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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也買不到,怎的其余藥材也從宮里拿?太子最近很缺錢么?” 柳乘月搖頭輕笑,“殿下又不是不知,東宮除了太子妃,其他妃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這里頭許多藥材市面上都有,太子缺不缺錢我不知,但宮里的藥材從選料到熬制,都是外頭沒法比的,我想這才是太子鋌而走險從宮里盜藥的原因?!?/br> “有道理?!崩钪G點點頭,同樣的藥材,熬制的方法不同,或制藥的師傅手法不同,制出來的藥藥效相差懸殊,“莫非是太子得了什么隱疾?諱疾忌醫,關起門來自個兒搗鼓?” 柳乘月噗嗤一笑,將羊皮紙放到羊角燈上,燭火豁然一亮,羊皮紙瞬間被火吞滅,“東宮里頭的事兒,乘月可沒那個本事打探,還得靠王爺的手伸長點了?!?/br> “上回寧王陰了太子一把,太子這會兒正窩著火,咱不妨再往火上添點油,看看太子會不會狗急跳墻?!崩钪G放下梨汁,重新靠在胡椅上,“太子從宮中盜藥的事,你讓人透露給寧王那邊吧,我想……寧王不會讓我失望的?!?/br> “是,寧王府里有個幕僚叫錢遠,頗得寧王信任,最近常來昭華閣找紫衣,我會讓她找個時機,將消息透露出去的?!绷嗽聭?,見李諫又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似感無趣,妙目一轉,輕聲道:“乘月新譜了一首曲子,殿下可要聽聽?” 李諫側過臉,見柳乘月裊裊娉娉地站在胡床前,辜負良辰也不好辜負美人,便道:“也好,彈來聽聽,若彈得不好,要罰?!?/br> 柳乘月取過七弦琴,方坐下調了兩個音,外頭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冬生隔著簾子道:“殿、殿下,不好了……” 李諫的興致才來就被打斷,氣不打一處來,“滾進來!好好說話,你主子我哪里不好了?” 冬生慌慌張張走進來,“沒、沒……殿下好得很,只是……呃……”他一邊說,眼珠子一邊瞟向柳乘月,似頗為難。 李諫拿起果盤上的一只桃子,朝他劈頭扔了過去,“叫你說就說!” “哎喲,謝主子賞?!倍桓叶?,腦袋硬生生挨了一記,手忙腳亂接住桃子,見李諫并沒叫柳乘月回避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道:“殿下,王、王妃來了?!?/br> 第12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裴云笙來了? 李諫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穿戴整齊后跟著冬生到了主樓的二樓。 二樓是雅間,此刻一樓的戲臺上正在唱。冬生指了指其中一個雅間,李諫推門而入,果然見裴云笙在里頭饒有興致地看戲,身后站著她的侍婢素音。 “喲,王爺也在???真是巧了?!崩钪G一進雅間,步云夕便笑著和他打招呼,“來,這邊坐?!?/br> 什么叫真是巧?整個長安的人,誰不知道他是昭華閣的金主。李諫冷著臉,撩袍坐下,“你來做什么?” 步云夕也不看他,兩眼盯著樓下的戲臺,“來昭華閣,自然是來看戲了,不然還能來做什么?對了,不知樓下哪位是柳乘月姑娘?” 李諫心里一陣冷笑,長安城看戲的地方多了去了,偏要來昭華閣?虧他前幾天還以為這個女人有點與眾不同,如今看來,不過也是個只懂爭風吃醋的庸俗女子罷了。 李諫沒吭聲,冬生小聲答道:“回王妃,柳姑娘一般不上臺的?!?/br> 步云夕恍然地哦了一聲,“閣里普通的姑娘都如此出眾,想必那柳姑娘更是風華雙無了?!庇殖钪G道:“我說王爺,下回柳姑娘再上臺時,你可別藏私,記得叫上我啊?!?/br> 李諫又是一聲冷哼,果然女人都口是心非,她今晚來此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顯擺一下自己的身份,想見柳乘月,定是受了裴太妃什么指示,給她來個下馬威。他皮笑rou不笑地道:“云笙,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什么?”步云夕側起耳朵,“剛才樂聲太大,我聽不清?!?/br> 李諫的臉一沉。 冬生左右看了看,這鼓樂聲確實大了些,便好心地道:“王妃,方才王爺是說,女人何苦……” 這小子的腦瓜不知怎么長的,總是缺點什么,李諫朝冬生冷冷瞪了一眼,冬生一個激靈,硬生生閉了嘴。 “……何苦為難女人?!蹦沁吽匾魠s把話茬兒接了過去,字正腔圓。 步云夕柳眉一皺,顯然不解,“對呀,女人何苦要為難女人?” 裝傻有意思嗎?李諫哼了一聲,正想拂袖而去,雅間的門卻被人推開了,李飛麟一陣風似的跨入雅間。 “飛麟?你怎么也來了?”李諫很驚訝,今晚真是奇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找人?!崩铒w麟一進來,抓過案上的一壺烏梅湯便往嘴里灌。 他手里還提著劍,腦門上腫起一個大包,身上的衣服全是一道道被劃破的口子,還粘著泥和草屑。李諫皺眉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狽?” 一壺烏梅湯灌下肚,李飛麟總算回過氣來,氣哼哼地把劍一扔,坐到李諫對面,“還不是那個妖女!” 他剛才沿著曲江池畔策馬狂追,一直追到昭華閣附近,終于發現了他的胭脂馬,但那會兒步云夕已不知所蹤,只剩了馬兒獨自在岸邊徘徊。 他懷疑步云夕還在附近,畢竟棄了馬,人也走不遠,于是牽著馬四處找,可惜那女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了無蹤跡。他又氣又累,見昭華閣就在前頭,想著李諫應該在,于是上來歇個腳。 他并不知道,其實步云夕早已上了畫舫,重新梳妝打扮,帶著素音也上昭華閣來了。 “妖女?這大晚上的,侄兒是遇上什么邪祟了?”步云夕道。 李飛麟這才注意到靖王妃也在,忙起身見禮,“喲,原來九嬸嬸也在,侄兒失禮了?!?/br> 李諫吩咐冬生用冷水浸濕巾帕,給李飛麟敷額消腫,“這是怎么回事?對了,方才花間樓那邊動靜鬧得不小,你動的手?人呢?捉到幾個了?” 李飛麟接過帕子,往腦門上一按,嘶地倒抽一口涼氣,好半晌才沒好氣地道:“晦氣!老子這回算是栽了?!?/br> 李諫嗤地一笑,心情莫名又好了起來,“我早就說過,那些江湖草莽不是好對付的,你偏不聽,這回吃虧了吧?時候還早,說說吧,怎么一回事?” 李飛麟折騰了一晚上,早已又餓又累,見食案上擺滿酒菜,顧不得靖王妃也在了,一邊吃一邊粗略說了經過,但把步云夕如何鉗制他,將他帶出花間樓的細節略去,只說他發現了步云夕,為了追她離開了花間樓。 李諫修長的手指一邊輕敲食案,一邊沉吟著道:“你的局設在今晚,而凌霄山莊的人昨天恰好把懸賞令撤回了,這是不是太巧了點?不過,現在看來,也幸好人家把懸賞令撤了,不然的話……”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李飛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