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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店門前,手指撥弄著自己肩側的辮子。少女好奇道:“蒙西,你就是住在那樣的酒館嗎?我可不可以去看看?”被稱為蒙西的貴族青年面色閃過一絲尷尬,隨即道:“不,卡特琳,我住的地方和這兒有點不一樣,現在已經晚了,我先送你回女祭院吧?!?/br>酒館并不適合女眷留宿,卡特琳?圖阿爾借住在香蘭露祭司院中。卡特琳順從地跟隨著兄長的腳步,他們一道穿過集市廣場前的街道。廣場四周都圍繞著紅頂的磚石房子,街道寂寂無聲。從前方道路旁的小巷中,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身上罩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正大步向前走來。這一日來,卡特琳已經見多了普通市民們對貴族的誠惶誠恐,但眼前的黑衣青年卻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反而直沖沖地向著他們走來。蒙西背后的兩名護衛立刻上前,擋住青年的去路,不耐煩地道:“讓路?!?/br>黑衣青年摘下繡著血紅鳶尾的兜帽,露出一張年輕而危險的臉龐。他那張臉可以說是很英俊,只是更容易使人感到謹慎,而不是欣賞。他的唇角向一邊勾起一點,笑得不太規矩:“我不讓呢?”兩個護衛對一下眼神,看到了相同的忌憚,立刻拔出腰間的匕首向青年襲去。但青年的身手比他們更快,抓住兩個護衛的頭狠狠地一撞,再隨手將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丟擲到一邊。“什么人?!”蒙西沒有想到在市鎮大街上會遭遇突然襲擊,他身后的七名護衛——其中有三個是經驗十足的便裝騎士,紛紛拔出長匕首護擁到年輕的主人面前。隨著一聲清亮的口哨聲,不等同伴到達,黑衣青年便沖入護衛的列隊,沖散了還沒來得及擺整齊的隊形。近身的白刃戰迅猛地開始了——利刃伴隨著撞擊,當黑衣青年的匕首劃飛血滴的時候,他的拳頭又能緊跟著打落對手的牙齒。即使是訓練有素的騎士,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他仿佛將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練成了武器,肩膀、手肘、雙腿甚至額頭,都可以被他用來襲擊、壓迫對手。他俯身躲過揮來的長匕首,猛地起腰后,借助慣性用頭狠狠撞在另一個護衛的下巴上,隨后在對方暈眩的瞬間,掌心的匕首靈活地轉動,握緊的瞬間已被反手捅入對手的小腹。他抬頭一腳踹飛面前的騎士,由于身形沒有站穩,向后倒去,撞在后方護衛的胸膛上,借力反沖,沒有一秒停頓地再次向前撲去,進行新一輪的砍殺——七個護衛將青年團團圍住,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跟上他的節奏。而眨眼間,仍舊站著的就只剩下了三位。倒在地上的一名騎士,抓起一塊石頭,向青年的后腦砸去。青年向側旁一躲,一名護衛胡亂揮舞的匕首,劃過他的額頭,鮮血立刻蜿蜒而下,淌下他的一只眼睛。余下的騎士立刻抓住機會拔出長劍,飛撲著向他刺來,然而青年的身形神出鬼沒,突然前沖跪地,將匕首扎進一名騎士的腿中。另一名騎士轉手將長劍刺向他的背心,卻聽見卡特琳小姐發出一聲驚叫:“啊——!”“放開她!”原來趁著護衛們被黑衣青年奪走注意,兩名黑衣隨從從后方出其不意地襲擊了蒙西少爺,挾持了卡特琳小姐。只是一個遲疑,青年便已經閃到另一個騎士身邊,橫斜匕首,割開了他的喉嚨。騎士發出咳血的聲音,長劍脫手,雙手捂住正在噴血的脖頸跪倒在地,面目猙獰。“啊……啊……!”最后一個年輕的護衛身子一軟摔在了地上,腿間濡濕。黑衣青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便不以為意地跨過他,繼續向前走去。“你到底是誰?!居然敢對圖阿爾家族下手!”蒙西色厲內荏地吼道,徒勞地揮舞著從腰間拔出的十字長劍。他心中恐懼,但出于貴族的尊嚴,沒辦法拋下自己的meimei逃走。“我么……”黑衣青年停住腳步,踢踢踏踏的奔跑聲傳來:“圖阿爾大人!”治安官帶著一隊衛兵趕過來。蒙西面露喜色,平緩喘息:“給我包圍這幫強盜!”治安官一揮手,十幾個衛兵圍成一圈,將幾個黑衣人通通圍住。治安官顯然并非冒然趕來,他甚至找到了兩個弓兵,這令蒙西更加安心。蒙西轉身將長劍指向黑衣青年——他能看出,黑衣青年是這幫匪徒的首領,命令道:“如果你放開我meimei,我以騎士之名起誓,放你離開。否則——我要活剝你的皮,讓你在刑臺上活活燒死!”“很好,”青年解開斗篷上的系繩,隨手將其揮開。斗篷像一只黑色的大鵬,飛撲向一邊,最終落在地面。青年穿著一身束腰夾克,服飾上綴滿華美的銀鎖和鉚釘——那是騎士的便裝——腰間懸掛著一柄樸素的騎士長劍,鍛造的工藝卻十分精良,只是沒看到有家族的徽章。“騎士法則之一,”青年握住腰間長劍的十字柄,“不可對女士粗魯;但若能打敗她身邊的守護騎士,就可以將她收為自己的戰利品?!?/br>“無恥!”蒙西低聲嘶罵了一聲,面色涌上怒火的潮紅。——他總算知道了青年的目的就是綁架卡特琳。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蒙西捏著長劍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是誰派你來的?”黑衣青年的目光掃過地上呻吟的傷者,扯著唇露齒一笑,緩緩地拔出騎士刀指向蒙西?圖阿爾:“我要和你一對一的決斗,”他神色挑釁地道,“她終將屬于我?!?/br>“啊啊啊——!”蒙西提劍向前沖去,兩柄長劍相撞時,似乎飛出了銀色的星。衛兵們面面相覷,治安官面色陰沉。騎士都是為貴族效命的,眼前的黑衣青年,哪怕只是一名騎士,身份也遠比他這個政府雇員高貴。他無權干涉貴族的爭斗,而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盡力阻止最壞的情況發生。“不!”卡特琳扭動身體,試圖向前掙扎,但被身后的黑衣扈從扣住。蒙西摔倒在地,被黑衣青年踩住脖頸,屈辱又艱難地伏地喘息著。黑衣青年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鮮血洇透華服的布料。黑衣青年看著掉落在地的那柄長劍,半橢圓形的劍格上雕琢著美麗的銀色花紋,而細長的劍身靠近護手的部位有一道淺淺的凹痕,里面刻著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