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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美苓氣的發顫,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沖動,一回過神,一個巴掌已經甩在了蕭樂的臉上。 是因為那羞于啟齒的打算,還是自己親哥哥被自己女兒詬病的憤懣? 蕭樂突然就笑了,笑聲很是悲涼。 上輩子,她與母親之間有過無盡的爭吵,爭吵的話題只有一個——曾志斌的虛偽。 蕭樂在家里受到曾志斌的擠兌,她巴不得自己生下來就是個孤兒,那時候,她找到母親,告訴她曾志斌是如何如何對待自己的,母親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你跟他計較有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資格跟他硬氣?” “難不成你非得我離婚才開心?” …… 母親的反應,讓她的心慢慢冷下去,幾乎覺得,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總好過在家里也沒個心安。 還好那時候有夏靜綺…… 蕭樂站在巷口,風有點冷,帶著刺骨的寒意三彎兩繞的穿透自己的外套,讓她微微哆嗦起來。 “您是不是覺得,他比我更重要?” “您是不是覺得,他可以成為依靠?” “您是不是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算心理變態,成績一落千丈,甚至被他明里暗里擠兌后、因為心性不成熟跳樓自殺……都無所謂?” 劉美苓驚愕的半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早就想離婚了,但一雙兒女都在畢業時刻,她只能拖著。 等到蕭哲上了大學、蕭樂上了高中,她就可以瀟灑的提出離婚,然后奔向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蕭樂以為母親會說出什么反駁的話,沒料到,這個女人一開口便是——“你知道,你奶奶他們這些年都是怎么對待我的么?” 蕭樂扭過頭,嘴角一邊微顫,一邊勾起詭異戲謔的弧度。 她怎么忘了這一茬。 上輩子,劉美苓就是一邊哭著訴說這些年來受的苦、一邊讓蕭樂贊同她離婚。 “那時候全家只有我賺錢,你奶奶讓我把賺的錢給她,我不給,她就打我,帶著她的兩個兒子一起打我,頭破血流,胳膊上的疤現在還在……” “你爸那個慫包,連個屁都不敢放,躲得遠遠的?!?/br> “有一次,你爸帶著我們家所有的錢出去進貨,出門一個月才回來,回來時沒有貨,也沒有錢,什么都沒了,怎么問他都不松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爸到底干什么去了?!?/br> “他還欠了一屁股債,大過年的人家來討債,你爸卻躲著,連家都不敢回,我挺著肚子懷著你,還想著給他還債,嗚……” 劉美苓哭了,在巷子里一邊訴說著陳年舊事,一邊泣不成聲。 蕭樂安靜著,沒有說話。 這些事她聽了一遍又一遍,從原本的氣憤、到心痛、到麻木、到最后冷眼旁觀。 父親這邊的親戚沒幾個好鳥,母親那邊也一樣,半斤八兩而已。 父親不算稱職的丈夫,母親也不算稱職的妻子,彼此彼此而已。 過了許久,久到蕭樂差點忘了自己臉上挨了一巴掌,夜風吹在臉上的冰涼緩解了臉上的痛意,她才緩緩道:“你怎么就知道,曾志斌不是另一種人渣?自己丈夫靠不住,別的男人一樣靠不住。你有我,還有我哥,我們都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你想離婚,大可以不必要那么偷雞摸狗找下家,直接離掉不就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但,品尚那邊的房子你一定要買,穩賺不賠,這事你不要和曾志斌說,他畢竟是外人?!?/br> 劉美苓錯愕的盯著蕭樂,今晚的月光不太明亮,蕭樂的臉卻有顯而易見的堅定。 “你怎么知道品尚那邊……” “這個我不能說,不然會有人進局子?!笔挊烽_始睜著眼扯謊吹噓,“你只管相信,我不會害你?!?/br> 劉美苓登時就明白了,蕭樂是認識了不得了的人物,那個人物對蕭樂暗中透露了這一點,并且要求了要保密。 漆黑的巷口,在談及品尚時,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蕭樂又胡七八糟吹噓了一陣兒,自己有參加英語競賽全國賽的資質,雖然與房地產不搭邊,可劉美苓就是愿意信。 真正原因當然不能說,不然,不是有人進局子,而是自己要進精神病院。 蕭樂感覺自己臉上依舊有些火辣辣的疼,她揉了揉,往家的方向走。 劉美苓跟在她身后,一語不發。 蕭樂掏門鑰匙時,用極低的聲音再次強調:“媽,你要知道,男人靠不住,但是自己的錢可以。品尚可以為你賺很多很多的錢,但你不可以把這種事告訴曾志斌,不要把我費勁心血和尊嚴換回來的消息當成獻祭品,去討好別人?!?/br> 劉美苓僵在原地,甚至不敢看蕭樂的臉。 她一直把蕭樂當成孩子,甚至是心智不全、好糊弄的孩子,可誰知,蕭樂字字句句都戳到了自己的心窩子。 “還有,”擔心劉美苓不信任她,蕭樂補充道,“品尚的房子之所以值錢,還因為學區房的劃分,現在的學生就算住在城東也可以上城西的幼兒園、小學。以后就不一樣了,沒有學區房連學校都不好安置……所以,你不必要懷疑品尚的價值,它是雙學區房,價值只會連年上漲。它周邊的房價都能沾光翻一翻,何況品尚自己?!?/br> 劉美苓不相信,蕭樂的交友圈子能廣到這種地步。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女兒,明明只有連市那一周時間沒見,卻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桃子,我回來了!”蕭樂打開門,抱住搖著尾巴撲上來的桃子,揉著桃子柔軟的毛,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劉美苓一言不發的進了門,直到睡覺前都異常沉默。 第二天,蕭樂和劉美苓都恢復如常。 只不過,蕭哲看著蕭樂的眼神有點奇怪。 蕭樂照例起了個大早,打掃鴨圈、遛狗,和蕭哲一起吃完早飯,天還是黑著的。 打從她重生以來,一直是和蕭哲一起早起上學的,早上頭腦清醒,教室里沒什么人打擾,她也能多學習一會兒。 上學路上,蕭樂坐在蕭哲電動車后座上,緊緊的抱著蕭哲的腰。 “媽怎么能做這種事?”蕭哲冷不丁道。 蕭樂頓時了然,昨天巷口的事被蕭哲聽到了。 她沒想到自家大哥還能沉著冷靜成這樣,倒是她小瞧了大哥的自制力。 “被人騙了,”蕭樂道,“你知道的,咱們舅舅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就在我們家騙吃騙喝,他看上的東西,就算是冰箱電視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