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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的時候,依舊會忍不住心頭狂跳,無法自己。這每夜伴隨屋主入夢,珍而重之藏著的心愛之物乃是信。——安玉赫蘭寫給莫斐的信。32舊信(修改版)那幾封信被裝在一個錦緞織就的書袋之中,再用密實的香楠木雕花錦盒承載,可見主人的珍視。看到那信封上的署名時,蘇錦言心中涌起難言的苦澀,幾度想要放回原處,終是忍不住,將那一封封的信拆開,細看。安玉雖是北朝郡主,但粗通漢文,信中雖常有文法不通詞句粗淺之處,但整體行文十分清晰明了。那些信大多短小,似乎是為了便于隱藏攜帶。帝都與北國千里之遙,不知都是經由什么樣的途徑突破重重關隘,終于傳遞到了愛人的手中。蘇錦言斜靠在床欄,層層信紙打開,他的手不由自主按住心口,幾乎是強迫著自己,一封封,一字字的讀下去。隨著那些文字,心中波濤涌動。當最后一封信看完,他的整個人都震住了。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當時的心情,那么也許只有“難以置信”這四個字。是的,難以置信,那些信中并非只有衷腸,纏綿與相思,更多的卻是另一些他完全無法想象的東西。一些……他曾錯過或者刻意忽略的東西。?“斐哥哥:我真高興接到你的信!真高興!你說你根本不知道我逃了出來,你以為我死了,所以才沒有來找我。我信!我真的信!那兩個救我出獄的人告訴我,是一個姓蘇的公子救了我,還說他是你的發妻,讓我不要再回來找你。你不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難過,我也很高興,為你高興。沒想到你的妻子對你這么好,他本應該恨我的,恨不得我死了才對??墒?,他卻為了你救了我。斐哥哥,我好難過,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對么?那個蘇公子說得對,我只會害了你。可是,我還是那么喜歡你。我知道我不能帶走你,那樣會害了你,也對不起你的夫人?!?/br>可我還是很想見到你。我們這輩子還能再見一面么?斐哥哥,我好想你!”北朝的女子并不懂中原行文的習慣,因而信紙上并未注明日期,但信封的背面卻有一列行草:庚子年二月十八。那行字遒勁而恣意,蘇錦言認得是莫斐的筆跡。庚子年……再次展讀時,指尖不自禁的撫過那幾個潦草的文字……原來,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知道安玉未死。不僅如此,還能在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探得她的下落,開始通信。……二月十八。蘇錦言細細回想,那年冬末春初,老侯爺百日守孝期滿,此后在府中便再也見不到那個男人的蹤跡。也是在那一年,大乾與北族撕破臉面,悍然開戰。朝政繁雜,戰事緊張,朱雀侯府哪里能置身事外,他作為侯府真正的當家人,自然也是忙得起早貪黑,無暇他顧。卻也知道莫斐日日在外冶游尋歡,甚或眠花宿柳,夜不歸宿。自莫斐狂怒之下瘋狂羞辱蘇錦言的那個晚上之后,兩人便再不曾心平氣和的見過一次面說過一次話。莫斐得知愛人死后哪里肯輕易放過仇人,卻被父親的一頓毒打和驟然離世澆滅了滔天怒火。守孝期間,男人徹骨憎恨的眼神隨時可見,但卻也不再當面說過一句狠話,做過任何不妥之行。脫下一身白孝之后,他的人便似從這偌大侯府之中消失了。白如海也曾小心翼翼透露過幾次他的日常行蹤,就連相熟的朝官將校,有時過府商量事務,也會好意提醒。然而蘇錦言卻哪里會不知道,那個人處處留情,風花雪月,博得滿城浪蕩輕薄名,不過還是在報復自己,勢必要讓他這穩坐府中的正配夫人難堪罷了。心里知道那不過是孩子氣的放縱任性,一笑置之之外卻還能怎么樣?有時忙到深夜,從外院回內堂,遠遠飄來的酒氣令胸口一悶,泄出幾聲咳嗽。那剛從花叢柳畔回來的人根本不屑望他一眼,徑直走入正院臥房。兩人即便偶爾相遇,也都是這般一個寒心垂首,一個切齒冷眼,擦身而過。卻也有一次,他從書房出來,夜風正冷,青楓回房為他去取大氅。他在院中抬首,冷月無聲,只影蕭索,心中難免凄清,不由咳了數聲。“少爺?!鼻鄺骱芸旎剞D,擔心不已。“不礙?!彼⑿?,披上外衣。仆從挑了燈籠引路回內院而去。這一晚又撞上晚歸的人。依舊一身酒氣,卻在門前停了腳步。他忙了一日,胸臆煩悶,頭腦亦是昏沉,已經不記得當時到底是何光景。只朦朧憶起自己見他立在臺階前,不進也不退,似乎有意留難之意。不免仍是勉力撐著已有些僵冷的身子,面上裝出平日一般淺淡溫靜笑容,躬身行禮:“侯爺今日回來的倒早。若無他事,錦言告退了?!?/br>那男人似乎僵了一下。而后,憤然側開身形。“滾!”是這樣不堪的一個字,帶著醉酒后的失態。他只微微一笑,緩步而去,似乎毫不介懷,心中卻是淋漓一片。回房后卻是咳了一夜,除了青楓再無人知曉,那男人更毫無所覺。而他自己,卻也不知那晚莫斐特意在門前等他,是想要說些什么。***?“斐哥哥:你不要來!不要來!太危險!乾朝的軍隊已攻破了我們的雪川城,大家都恨你們恨得要命。你要是來了,我的族人會殺了你的!千萬別來!”?“斐哥哥:你安全回到侯府了嗎?我擔心的幾夜睡不著。向拉姆祈禱,你一定要平安,平安!這輩子還能見你一面,我死也瞑目了。真的。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你總是這樣不顧一切。可是,我喜歡你這樣。喜歡你。我本以為你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是要帶我走。不,我不是怪你,真的不是。我知道你不能帶我走。你還有家,有夫人。他跟我一樣,也那么喜歡你。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將仇報。可是你走了,我真的好難過。我們還能再見一面么?一面就好。我好想念你!”“斐哥哥:你讓塔汗還給我的腰帶我收到了。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不會再做這么沖動的事了。那天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會……還好塔汗及時追來,告訴我你不希望我再冒險入中原。我們北族姑娘的腰帶只贈與夫君,就如同你們中原的指環。你在信里說你的指環已給了別人,雖然不是自愿,可是畢竟已經給了人。所以,你不能再接受我的腰帶了。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