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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回假裝低頭擦汗,把滑落眼角的一滴淚給悄悄拭干。秦慕白留意到他眼睫濕潤,探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方巾,想了想,到底沒有聲張,重又把東西掖了回去。場周的圍觀群眾,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安靜下來的,只是每個人都沒有再開口嘲笑,站在場地中央的那位年輕人。諾普心悅誠服地站在旁邊,拍了拍手對孟雪回開口道,“你吹的小調很美,我學了那么多年的音樂,卻從來都沒有聽過類似的曲子?!?/br>孟雪回一本正經地沖他點了點頭,卻暗自心道,要是你能聽到,那還得了。這時,秦慕白走上前,轉向諾普說道,“曲子已經吹完了,先生請開始吧?!?/br>誰知,諾普歪頭一笑,伸手一指孟雪回,沖他老神在在道,“不用比了,東西直接送給你們?!?/br>“你這話可是當真的?”孟雪回看了看拿在手里的口琴,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為什么不?!敝Z普眨了眨右邊那只紫瞳,意味深長地笑了,“你是準備讓我學你們豎著手指發個中國誓,才會相信嗎?”孟雪回撓了撓脖子,感到有些語塞。秦慕白倒是不含糊,既然人家說了送,他招呼孟雪回拿了東西就準備走。“等等?!?/br>他二人剛轉了個身,就被諾普給叫住了。“今天出來大開眼界,我很好奇中國的年輕人,到底還有怎樣的高妙本事,先生不介意給我露兩手吧?”“不會,就按照你先前說的變奏來吧?!鼻啬桨邹D眼跟人要了一個小提琴。琴身破破舊舊的,上面纏著布條跟膠帶,看起來狀況堪憂。他試調了兩下,感覺音色尚能入耳,也就湊合著用了。諾普滿意地點了點頭,挑樂器的時候手往小提琴上一放,在旁人以為他要拿的時候,隨即又迅速調轉了方向,把擱在桌子底下的一面牛皮板鼓給拖了出來。諾普捂住口鼻,用手拍了拍鼓面,抖掉積在上面的一層厚灰之后,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沙鈴。“玩玩新花樣好了?!敝Z普的目光期待又狡猾,“我到現在還沒遇到過,能一次跟上兩串節奏的人,希望先生不要讓我失望?!?/br>這種玩法,別說是秦慕白,就連穿過來的孟雪回,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小記者看出了對方刁難人的意思,不愿秦先生出丑,當即拿出口琴,預備把東西還回去。“不用?!鼻啬桨自谛渥拥紫掳醋∷氖?,彎了彎桃花眼,發出了一聲輕笑,“這一次,就換孟老師允我試一試吧?!?/br>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父愛如山體滑坡”的地雷轟炸——pong!坡坡愛你啾啾啾呀,坡坡下次考第一!我一個藍光buff點上去,給你充電zizizi。感謝小天使“看見我請叫我寫作業”的浪漫營養液!天使你習題寫完了嗎,天使你還缺單詞要背嗎,天使加油剛作業呀,立個fg,今天不搞完一張試卷不上晉江來追更(加油加油么么啪)第19章雪花酥微風撩撥著秦慕白的衣角,他站在那里臉上笑得寵溺,明明自己對上了一道難題,卻語氣從容得仿佛勢在必得。“可是,秦先生……”孟雪回話到唇邊,被秦慕白伸過來的食指給輕點住了。“孟老師信我一回吧,就算玩砸了,也沒什么的,秦某人面子上過得去?!鼻啬桨仔攀牡┑┑馗霰WC,明媚的陽光從碧空淌下來,把面前那雙秀致的桃花眼點染出瀲滟的華彩。“秦先生我是信得過的,只是……”只是他何德何能饒得如此厚待。孟雪回撓了撓手心,望著秦慕白欲言又止。“難得二字貴在‘難得’,我有孟老師這句話就足夠?!鼻啬桨孜戎碜?,在他耳邊輕言細語,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卻叫他說出了憐惜的意味。孟雪回猶豫了片刻,見他仍是個看淡輸贏的模樣,也就沒有再做干擾,由著秦慕白“赴難”去了。“朋友,你很自信嘛?!敝Z普伸了伸懶腰,仰頭打了個哈欠,瞇了瞇眼睛把沙鈴拿了起來。秦慕白話不多說,跟在他后面把小提琴端上了肩膀,隨即抬了抬下巴,示意諾普盡快進入主題。諾普受了他的催促,笑嘻嘻地顛了顛手里的沙鈴。隨后,也不知用法語大聲歡呼了句什么,一手抄小槌,一手抄沙鈴,精神抖擻地在鼓面上舞動起節拍。調子甫一響起來,像是亂燉的大雜燴,左一叮當,右一隆咚的,根本就是一串別扭的敲彈。諾普覆在右睫毛下的紫瞳,在陽光的掩映下像一顆晶瑩的琥珀,他往肺里吸了一口氣,居然替自己吹起了口哨助興。歡快的口哨聲仿佛是一根無形的指揮棒,在空氣中默默規整起雜亂的小調,原本曲不成章的樂拍被他重新打散,再入耳時已經過濾了細碎的雜音。諾普的熱情是原始而粗獷的,連帶著手下的旋律也受到了感染,一撞一撞的,直往人的耳膜上沖。孟雪回揉了揉耳根,退后兩步作壁上觀,只覺得諾普這番新奇作風,簡直不像是喝過法國水的本土人。秦慕白棋逢對手,臉上卻并未見得難色,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開始上手拉弦的。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慕白已經追上了諾普的節拍,跟他同步抵達樂章終點。在場的人,只有近距離觀看的孟雪回略微看清了些,秦慕白在引弓奏弦的時候,動作輕巧得就跟小姑娘翻花繩似的。就仿佛他是把琴弦上滑出的音符,串成了一溜靈活的銀魚苗,淌進一圈波光粼粼的漩渦里,緊緊咬住了音律的尾巴。所以,哪怕諾普的鼓點敲得再紛亂,沙鈴的雜音再擾人,秦慕白也是一個節拍都沒給落下。諾普甘拜下風,沖他比了比大拇指,嘴里夸贊道,“你是高手?!?/br>“過獎了,高手談不上,只是今天手感好,僥幸而已?!鼻啬桨讖娜菀恍?,并未全然接受他的盛贊。“先生怎么稱呼?”諾普難得在音樂上面看得起什么人,再見識到對方的高妙才華之后,他十分熱忱地伸出手去,對秦慕白表達了自己的友好。“免貴姓秦?!鼻啬桨赘匚樟艘幌率?,將禮數擺得十分周到。“Qin?”諾普從牙齒的縫隙中,賣力蹦出一個音節,如這般反復琢磨了兩遍后,得到了對方的肯定。他興高采烈地對秦慕白翹起了大拇指,“中國朋友,很棒!”說罷,他轉向站在旁邊的孟雪回,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目光變得更深了。孟雪回自認為那點三腳貓的皮毛音準,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也不知是身上哪一點,能夠入得了諾普的法眼,竟惹得他目光灼灼地盯住了自己。孟雪回這樣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