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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下了年末的最后一場雪。 柳溪和家人在爺爺奶奶的新家吃完了年夜飯。 柳父是個做表帶生意的人,自己辦了小廠子,生意不大,早些年皮革很火的時候,賺了不少錢,后來柳溪出了車禍,所有錢都拿來救她的命,心臟破裂修補術以及后續無底洞的康復治療,一度把他們家掏空,一直到近幾年,柳溪身體無恙,學業有成,而柳父也重新攢了一筆財富,這才給年邁的父母買了一套房,把他們從老家接來照顧。 柳父感念叔嬸一家這些年替他照顧父母,所以把他們也一并接來了,并安排了工作,解決了孩子上學問題。 難得一家人在A市團聚,柳溪與小堂妹在小區里放了煙花,到了八點,準時回家看春晚——這是他們每年除夕的項目。 柳溪給岑墨哥發了一條新年祝福,【岑墨哥,等會出來一起跨年吧?】岑墨:【別出來,冷】 距離12點還有不到半小時,柳父拿了一串鞭炮到樓下準備迎新。 柳溪也穿上大衣,拿著剛從堂妹那順來的仙女棒跑出門。 柳母見狀叫住她,“天這么冷,下著雪,你還出去?” 柳溪:“嗯,找岑墨哥?!?/br> 柳母一聽這名字,無可奈何道,“多穿點,別凍著,早點回家?!?/br> 柳溪應了聲好。 推開樓道的門,一股刺骨的冷風灌進領口,柳溪立馬拉高羽絨服的拉鏈,靴子在雪地里踩出了淺淺的腳印。 今年的除夕夜特別冷,以至于小區里都沒有幾個小孩在放煙花,電視里咿咿呀呀的歌舞聲從幾戶人家窗里飄出。 以往這個時候是最熱鬧的,而今年只有幾位鄰居拿著鞭炮,準備點著迎新年。 柳溪獨自一人走到了隔壁小區,到岑墨家樓下時,已經差不多12點,陸續傳來了煙花爆竹聲。 柳溪在嘈雜的聲音中給岑墨打了電話。 “岑墨哥,你那好安靜,你沒在看電視么?” “沒?!?/br> 柳溪仰頭看著他書房的光亮,“你又在寫代碼了嗎?” “嗯?!?/br> “你到窗邊來?!?/br> “柳溪!” 對方像是料到她做了什么,聲音竟是有點氣急敗壞。 當岑墨皺著眉頭推開窗時,便看見簌簌落雪中,那嬌小的身影一手握著手機,一手舉著燃燒發光的仙女棒,沖他微笑。 岑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快回去!” 柳溪紋絲不動。 她每一年都會問他要不要一起跨年,他從來都沒答應過,而她每一年都會固執地守在他書房窗前放仙女棒。 今年也不例外。 柳溪笑著說道:“岑墨哥,這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十個跨年,也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之前鬧得所有不愉快都忘了吧!新的一年,我們要好好的,以后每年還要一起過哦!” 岑墨陰著臉,關了窗,人消失在柳溪視線里。 過了一會,一樓的門開了一道縫,他裹著大衣出來,二話不說便將柳溪拉到屋檐下來,目光凜凜地瞪著她,正要開口訓她,周圍突然炸起鞭炮聲。 柳溪嚇得往他懷里縮,同時一雙溫熱的手及時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十二點跨年的鐘聲響了。 爆竹齊鳴,煙花璀璨。 柳溪抬起頭,鼻尖不經意蹭過他的下巴,兩人距離近得呼吸交纏。 這是接吻的距離。 柳溪望著他眼里絢爛的煙花,被他剛剛片刻溫柔所蠱惑,忍不住踮起腳,緩緩把臉往前湊…… 岑墨蹙眉,原本按在她耳朵上的雙手往下挪了一寸,捧住她的臉頰,阻止了她的靠近。 那淡琥珀色的眸子清明雪亮,盯得柳溪羞愧難當。 如此旖旎的氣氛都不能令他生出半分柔情,冷漠的表情瞬間澆滅了她的熱情。 柳溪在呆滯了幾秒后,尷尬至極地移開了目光。 無盡的失望在她胸腔內如潮水漫上來。 她算是知道了,他豈止是不想主動,根本就是抗拒與她親熱。 期待補償?連親都不想親,這根本就是對她的羞辱,她還能對他有什么期待? 又是無眠之夜。 大年初三,岑墨一家來拜年。 岑母今年提的年貨比往年更為貴重,人也更熱情更客氣了,就差沒直接把親家叫出口。 看著兩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柳溪反省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 明明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雙方父母還不反對,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她為什么還整天對著岑墨哥要求這要求那的,把自己搞得不愉快? 她要比許多女生幸運,應該懂得知足啊。 這么想著,柳溪就變得內疚,在果盤里挑選了個色澤新鮮的橘子遞給岑墨,“岑墨哥,你什么時候回去?” 岑墨接過橘子,“初六?!?/br> 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按,就把橘子皮掀了一塊,很輕松地剝了起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她沒見過的新款大衣,更襯得皮膚白皙,就是漂亮的桃花眼有微微血絲。 他忽然咳了一聲。 柳溪緊張道:“你感冒了?” 岑墨的回答帶了點鼻音:“沒事?!?/br> 柳溪更內疚了,“對不起,那天晚上是我魯莽了,害你感冒?!?/br> 雖然被他拒絕了親吻,自己也很委屈,可她更擔心他埋怨自己,上趕著去道歉。 討好他,已經成了習慣,根本不需要她思考。 岑墨抬頭,把掰下的第一瓣伸到她嘴邊。 二人目光不經意撞在一起,柳溪被那瀲滟的眸色看得小鹿亂撞,伸頭咬住了他遞來的橘瓣。 他像是在寬慰她,“過幾天就好了?!?/br> 卑微地討好,換來了他親自喂的一片橘瓣。 即便她知道他可能只是單純習慣性把第一口都留給她,她也依然開心。 她開始厭惡這樣的自己,不打算做舔狗了,開口道:“這次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我要晚幾天?!?/br> 岑墨正剝著橘子,頭也沒抬地應了聲好。 柳溪愣了下。 即使不打算粘人,她也被這樣冷漠的態度傷到了。 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都不問一句為什么。 她果真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岑墨抬起頭看她,“要我接,提前說一聲?!?/br> 柳溪情緒低落,“不用了?!?/br> 怕你放我鴿子。 只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了。 第10章 柳溪晚了幾日回校,沒有勞煩岑墨接送,也沒有通知他一聲。 反正他又不會牽腸掛肚。 她今天又在信息學院里,聽幾位女生聊起岑墨。 那些女生清湯掛面般的打扮,背著雙肩包,柳溪這位大四的老生,一眼就能分別出這些都是去年剛剛入學的新生,她們稚嫩羞澀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