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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只能繼續。風清云朗,容庭芳坐在崖邊,腳下是驚濤拍岸,遠方是渭水茫茫。魔界就在那兒,隱在渭水背后。故土不容,故人不認,那里曾經是他一度認為的家鄉。但是直到今天,容庭芳才忽然之間知道。原來在更早以前,他的同族,情愿受天罰之苦,頂著全族都被鎮壓在深淵之中不見天日的可能性,也不肯放棄害它們被牽連的同伴的。除卻幽潭的陰暗之外,那些五彩斑斕的珊瑚,白紗一般朦朧的砂石,璀璨的明珠,都在容庭芳的記憶之中逐漸亮了起來。他想起了樹祖的好,也記起來,雖然有許多龍不理他,甚至繞道而行,一起捕魚的時候,偶爾卻還是會把大的魚留給容庭芳。有些不露聲色的好意被掩藏在憤恨的情緒中,經年不見天日,就連用意也要再三琢磨。如今翻出一星半點,方覺彌足珍貴。背過八遍道德經后,金丹閉上嘴。它這回沒有在容庭芳的心里下雨,但是他心里陰云密布,比它要下雨時還要厲害。金丹很識相,知道容庭芳心情不好,安靜地呆在靈識里,屁也不敢放一個。過得一會,它蹭蹭容庭芳的手心,小小聲道:“芳芳你不高興???”“不高興,你去找秋秋嘛?!?/br>作者有話要說: 丹丹:芳芳長,芳芳短——容庭芳:不對。跟我念(清咳)芳芳長,芳芳長,芳芳還要長——余秋遠:……哎我劍呢?第77章陪我回家余秋遠——就像是幽深的記憶中出現的那一抹亮光,容庭芳回過神,他想起來,在問逍遙子如何解開天雷劫之前,他還急著想要回蓬萊。問一問余秋遠要不要成親的事——“你說得對?!比萃シ家话堰鸾鸬?把它的小腦瓜攥得一個懵逼。他一時之間心緒過于消沉,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容庭芳自崖上站起來,往后走了兩步,便停在了那里。本要找的人正踱步而來,海風太大了,把他們兩個人的頭發都吹得糊了一臉。余秋遠一邊撥拉著自己吃到嘴里的頭發,一邊想著容庭芳怎么找了這么個地方。見容庭芳站在那不動,抱怨道:“你在這里干什么?要不是借著金丹指引,我還找不到這里?!?/br>說罷,走到容庭芳身邊,將頭往外探了探。好大的浪。他收回視線,古怪道:“你該不會要跳下去游兩圈吧?”想到一條龍在水底游,倒還覺得有趣,笑了起來,“怎么,若是被我說中,也不用害臊?!碧煨月?能理解的。余秋遠調笑了半天,都不見容庭芳有所回應,不禁慢慢收了笑。“到底怎么了?”眼神有些溫和。——沒怎么。只是每次都以為自己孑然一身的時候,恍惚之間發現原來身后總是站著一個人。方才轉身瞧見余秋遠的時候,容庭芳就想起來,他回回坐在海上不知道哪個角落發著呆,大約是對頭之間天生好戰之氣的吸引,余秋遠總是能精準地找到他。兩人打一架,該郁悶也不郁悶了,所有煩心事付之一炬。容庭芳認真地打量著余秋遠的眉眼。眉如鴉羽,長睫如蝶,是極好看的相貌。如果笑起來,一定更好看。他伸手摸上余秋遠的臉,摩挲過他眼尾那一顆小小的痣?!奥犝f這里如果有痣,前生一定有一個不能忘記的人?!比萃シ紗?,“你有嗎?”余秋遠眼神微動:“什么荒謬——”金丹這回學聰明了,它知道在容庭芳和余秋遠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是不好隨便說話的。上次它隨便說話的后果,就是被容庭芳扔了出去,到現在還在背道德經。金丹不作聲地悶在容庭芳的手心里,只覺得對方手那么燙,比余秋遠的血還要燙。“但我一定沒有,我可沒有痣?!边€沒等余秋遠回答,容庭芳就說,“所以你不覺得我很吃虧嗎?”說著他自己還嘆了口氣,“哎,我竟然這么大度,連你上輩子有個小情人都不管。你真應該對我好一些?!?/br>“……”有的人,一張嘴最好永遠閉上,別人才不至于氣死。余秋遠嘴動了動,他扯出一個笑來,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脾氣竟然十分好,甚至還能把躁動的千機劍按下去,十分冷靜道:“那你想如何呢?”“這樣吧?!比萃シ紲惿锨?,趁其不備突然親了親他的眼角。“作為補償,你陪我去一個地方?!?/br>幽潭這個地方——自容庭芳離開,到如今算是兩世為龍,并不曾再回來過。容庭芳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這里,還帶了一個人。幽潭,地如其名,瞧上去一點也不起眼,很小,一眼能望到頭的那種,三面環山,這一汪小泉眼,被困在三座大山之中。誰能想到在這破小的地方,里面困著昔日海中之主呢。曾經它外面還有過村莊。但因為很多年前,這里突然開始烏云密布,時不時電閃雷鳴,加之村民總是說晚上會聽到凄厲的叫喊聲,就有傳聞說這里是萬龍冢,困了無數妖龍冤魂,沒人再敢住,一家一戶漸漸搬走,到如今大約已走了個光。容庭芳一路過去,連塊殘磚破瓦也見不到。待要進這地方前,容庭芳還遇到了一個大約是進山打獵的人。他頭上戴著草氈帽,身上披了蓑衣,褲腿高高挽了起來,哼著村里小調從山中出來。大概這破地方幾百年也沒個人的影蹤,而容庭芳和余秋遠又衣飾整潔,瞧著干干凈凈,像極了文弱的斯文人。獵戶不禁將他二人看了又看,終于忍不住追上去道:“前頭沒路,你們別走啦?!?/br>容庭芳根本沒想到獵戶會叫住他,再踏進這個地方,景不同,人不同,不是說近鄉情怯,可心頭涌起一股難言的情緒,那是必然的。身后有腳步聲追上來時,他想也沒想便一拂袖。別人拂袖那叫風雅,容庭芳拂袖是風暴啊。這一袖打在獵戶身上,可是要人命的。余秋遠一把抓過那個踏在死亡邊緣的獵戶,將他帶到一旁。獵戶只覺得眼前一暈,衣裳就被人揪著,人也到了另一個地方。他眨眨眼,沒太能摸清狀況。倒是揪他衣裳的那個人松開了手,問他:“沒事吧?”獵戶呆呆看了半天,直到把余秋遠看得面露疑惑,這才恍然回神?!芭杜?,沒事。辛苦這位小哥,呃公子。我大概是昏了頭,竟然路也會走歪?!闭f罷連連拍著額頭,一臉懊惱的模樣。原來他當自己是別到了腳,叫人扶了一把。這人傻乎乎的,余秋遠不禁笑起來,眼眉溫和,把個大鐵漢子笑得莫名其妙紅了臉。親娘誒,這太陽也不大,他這臉怎么那么燙呢。“說夠了沒有?!?/br>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幽幽鉆入耳。把獵戶冰得一個激靈。他下意識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