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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曾在并州軍中效力多時。后來充分證明了自身武勇,就得了彼時刺史丁原看重,地位也一步步往上攀升,當過一陣子主簿不說,還干得相當漂亮。在他成為偉岸昂藏的絕世勇將之前,就是為赤兔和金珠殺害義父丁原,跟隨董卓助紂為虐的一段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了,那是不提也罷。哪怕呂布是因離開故土多年,如今功成名就,錦衣加身,頗感懷念,所以才惦記著通過直接攻下并州的強橫方式,來個轟轟烈烈的衣錦還鄉的話,燕清就不打算出言反對了。而是準備臨時更改計劃,縱容他達成心愿。呂布對燕清有多寵愛他一無所知,只隨意答道:“熟,易打?!?/br>怕燕清不夠明白,呂布忙不迭地補充道:“并州里頭亂得瑣碎,地形熟,跟張楊(現并州刺史)也熟,他那些個弱點都一清二楚,好打得很?!?/br>其實呂布還有個小心思,那就是想帶著燕清去爹娘墳前拜拜,好告訴九泉之下的二老一聲,自個兒可算是找著可心的正經媳婦兒了。但一想到自自己離開家鄉,并州局勢一向混亂不堪,幾處草墳恐怕也難保住,便又有些意興闌珊,索性按下不提。燕清卻聽得眼皮微微一跳——敢情呂布還有欺熟欺得理直氣壯的毛病。呂布問:“重光認為如何?”燕清搖了搖頭:“有張燕樂意帶著黑山軍的數萬精銳幫忙撐著北邊屏障,也干得好好的,何必去與他搶這累活?”而且張燕說好聽點是識時務,說難聽點是欺軟怕硬。一開始是個叛匪頭子,鼎盛時期,也號稱聚集了上百萬人,橫行一時,官軍亦無力清剿。在挑了個合適的時機上表朝廷,以示歸順后,又跟冀州袁家拼得頭破血流,卻在曹cao顯露出一統北方的實力后,及時率部投降。呂布只要保持這無人能惹、橫掃八荒的強烈氣勢,張燕肯定也不敢跟呂布剛正面去。見呂布露出若有所思之態,燕清便繼續道:“然歷年來,冀民飽受戰害,正是惶惶不安,需小心撫諭之時,不好妄動兵戈,要真抽調,除些斗志全無的傷兵敗將,也尋不出甚么可用之人?!?/br>其實還有些話,是燕清顧忌呂布到底是并州人,對鄉土難免有美化和歸屬感,又因涉及到一些未來的事,而不太好說的。在東漢末年到三國這段歷史里,對并州這一帶的著墨,其實少得可憐。這倒不是并州這地就有多荒蕪、叫史上的曹cao看不上眼,而是因它那正對外族的地理位置,和曾經起過的主由大漢朝廷用來安置外族、也就是胡人的作用。隨著漢室衰微,邊防軍屢屢戰敗,大片土地丟失,就連呂布的家鄉五原郡,和張揚的故鄉云中都丟了去,已不在大漢的支配范圍了。后又有曾由丁原所掌、最兇悍的并州軍這股戰斗力被董卓吞并帶走,并州內部就徹底亂得不像話了。別看大股的勢力似乎就受正統任命的刺史張揚和黑山軍張燕,可那些各自為戰的小股勢力,可就多得數不清楚了。真出重兵去鎮壓的話,就靠這些單打獨斗的小軍閥,當然都不可能是呂布一回之敵,可接下來要如何安置這些慣了滋擾周邊民息、流氓脾氣的居民,杜絕內亂,才是天大的難題。與此同時,還得隨時準備抵御關外南匈奴的入侵,以及西和區域的柯比能這號牛人所率領的鮮卑一族。非是拿他們毫無辦法,而是足夠棘手,現階段騰不出那么多精力和人力去解決,倒不如先放那兒,現階段就優先收拾了富庶而居中的目標為妙。呂布問:“那重光認為,適伐何地?”燕清言簡意賅:“自是那荊襄之地?!?/br>呂布略作思忖:“雖未曾打過交道,但據聞黃雖有些小聰明,文聘才算有真本事。又極為富庶,傾全州之力頑抗,亦可聯合后方劉焉,恐不好打?!?/br>燕清卻道:“若肯依清之計,主公要是想取荊州,應無需費一兵一卒?!蹦┝藶楸kU一點,還是加了句道:“雖無十成把握,但試上一試,定然無妨?!?/br>經歷過陶謙的拱手相送,呂布聽了這話,也能維持住淡定:“還請重光教我?!?/br>燕清說:“等劉表一死,劉琮繼位,主公不妨將兵分三路,屯于魯山、義陽、三江口,即可看一出遺眷不戰而降、將州相獻、為保平安的好戲?!?/br>呂布不解道:“怎會是劉琮繼位?”劉表長子可是劉琦。又迅速反應過來:“他要在立嗣上,跟袁紹犯同樣的錯?”燕清想了想史書所寫,回道:“廢長立幼,雖非劉表本意,卻也稱得上殊途同歸罷。劉琦相貌類他,原十分喜愛,后卻因他納了后妻蔡氏,對其深深寵愛,已到了愛屋及烏、不愿苛責其弟蔡瑁于軍中所鑄大錯的地步?!?/br>“蔡氏一族得已掌權,蔡氏卻至今無子,是以拉攏娶其侄的劉琮,使劉琦受到誹譽,遭父遠棄。此時要是劉表身上出了意外,把持里外的蔡氏,自會借機扶持劉琮繼位了?!?/br>在史上緊接著發生的就是她畏懼進到襄陽的曹cao兵強勢大,舉州尋降。最為諷刺的,則是送上這么一份大禮的她最終也未能保住性命,與劉琮一起被曹cao所派的于禁給滅口了。燕清對這為求自保,就能好不手軟地大好江山拱手相讓,反丟了小命,被嘲笑無知婦人的蔡氏沒什么惡感。要是她似那般識趣,留她一命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但要想以此為籌碼,就想效仿張燕那般,繼續擔任轄地刺史,就是癡心妄想了,燕清原要陷入沉思,卻不知不覺地,就在這流淌著脈脈溫情的溫暖室中,按捺不住疲憊地沉沉睡去。等他醒來,已是讓呂布幫著換了寢服,規規矩矩地獨自睡在榻上。外頭大亮,呂布顯是一早就出門去了。案桌上由鎮紙壓著幾張皺巴巴的白紙,背面朝上,隱約看得到底下的黑墨筆跡。燕清取了過來,展開一看,果然就是馬忠寄來的那些信了。馬忠歉然而羞慚地表示,因劉備與劉表繼妻蔡氏交惡,后者欲加害于劉,數次險些得逞,使得武藝高強的關張二人心中恨極之余,亦提高警惕,深居簡出不說,與兄長形影不離,每逢出門,定當仔細排查。被手段差勁的蔡夫人這橫插一下,讓兩位粗枝大葉的大老爺們被激發了對兄長的淳淳回護之心,把劉備保護得密不透風,反倒累得在暗中見機行事的馬忠,壓根尋不得縫隙下手了。殺不到劉備也無妨,將目標轉為劉表罷。燕清覺得,這更像是送上門來的機會,甚至連將劉備刻意趕走、好確保計劃順遂都不必了——只要劉表是在劉備尚在荊州,就遇刺身亡,大權自然轉移到蔡氏一族手里,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