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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那邊,最近也會有別的動向。娘娘得要當心?!?/br> 長卿聽得,微微頷首,“我昨日也正與公主說,這回東宮的事情,怕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磥?,我們想到一處去了?!?/br> 江弘未曾抬眸,“娘娘有所防備,那便好。江弘不宜久留,先行告退了?!?/br> 長卿也起了身送人,“江公公自己也得多加當心?!遍L卿想來,他到底侍奉在養心殿,伴君如伴虎,再加諸他頂頭上還有蘇瑞年,那也算是他半個主子。他身份卻又隱秘,不好被人發現了,方才多加囑咐。 江弘一拜,再次謝過了,方才退出了偏堂,往紫露院外去了。 ** 景玉宮里,柔妃捧著暖壺,立著門前,正賞著殿前雪中開著的梅花兒。內侍們舉著燈籠,尋著那些梅花開得盛的地方,打著亮。方才看了小會兒,太醫汪有年便被內侍領了進來,“娘娘,安康?!?/br> 柔妃掃見汪有年,問道,“昨日紫露院里傳了許太醫,汪太醫可知道那位良娣娘娘身子出了什么事情?” “回娘娘的話,今日下午臣查看過娘娘的醫案,上頭道是,脈急氣涌,受驚胎動?!蓖粲心晷χ话?,“該是被昨日東宮那場大火擾的?!?/br> 柔妃嘴角勾起笑意,“哦?脈急氣涌,受驚胎動…那這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 汪有年回道,“這許禎琪的脈案上并未寫明了,只能看出,確是動了胎氣。至于早產…臣也聽得有人傳言,昨日夜里紫露院中,有女子哭痛之聲,似是動靜不小?!?/br> “可這一整日過去了,東宮里也沒個消息…”柔妃話語中頗有些不耐煩了,“既是動了胎氣,那便與她再來個痛快些的…” ** 送走了江弘,長卿自回了公主的廂房。許太醫已經候著門前了。 她昨日里一夜未眠,到底是有些累著了,許太醫早晨來不及與她請脈,便與公主在隔壁廂房先睡下了,只好夜里在讓許太醫來一趟,與她再看一回。 入來廂房,許太醫方才與長卿先報著,“依著娘娘的吩咐,昨日夜里的出診脈案,寫的是娘娘胎氣抱恙,已經入了太醫院的冊子了?!?/br> 長卿謝過了許太醫。到底妙竹的事情不易伸張,而太醫院出診都要有脈案記錄,今日晌午許太醫臨走前,請過長卿的意思。長卿便讓許太醫依著自己動了胎氣,如此記錄,好在太醫院里蒙混過關。 眼下許太醫再為長卿請了平安脈,只道是娘娘脈象平穩,并無大礙,方才要退了下去。外頭忽的起了腳步聲,德玉已然先起了身,卻見得卓公公來報,“娘娘,信…信回來了?!?/br> “殿下有信回來了?”長卿幾分喜出望外。 卓公公卻道,“是殿下軍中軍長,回來報緊急軍情?!?/br> 長卿聽起來消息和殿下有關,緊著問道,“軍長來了紫露院了?” 卓公公:“正在紫露院外等著見娘娘?!?/br> 卻是德玉幾分冷靜,“軍長的軍情為何不送去養心殿里,反倒是送來后宮了?” 長卿這才頓住腳步,方讓卓公公出去通傳,只叫那軍長獨自一人來偏殿見她。其他人等不許入紫露院半步。卓公公正要出去,長卿又將人喚了回來,“一會兒,有勞卓公公去將內侍們都叫來偏殿,若是殿內出了什么事兒,便用這狼骨哨,傳十三司明英明循來護駕?!?/br> 長卿從袖口里取出來那狼骨哨,是殿下臨行前留給她的,十三司中殿下只帶了明煜在身邊,其余人等聽從明英之命,留在宮中護她周全。 等卓公公出去宣那軍長進來,長卿方才與德玉一道兒來了偏殿。 云青送上來一盞熱茶的功夫,卓公公便已經將那軍長帶了上來。 來人一入來偏堂,連禮數都顧不得了,直跪在長卿面前,雙眼含淚望著長卿,痛喊道,“娘娘,太子殿下他…在居庸關陣亡了!” “什么?”她腦子里霎時間一片空白。 德玉一旁也沒了聲響,怔怔望著那軍長。卓公公和舒嬤嬤聽得這話,雙雙跪了下去,匍倒在地不敢起來。 長卿卻只覺身子飄飄然起來,手腳也好似都不是自己的,卻見得那軍長捧著翡翠十八子雙手捧到她眼前,“這是太子殿下臨行前,讓我等務必送回來娘娘手上的信物?!?/br> 偏堂里燈火還不明,長卿只見得那碧綠的珠子上還染著已經干透了的血跡,黑色的,如同墨水一般,像是毒藥一滴滴落入她的肚子里。她好似也跟著死了一回,那個夢中的情形終是成讖嗎,殿下這輩子也沒能逃過那場浩劫么? 可是不對,殿下明明將戰爭提前了三年,他出征之前,明明是有把握的。他有程大將軍為得力助手,又有淮南王的私兵做了后盾。如今大周國力昌盛,就連陛下都對殿下有十足把握的…怎么會呢… 她眼前看到了夢中的居庸關,那里地勢險峻,長城巍峨。殿下銀色盔甲,英姿勃發,迎著北風與人廝殺,分明是英武無比的好兒郎,怎么會陣亡了呢? “長卿…” 德玉的聲音在她耳旁已然有些遙遠而模糊,“你且別急,且不可動了氣…還得顧著腹中孩子?!?/br> 孩子二字將長卿從遙遠的居庸關拉了回來,沒錯,她不能急,也不能氣,因為她不相信,她抽著氣兒,眼淚雖已經止不住往下掉,卻鎮定問著那軍長,“你且慢慢說。你姓甚名誰,為何大軍派你回來,又為何一回來直奔了我這紫露院里來報軍情?” 第75章 . 君遠行(6) 愿逐月華流照君 那人方將名諱報上, “小人姓胡,是太子軍中校尉。養心殿那邊已經另有將軍去報了?!?/br> 德玉終是也坐不住了,聲音里幾分嘶啞,“太子哥哥…真的…” 一旁婢子和內侍們聽得公主的聲音, 也陪著哭了起來, 起始只是低聲咽嗚, 后卻更是慘烈起來。一屋子的嚶啼之聲, 如同止不住的溪水,奔赴江海而去。眾人正是無主之時,卻聽得娘娘清淡一聲。 “都先別哭了?!?/br> 長卿起了身來,淡淡與眾人道,“除非程大將軍回來, 親口告訴我,其余的話我誰也不信?!彼目谒剖且呀浡楸粤?,頭腦卻已然清清靜靜,正如她所說的,她不信,誰也不信。 舒嬤嬤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扶人, “娘娘,您當心?!毖巯抡且o的月份, 若是被這消息驚得小產,怕是母子都要遭一翻險難的…舒嬤嬤忙將人扶著,回去了公主的廂房, 許太醫還沒走,便被舒嬤嬤請回來了,幫著娘娘再請一回脈象。 舒嬤嬤卻見得娘娘一句話也不肯說了,忙又勸著, “娘娘您跟奴婢說說話吧,您別嚇奴婢…” 德玉卻沒急著跟著進來,而是失魂落魄在雪地里也站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推開了屋門。舒嬤嬤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