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也回去了不成。

那邊，傅懷仁還在等著容庭芳開價。

容庭芳卻扯了扯嘴角：“拍不起，不拍了?！?/br>
沒錢，爭個屁。

傅老板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聽到容庭芳的話后，片刻也沒停頓，從善如流轉向全場。

“這位小兄弟放棄了競價。我們的底價，就從十箱赤金石，兩根紫須算起?！彼聪蛟趫鲋T位客人，“若在座均無異議，我數三聲后，這批貨，便由這位客人全包了?！?/br>
“一?！?/br>
他聲音鏗鏘有力。

底下竊竊私語。

傅懷仁環視一周，伸出手指：“二?！?/br>
“……”

無人應答。

一聲‘三’將要喊出。

底下有人舉了牌，大約是才商量好。

“加碼。添一根天鳳羽。全包?！?/br>
拍價的是一個年輕人，身著藍色流紗服，頭上插了翅翎，瞧著很俊秀?；I碼加罷，惡狠狠瞪了容庭芳一眼。因為是托了容庭芳的福，競價初始，就直接抬了這么高的價。他們本來的打算是以盡量低的成本拿到一件貨品，如今卻不得已要全拍。

容庭芳無所謂地挑眉望了回去，有本事不拍呀，反正傅老板是無所謂的。

天鳳羽，世上少有，融進法器之中，是能抵擋世間一切火焰的。有人用它作法器抗天雷，雖然不知道最后成功沒有，但總的來說，也是一羽難求。畢竟世間有沒有天鳳還難說。先前在東極的時候，王獵戶倒是送過蓬萊一根毛，不知是不是一樣的？

容庭芳聽著他們在那抬價，戳了胖雞一把：“同樣是禽類，你怎么就不能高貴點?！?/br>
這毛不值錢。

“……”

真天鳳對假貨不屑一顧。

那邊競價競得如火如荼，胖雞見無人關注他們，便對容庭芳道：“還不快走?！?/br>
容庭芳還在看戲，聞言道：“為什么要走?！?/br>
胖雞如果有眉毛，此刻一定已經飛了起來。它現在知道，罵容庭芳除了被倒提著走是沒有用的，故而只能苦口婆心好言相勸?！斑@里的人買賣有自己的規矩，你改了他們的規矩，等他們拍完東西，一定會找你算賬。難道你要成為眾矢之的嗎？”

“傅老板自然會保護我?！?/br>
胖雞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你認識傅懷仁？”

容庭芳道：“不認識?！边B名字也是頭一回聽說。

不止傅懷仁，這里的人，就算此刻除去幻相，他也一個都不認識。

胖雞道：“你攪黃了他的生意，他憑什么保你?！?/br>
攪黃？容庭芳嘴角一勾：“怕不見得?！?/br>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賺錢。不管是誰抬了傅老板的價，橫豎他最后都是賺的那個。不但不能怪容庭芳，要客氣一些的，說不定最后還要留他吃個飯，交個朋友，給些好處。容庭芳略略垂著眼：“我們身無分文，可是滄水——還有比這里物資更全的地方嗎？”

“……”

沒有。

這不就行了。容庭芳道：“你只需要想想，等會該要些什么便好?！?/br>
你這個——胖雞想了很久，都沒能把‘jian商’兩個字說出來。它現在才算明白，原來容庭芳自從見到望春樓的招牌，就已經安排地明明白白。價不是隨便抬的，禍不是任意闖的。你以為他任性行事，卻原來早在他算計之中。

“但是?！迸蛛u仍然提出一個可能，“如果那些人反悔呢？”

一發火走人，這場拍賣不歡而散，傅懷仁什么也得不到，屆時還會以禮相待？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原來你不止耳朵小?！?/br>
胖雞一頓，什么？

“腦袋也笨?！惫植坏弥荒墚斠恢浑u。容庭芳搖搖頭，轉而指給他看，說，“你以為那個叫晏不曉的人，是站在那里當門柱的？仔細看他的劍?！?/br>
劍長三尺五，雙面開刃，柄刻紋槽。容庭芳道：“只有修為到了一定實力的劍修，方能使得寒霜烏金鐵。法門打造的劍，劍柄都會留有一處太極印記。他與法門一定關系匪淺?！?/br>
傅懷仁能舉辦這么多場拍賣不曾叫人鬧事尋仇，晏不曉估計占了主要的因素。在座雖有權有勢，或者家中亦有高手，但能戰得過這位湛姓劍修的怕是少數。容庭芳心中暗忖，可惜他記憶中沒有這一號人，不知是否是這些年間崛起的新手。

“……”

這番分析下來，胖雞看容庭芳的眼神，便與先前更是不同。

就聽他繼續道：“更何況，他們怕是沒有閑心找我的?！?/br>
這又是因為什么。胖雞不解。

容庭芳抬抬下巴，指點給它看。

臺上一十二件貨品。

胖雞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坝泻尾煌?？”

容庭芳負手道：“沒有不同，便是不同?！?/br>
不過是十二件雖珍貴卻不足稱道的貨品，緣何會讓一幫人爭破了頭。他道：“犄龍角，珊瑚貝，菩提根，鮫人淚。那些動不動抬出紫須為價的人會沒有嗎？但是你瞧那最后一件貨?！?/br>
胖雞定神一瞧，心中一動。

“這是——”

輕如飛羽，重比無涯，鎮魂缽嗎？

三個字尚未出口。

容庭芳便接下去：“上頭那顆點綴的珠子，光瑩剔透靈光蘊染，一定價值不菲?！?/br>
“……”

那是最不值錢的不夜明珠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芳芳這種不分東西好壞的龍。

胖雞：我只想……媽的我什么都不想。

敗家，心累。

第17章攔路之虎

不夜明珠確實漂亮，也珍貴。但畢竟只是顆珠子而已?？梢哉f這十二件貨品中，最不值錢的就是這顆只起點綴作用的珠子。像這種珠子，容庭芳曾經的宮殿之中到處都是。蒼穹之頂漫天星辰璀璨如海。

容庭芳拍了拍它毛羽豐盛的臀部：“你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方才死也不認，這當口提起來這件事。胖雞不覺得是好事。它警惕道：“說過但——”

“沒有但是?！惫凰€沒說完，容庭芳就舉起一根手指，堵住了那張無牙尖利的嘴。

“人間有句話，叫作覆水難收，落子無悔?！边@里最好看的就是這顆不夜明珠，來都來了，怎么能不帶點紀念品走。容庭芳循循誘哄，“我想要它。怎么配合你懂的吧？”

“我要是說不呢？”

容庭芳蹲在那里和它對視，突然一拍手：“你說什么金丹來的？”

“……好了別說了?！?/br>
它懂。

這個人真的——想捅他一刀的心從來不曾滅過。胖雞惆悵地掉了一根毛。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那邊的價款已拍得差不多，是那位頭上插著翅翎的青年贏得了此次拍賣全品。最后的代價是十箱赤金石，兩根紫須，一根天鳳羽，兩塊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