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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這些還罷了,戚葵聽著漸漸火起:「你知不知道我們當時在逃命?……小蒙跟我、跟雅人、雷鳴四個人加起來也沒你的程浮重要對不對?「連你媽都看不下去了勸我離開,你還有什么話說?」戚葵怒到極點反而笑起來:「你也別說你媽為了vandeOost家的財產哄我跟你分手之類的話,你跟我分不分手都要繼承財產,你只要繼承財產就會跟程浮天天見面?!?/br>「不是的,戚葵,不是的!」李道文急急打斷他:「我跟你說實話,我有可能會得跟弗蘭一樣的病……」他見戚葵一副了然的神態,稍微一愣,料到程浮已經知會對方,忙繼續解釋:「我媽……我媽可能是怕你總有一天知道我會生病,將來會離開我?!?/br>「是嗎?」戚葵覺得受了莫大的侮辱,忍不住滿心激憤:「所以她要我現在就走對不對?她寧可你去跟弗蘭分享程浮嗎?程浮能接受弗蘭的病就能接受你的病對不對?他是天使,是人見人愛的菩薩對不對?」「不是這樣,我媽怎么想是她的事。戚葵,我知道自己可能會生病的時候,我才真的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根本不知該怎么跟你解釋,我可能只剩十年健康……戚葵,我真的不是故意那樣,我……我只是害怕。「我一直想著你的……你相信我,我跟你保證,以后不會再那樣?!?/br>「以后,」戚葵徹頭徹尾沒相信他,冷笑一聲:「往后當然不會那樣,李道文,我跟你沒什么以后的?!顾捶鲋ドw站起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接下來,橋歸橋,路歸路,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br>「你別這樣,」李道文臉色慘白,抱著戚葵的腰不肯放手:「你明明那么愛我的,你一直都愛我的,對不對?」「對,」戚葵嘆口氣:「我愛過你的?!?/br>「啊,太好了,」李道文渾身guntang,緊緊抱住戚葵:「我也……」「你聽著,」戚葵打斷他:「李道文,我跟你說,我這輩子沒愛過誰,你是第一個??删鸵驗槟闶堑谝粋€,我以后再也不去愛了,太累,太犯賤?!?/br>他非常疲倦,垂著手去看天花板,深吸一口氣:「都過去了,我愛你的時候是認真的,可是我離開你的時候也是認真的……你走吧?!?/br>「我不信,」李道文把他抱得更緊些,將臉埋進他頸窩,帶了哭腔:「你說過,你保證過的,你絕對不會離開我的?!?/br>他瘦了許多,鎖骨尖銳地抵在戚葵胸膛之上,讓他痛得鉆心:「對不起,李道文,是你先讓我失望。「李道文,錯過的就是錯過了,再來挽留干什么?我跟你說過的那些都不算數了,所以你也別再指望我。我跟你不一樣,我沒那么死心眼。比起愛你來,我覺得還是得先好好愛自己。「李道文,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已經決定要做個正常人,跟女人結婚生子。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當普通朋友就好?!?/br>「你別這樣,」李道文埋在戚葵頸窩里的面孔變得灼熱而濕潤,他死死掐住戚葵手臂:「你別離開我?!?/br>戚葵皺著眉,對方每次呼吸都令他心煩意亂,他用盡力氣去掰李道文的手,順便招呼保全:「趕他走!」李道文并沒怎么掙扎,他表現得甚至軟弱而服從,被扯開之后還是怔怔地盯著戚葵看,彷佛從未見過這個人似的。他也無法像往常那樣暴跳如雷、大打出手。戚葵那些決裂的話彷佛在他身上開了個口子,把里面激昂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都給xiele出去,讓他整個人空蕩蕩的只剩下迷茫。「李道文,」戚葵站得遠遠地看著,半晌輕聲道:「你走吧?!?/br>倫敦的夏夜一如既往地陰沉冰冷,戚葵坐在窗口一瓶瓶地喝啤酒,看著公寓樓下一明一滅的暗紅色煙頭發愣。月色暗沉,將那人身影勾勒得格外瘦削而孤寂。戚葵情不自禁,想起兩人在X城時的日子。一瞬間鼻尖彷佛聞到了李道文身上溫熱的氣息。李道文就那樣石像般在樓下站著,不移動,不抬頭,一根根地抽煙。戚葵盯著李道文再看一會,吃了許多顆安眠藥,好讓自己在決心下樓之前就不得不昏睡過去。他做了許多關于李道文的夢,醒來的時候滿臉淚痕。而公寓外李道文已經離開,他發了條手機簡訊給戚葵:「我答應你,我們做普通朋友,從頭開始?!?/br>自上次與李道文會面后已過了一周。戚氏在倫敦華阜算個地主,是以合作案中由戚葵負責勘定鋪面人工。這其實是頗為出力的活計,然而無論戚葵怎么咬緊牙關發散精力,累得半死也沒一夜睡得著。這一周中,他每次回到家就忍不住去窗口靠著。時間彷佛停住了般,眨眨眼便能看到那天李道文在自己窗下守候的樣子,讓人不知不覺地鼻子發酸,呼吸停頓。而更糟的是,隨著與荷蘭方面的最終會議臨近,他越來越緊張。李道文如他所愿說了要做普通朋友,可他卻不知該拿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李道文。開會當天戚葵遲到了,在會議室前身不由己地心跳如擂,咳嗽半晌才能邁進去。李道文坐在正對大門的位置,黑西裝白襯衫,配條海藍細領帶,英挺端正。就像放電影慢鏡頭一樣,他握著杯水保持著從座椅站起的姿勢,望著戚葵這邊,微微笑了笑,露出雪白的兩顆虎牙。戚葵魂不守舍地被迎進去,安排在小蒙與李道文之間坐下。他脫了外套放下公事包,找到眼鏡戴上后抬頭,剛好見到李道文將手中的水杯往自己這邊推了推,低聲說:「先喝口水,不急?!?/br>他聲音低沉,可聽在戚葵耳朵里就像有支小錘子敲打耳鼓一樣,讓他腦里一蕩一蕩地發懵。「還好吧,」小蒙湊過來,按一下他肩膀:「葵哥?」「呵,」戚葵心里狂呼鎮定,盡量姿勢體面地端起水杯喝一口:「沒事?!?/br>他作個深呼吸,這才發現長桌另一端坐著程浮,心里「咚」地一沉,忙板起臉跟秘書示意:「開始吧?!?/br>會議進行得頗為順利,可戚葵卻越來越坐不住。為了放幻燈片,會議室內光線調得頗暗,李道文回頭沖戚葵笑笑:「這樣看得見?」他有意無意,手背蹭了蹭戚葵的膝蓋。戚葵吸口氣,面無表情:「我是散光,還沒瞎呢?!?/br>「啊,不是那個意思,」李道文側頭靠過來,呼吸幾乎吐到戚葵脖頸上:「我是說,我有沒有擋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