛然,輕輕淡淡,卻將底下的人看得脖子上汗都起來了。“本尊對自己人有多小氣,想必各位城主也知道?!?/br>知道是知道,總有人不怕死。狼王梗著脖子:“可尊上是魔尊,魔尊是一界之首,哪有什么私可言!尊上所作所為受我魔界子民萬眾矚目。你如此作為莫非果真不含私情嗎?”底下一眾死寂。卻看得出有人贊同狼王,臉上不服。有人不服是當然的。魔界要的就是不服。好戰是魔族天性。狼王本身不是魔,他算妖。但當年妖四處零亂,入了人界便叫人,進了魔界便是魔。哪里有那么多好區分的。不然容庭芳這條龍,哪能將寶座坐得如此穩當。所有人都覺得狼王腦袋怕是不保,卻是容庭芳定定看了他片刻,拂袖一哂。他朝狼王走過去,每走一步,不是走在地上,而是走在所有人的心上。腳步雖輕,卻重如巨石,砸地其他人都沒敢抬頭。“本尊入魔界前,群魔亂舞,四下紛爭,烏煙瘴氣,魔氣四溢,叫人輕慢?!?/br>“而今十二城各居一方,魔將各領一兵,大洲懼怕我魔界,蓬萊視我族為大敵?!比萃シ嫉?,“雖小戰時起,多的是歌舞升平。本尊可曾錯待過你們?”并不曾。“過往千年,雖渭水將魔界困在此地,本尊可曾叫蓬萊好過?”并不曾。就算是容庭芳看余秋遠再順眼,于魔界大事上,兩人兵戎相見從未留情。私是私,公是公,私下哪怕容庭芳會在海上和余秋遠看一晚上的星星,聽他彈一整晚的琴。第二天太陽升起,他還是魔尊,余秋遠也還是蓬萊至尊。“你質疑,可以。本尊不和你計較?!闭f話間,容庭芳已走到狼王面前。狼王抿著嘴,毫不示弱。容庭芳搭上他的肩,輕聲說,“不服,大可以打敗本尊?!?/br>“你贏了,今日能有資格說話的便是你?!?/br>能者居之。魔界的人,從來不怕尊主易位。狼王心頭一動,猛然轉頭,容庭芳勾唇一笑,眼里是天生的霸意。他從前,墮魔時,身上魔性便肆意流轉。如今換回天龍之身,張狂之意卻更盛。狼王不自覺便想到很久之前流傳下來的一句古話。云夢生妖,化骨為魔,潛龍出海,天地不沾。是為天魔劫。這是狼王還當妖時妖那邊說的,但因為龍本身也不在妖界,一直被壓在大洲不見天日,時間一久,七零八落地就被妖族忘了個精光。今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這句話。大概是因為突然想到容庭芳是龍的緣故。狼王打了個寒戰,沒有說話。容庭芳并不是靠收買人心當上的魔尊。他是靠實力。足以碾殺魔界的實力。狼王就是容庭芳當年手下敗將,其中之一。聽話的,便成了城主。不聽話的,熔心湖還有很大一個地方,再多關一些綽綽有余。道理不錯,他當然想站在這里,然而他打不過。狼王低下頭去,斂下眼中微光。“魔界上下,自當奉尊上為王?!?/br>“三則——”容庭芳頓了頓,語氣便冷淡下來,“倘若一息之內,叫本尊再見著你們無所事事,全部礙在本尊眼前。本尊的龍骨鞭——”已許久未動了。后半句話尚未出口。一眾已作鳥散。只留下了郝連鳳和厲姜。郝連鳳目光微動。他從前也是見過容庭芳的,但那個時候的容庭芳和現在的模樣不同。那時容庭芳更像一個魔,現在的容庭芳——卻更像一個王。若容庭芳剛才不說這些話,郝連鳳就算毀了神木弓,也會把余秋遠搶回蓬萊。容庭芳似有所覺,往郝連鳳那里瞧了一眼:“小鳳凰與本尊所求一致,看不過這天意,爭個公道罷了。只要不把主意打到不該打的人身上,你做什么,本尊都不攔你。這個魔界,也任由你來去。再者——”他慢悠悠說:“蓬萊算是你真人的娘家,亦算你故居。你若是想回去看看故人,大可隨意去。本尊要往蓬萊時,還得勞煩你帶路?!?/br>“厲姜,替本尊盯著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