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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骨:“容臣告退,明日好赴夏盟之約?!?/br> 少年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后亦是頷首,沉聲道:“辛苦趙大人?!?/br> 兩人和風細雨,仿佛方才的爭執、交易與威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趙澤走出議事廳時,才察覺到殿外又落雨了。細密雨絲糾纏,卷下樹上繁花,淋在傷處,火辣辣的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匆匆的邁步走了開去。 趙澤若是走得慢些,憑借他出色的洞察力,應該不難發現殿前的青石板上,有一塊顏色比旁邊的清淺不少。 有人曾打著傘在此處佇立,聽聞了對話的全過程,直到男人走出殿前方才默默離去。 第35章 “我想親你一下?!薄?/br> 翌日。 晤面的地點被定于城外高坡之上, 綠蔭環抱,天光和煦,五彩旌條招展,酒rou飄香四溢。 趙澤攜頸上傷赴約, 見者無不驚奇。 “趙大人怎么脖子破了?”有好事者多嘴相問。 “許是夜里有老鼠?!蹦腥说瓗н^, “咬了我一口?!?/br> 措侖在中位坐著, 恰巧聽到, 似笑非笑接了一句:“還是趙大人見多識廣。我倒是不知道, 老鼠吃腐rou?!?/br> “陛下乃天人,自然不知凡間苦?!壁w澤躬身斂眉,溫聲道。 一大清早起來, 兩人就莫名開始打口舌官司, 端的是撕破臉的架勢。眾人看得是一頭霧水, 驚懼交加。諸多猜疑驟起:難道新瓚多與使節有什么過節不成? 好在措侖似乎無意過多糾纏, 沉聲宣事開盟。 雄渾的號角聲起了又落,歸于平靜。 此番會盟, 商議事由有二,其一為去年未定的臨兆-曲水一界。兩邦盟官唇槍舌戰,各有春秋, 略過不表。 其二, 也是此番出使的重中之重,是廣夏之爭。 “廣夏擾東齊已久,乃兩邦共同心腹之患。圣上下旨, 愿派一萬精兵, 與陛下共佂?!壁w澤恭敬的呈上御書。 話音剛落,席間躁動不安。已有雪域武將按捺不住心中激憤,站起來痛罵廣夏豎子, 連隆戈爾與安慶都一番常態的先后表態,愿共攘外憂,為德加瓚多報仇。 措侖詳細看過德宗那封黑筆紅章的御書,沉思起來。東齊這一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明擺著是不愿讓雪域獨占廣袤領地,偏要分一杯羹。 而席下熱鬧非凡,想來就是各有各的心思了。有的是真心實意為亡君憤慨,有的是想借此高升一步,還有的怕是意圖把水攪渾、好趁亂摸幾條魚出來。 而少年面上祥和,心中已有定奪。 片刻后他淡聲道:“兩朝城池,協約共守?!?/br> “王上英明!”“王上圣裁!”粗獷的叫好聲、激動的吵鬧聲不絕于耳,若是在宴廳,怕是連頂子都能掀翻了去。 正事已畢,絲竹并奏。 眾人放下心思,喝酒吃rou,場面極是喧囂。連措侖都飲了兩杯,酒酣耳熱。 隆戈爾借著三分醉意上前,向少年敬酒:“兩邦交好,大仇欲報,真的是快活。臣有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不知當說不當說?!?/br> “說?!?/br> “如今德加已去,臣不忘緬懷。但王上的婚事沒有著落,臣也憂心。高城自有兄終弟及的傳統,不如趁著東齊使者也在,就做個見證,把南平殿下許配給王上吧!” 隆戈爾久經人事,送汗血馬那日就看出端倪。措侖心里掛念前王后,只是年輕人害臊,抹不開面子,這話總不能他自己提出來。 所以隆戈爾仗著年長,知冷知熱的勸了一遭婚。一旦措侖準了,自己便搶先安慶這老東西一步,拿捏住了王上的心意。 眾人反應了一下,立刻順著話頭拍起天作之合的馬屁來——隆戈爾這老狐貍能主動勸婚,里頭指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橫豎先把隊站了再說。 措侖沒有應聲,目光掠過隆戈爾得意的臉,望向趙澤。少年意欲查看他脖子上的傷處,男人抗拒的收起下頜。 片刻僵持后,趙澤面無表情的端起酒杯,遙遙敬祝。 而措侖笑笑,終于對隆戈爾的提議開了口:“再議?!?/br> 沒說不行,那就是行。 舉座嘩然。 連安慶都醒過味來,恨不得捶胸頓足:怎么又叫隆戈爾聞到味、搶了先! 在喜慶喧鬧聲中,有宮人湊到措侖近旁,低語了兩句。少年聽著聽著,濃眉蹙了起來。 * 半個時辰后。 “不是昨天還好好的么?” 措侖一陣風似的縱馬從城外回了宮,隨手交出韁繩,壓低聲音問侍女。 昨日他夜宿議事廳,就是為了不讓南平挪動地方,好生休養。他走前少女情緒尚算平穩,縱是提過一次想回家,自己勸了勸便也消停了。 而現下急報,南平竟從他的住處返回王后寢宮,收拾起東西了。 “說是打早上起來就沒吭聲,這會兒把衣服都疊好了,鬧著要走呢?!笔膛⌒囊硪砘氐?。 少年越走越快,步履生風。馬靴皮底敲擊地面,拍打出焦躁的節奏。 他疾步走進南平住處的院落,掀開簾帳,正巧遇見少女往外走。 兩個人一打照面,俱是愣住了。 “誰讓你下的地?”措侖心里起急,不自覺提高音調,“你這是病全好了?” 南平從未被他這樣質問,一時表情有些茫然,手里還握著團成一團的綢襖子。 “伺候你的人呢?就這么干看著?”少年怒極,沉聲環顧四周。 阿朵原本就因為主子沒頭沒腦的行動而抓耳撓腮,管又管不了。如今看見措侖這個救星來了,連忙壯著膽子,從南平手中搶下了衣服。 “快回榻上躺著?!鄙倌甑吐晞竦?。 南平搖頭。措侖心里本就憋著氣,懶得再啰嗦,抬手就要抱起她。而少女早有防備,慌忙退了一步,讓擁抱落了空。 “我心意已定,莫要勸我了?!蹦掀浇K于開口。她胸脯劇烈起伏,不知是大病未愈,還是心中有暗流涌動。 措侖盯著她:“什么心意?” “前朝有例,敦慶公主曾在夫婿去世后,重返蜀地……” 措侖竭力壓制自己的焦躁,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不用說了,我不許?!?/br> 而南平似乎對他的態度早有預料,咳嗽了兩聲,又道:“德加已逝,他的姬妾全都去了噶究寺祈福守陵,連瑪索多也不例外。偏偏我貴為后宮之主,卻無憑無據的留了下來,叫旁人怎么看?若是不讓我回東齊,也好。我收拾收拾東西,去寺中住著便是了?!?/br> “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現下貿貿然要走,是嫌我做的還不夠么?”少年言辭犀利了起來。 南平反問:“我要替德加盡忠,與你何干?” 越是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