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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仙境。 橋上,一個消瘦挺拔的身影立如修竹,白衣翩躚隨風而舞,如夢似幻。 “殿下?!?/br> 聽到呼喚,那人回首沖她一笑,“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br> 景彥面容蒼白一如往昔,眸光溫柔深邃凝在溫亭晚身上,秋風簌簌而過。從溫亭晚的領口袖間鉆入,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是因身上的嚴寒,而是景彥炙熱的目光中糅雜著的讓她看不懂的東西,竟平白令她生出幾分畏意, 定只是錯覺吧,她安慰自己。 溫亭晚忍住想要后退的心,命習語候在原地,提起裙擺,步上橋面。 “三皇子殿下對我有恩,今日便要離開京城了,自然是得相送一番?!?/br> “有恩?”景彥將這兩個字反復咀嚼,驀地笑了,“怎會是我對你有恩呢,該是你當年救了我才對?!?/br> 溫亭晚微微蹙眉,一頭霧水,她不明白三皇子在說些什么。 她對三皇子有恩?可自入宮以來,她跟三皇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啊。 她面露尷尬,緩緩問道:“三皇子殿下可是認錯人了?” 景彥輕輕勾起唇角,像是自嘲,他自袖中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帕,邊角上繡著一朵雅致的蘭花。 溫亭晚認得這帕子,有一回她與沈云霓爭吵,不意被碎瓷片劃破了手,那次,三皇子也是將這絲帕遞過來,想用來給她止血。 “這絲帕是你親手給我的,你真的不記得了?四年前,你曾安慰過一個站在這橋上,意圖尋死的人?!?/br> 觸及溫亭晚眼中的不明所以,景彥像是受了刺激,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氣息,他將絲帕緊拽在手中,步步逼近。 “當初是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怎會像現在這樣活著,你怎能這么不負責任,就這樣把我忘了?!?/br> 一股攝人的壓迫感襲來,溫亭晚倒退間一個踉蹌,忙抓住了手邊的橋欄。 恐懼如潮水般漫上心頭,但更多是不可置信。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三皇子,在她的印象里,三皇子當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仁慈和善,可眼前的男人一身戾氣,明明擁有和三皇子一樣的面孔,卻猙獰瘋狂,如陰間的修羅,令人不寒而栗。 “寧王殿下!”她顫著聲兒喊道,試圖阻止失控的景彥,“本宮真的什么都不記得?!?/br> 聽到這聲疏離的寧王,景彥怔忪了片刻,似乎才看見溫亭晚臉上的驚懼。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彼焓窒肴ヅ鏊募绨?,卻被溫亭晚側身躲開了。 被沈云霓設計中了媚藥的那晚,三皇子也說了同樣的話,那時的溫亭晚半信半疑,可她萬萬沒想到,再次聽到這話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 她怎可能不怕,面前這個叫她別怕的人分明才是最大的危險。 景彥努力平復下情緒,小心翼翼道:“晚兒,我知道那個男人對你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離開這里,我會對你很好,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我對你是真心的?!?/br> 話畢,他又試探著伸手一步步想靠近她。 “別過來?!睖赝ね硪宦暤秃?。 候在不遠處的習語聽見喊叫,擔憂地問:“主子,您沒事吧?!?/br> 久久聽不到回答,習語提著一顆心,正想過去瞧個究竟,便聽溫亭晚的聲音傳來,“我沒事?!?/br> 她緊緊掐著冰涼的橋欄,直掐得指尖發白,仍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寧王殿下自重,本宮是陛下親封的太子妃,是太子的人。今日的話本宮只當沒聽過,請殿下一路走好?!?/br> 她折身欲步下橋去,卻聽一聲嗤笑:“太子!他景詹算什么東西,若我身子康健,這太子之位哪輪到他這般血脈卑賤之人?!?/br> 溫亭晚驚得瞠目結舌,不想三皇子竟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聯想到陛下倉促封王,將三皇子送往江南的奇怪舉動,她驀地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回首,望著屹立于橋面之上,神情不可一世的三皇子,發白的雙唇微啟:“秋狩時刺殺太子殿下的是你的人?” “是!”景彥沒有絲毫猶豫地承認,“賞花宴的事,也是我派人做的?!?/br> 這兩回謀害太子的事,引得朝堂間議論紛紛,人人自危。溫亭晚猜想過很多兇手,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曾是她懷疑的對象,唯獨三皇子,她連一絲懷疑都沒有過。 她和許多人想得一樣,覺得病弱的三皇子,對皇位根本沒有一爭之力,又怎么可能是他呢。 “為什么?”溫亭晚不明白,“寧王殿下也想要得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嗎?” 景彥漆黑的雙眸鎖住溫亭晚,透出一絲貪婪:“我當然想要!從前,我對皇位并沒有什么執念??勺詮哪慵藿o了太子,我便明白,或許只有殺掉他,我才能得到你,得到本就該屬于我的一切?!?/br> 溫亭晚被景彥的瘋狂徹底震懾,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三皇子,或者說三皇子其實本來就是這樣偏執可怕的人,只是她沒看穿罷了。 他說的事她壓根想不起來,她也不明白三皇子對她的這份異常到可怕的執念,可她聽得懂,三皇子是為了她才會對太子下手。他所謂的喜歡像是一把鋒利的劍懸在她的頭頂,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她就像浸在三九天的湖水里一樣,周身冰冷刺骨。 溫亭晚頭也不回地跑下橋去,只聽三皇子的聲兒散在空中。 她聽見他說,晚兒,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習語見從橋上下來的溫亭晚面色蒼白如紙,還在微微顫抖,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主子,你怎么了?” “沒什么,湖上風大,我只是有些冷,我們回去吧?!?/br> 入了馬車,習語忙尋了件衣服給她披上。過了好些時候,溫亭晚才慢慢停止顫抖,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雖心有余悸,但冷靜下來后,她還是試圖慢慢去回想三皇子說的話。 他說她曾在望塵橋上救過他,還是四年前,那的確是她喜歡在那附近玩的時候。 可她無論怎么回憶,腦海中都只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隔霧隔紗,看不真切。 她放棄了。 許是因為年歲太久,更是因為不在乎,不重要吧,所以才會那么容易忘卻,且忘得那么干凈,就像太子對她一樣。 望塵橋上,朝陽灑落,霧氣漸消。 景彥站在橋頭,望著溫亭晚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不見蹤影,才垂眸看向手中的絲帕。 那一年,他的母妃去世,他也是像現在這樣站在這里,想到自己時日無多,便覺沒了生趣,甚至有了從橋上一躍而下,自此一了百了的心。 他身形單薄,叫湖面上的風一吹,飄飄搖搖,幾欲站立不住。 雖然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