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一小撮扎在腦后,長相十分寒磣。桌上只擺了一碟拌醋芹并一碟醬牛rou,一小壺新豐酒。他沒怎么動筷子,一雙豆子眼瞅著對面步云夕的畫像,一會以手托腮呈牙疼狀,一會又揉揉胸口,似乎心肝有點痛。 百無聊賴又坐了片刻,樓下上來一中年男子,四處觀望片刻,來到豆眼男子桌前,揖手道:“這位爺,請問是您要打聽洛陽長鷹鏢局嗎?” 豆眼男子一聽,頓時精神一振。 一個時辰后,長安平康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里,六七名男子圍坐一桌,個個身形魁梧,兩眼奕奕有神,一看便知又是江湖中人。 “二當家,咱們來長安都快一個月了,別說大當家的影子了,連丁點兒消息都沒有,我懷疑她是不是真的來長安了?!闭f話的年輕人叫六鳳,濃眉大眼,膚色黝黑,十六七歲的模樣,“再說,就算大當家離家出走,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會找杜公子?” 二當家叫步步銀,但他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平時大家都叫他步二或二當家,四十歲上下,長了一張長長的馬臉,馬臉上又長了一雙八字眉,唇上兩撇八字胡,看著有點滑稽。步二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大當家整日嚷嚷世間只有杜家公子才配得上她,其他男人在她眼中皆如馬兒身上的虱子,恨不得一掌拍死,她離家出走,不去找杜公子還會去哪?” 六鳳原本帶點希冀的臉頓時一黯,委屈道:“杜家公子除了比我長得白些,五官精致些,又有哪里比我強了?大當家看不上那突厥富商我懂,畢竟非我族類,可為何她就看不上我呢?” 另外幾人一陣嗤笑,步二斜眼看他,說了句大實話,“因為大當家眼不瞎。得了得了,別做白日夢了,給我盯緊些,找不找得到她,就看這兩天了?;槠趯⒅?,若是再找不到大當家,把咱們都賣了也賠不起啊?!?/br> 另一個叫順子的小伙子,朝酒館斜對面的大宅子看了一眼,問道:“二當家,你那計策能成嗎?大當家那么精明的人,會上當?” 步二哧溜呷了口酒,也朝那大宅子看了一眼,半瞇著眼睛悠悠道:“大當家再精明,也是個懷春的少女……” 長鷹鏢局杜家,原本在洛陽,杜玉書是杜家獨子,比步云夕大兩歲,小時候曾在凌霄山莊養過幾年病,十五歲才離開。步云夕喜歡杜玉書,整個焉支山都知道,她離家出走,自然是去洛陽找杜玉書的。 于是莊主步步金派他們一路追到洛陽,結果到了洛陽,才發現曾經名震一時的長鷹鏢局已空無一人,只剩一座空宅子。幾經打聽,才打聽到年初的時候,長鷹鏢局遣散了所有鏢師,舉家遷往長安了,期間發生何事,沒有人知道。 步二只好又帶著手下匆匆趕到長安,原以為像長鷹鏢局這種名聲在外的門派,到風滿樓打聽一下自有消息,沒想到一個月下來,連靠販賣消息在江湖立足的風滿樓也毫無頭緒,整個長鷹鏢局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就在步二心焦如焚之際,偶然得知了除他們之外,還有人也在打聽長鷹鏢局杜家。這個時候打聽杜家的,除了大當家步云夕,還能是誰?于是二當家心生一計,命人在風滿樓放假消息,報了個假地址。 順子忽然朝對面街角一指,“嘖,那人好丑。咦?我認得那人,在風滿樓見過他幾次,簡直丑得人神共憤?!?/br> 六鳳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也驚呼道:“我也認得,好幾次見他獨自一人在風滿樓自斟自飲,有一次我還和他說了兩句話,他不會就是大當家吧……可明明是男人的嗓子啊……” 此時步二也看到了,街角一家賣蒸餅的鋪子前,站著一瘦弱男子,黃豆眼,齙牙,頭發稀疏,雖在買蒸餅,一雙豆子眼卻不停朝對面的大宅子張望。 “那不稀奇,大當家的易容術之所以天衣無縫,正是因為她連變聲術都運用自如?!?/br> 六鳳等人同時瞪著眼珠子看向步二,雖明知道大當家易容術高超,但把自己扮得如此丑陋,還故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轉悠,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步二摸著下巴,八字眉抖了兩抖,“是人是鬼,一試便知?!?/br> 豆眼男子接過熱騰騰的蒸餅,問店家,“老伯,借問一聲,您可知對面那宅子的主人家姓什么?何時起在這兒住的?” 店家一邊搓面一邊道:“還真不曉得咧,很少有人出入,好像是去年底還是今年初才易主的?唉,年紀大了,記不住事兒了?!?/br> 豆眼男子有點失望,謝過店家便往那宅子走去,只見宅門緊閉,門前沒掛任何彰顯主人家身份的燈籠或標識,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敲門,忽聽身后一聲吆喝。 “大當家!” 豆眼男子渾身一震,手中的蒸餅啪一聲跌落地上,回過身來便見步二等七人不知何時已呈半包圍之勢將自己圍住。 六鳳滿臉激動,顫聲兒道:“大當家,果然是你??!叫人好找!” 豆眼男子……不,步云夕心里一陣懊惱。 其實之前在風滿樓,她若是謹慎些,就會發現把杜家消息賣給她的男子并非風滿樓的人,但苦等了一個月才有消息,今天碰巧是七月初七,她的十八歲生辰,她還以為上天眷顧,讓她在生辰當天找到杜玉書,于是只顧著激動,付過銀子便屁顛屁顛趕過來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行走江湖,自己還是嫩了些。 步二搶先道:“大當家,自你走了之后,莊主牽腸掛肚,一病不起,咱們下山找你也一個多月了,這會還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樣了。大當家,別鬧了,趕緊跟咱們回去吧?!?/br> 步云夕知道自己行蹤暴露,也懶得再裝,站直了腰冷哼一聲,“讓老頭子牽腸掛肚的是我嗎?步二叔你別睜眼說瞎話了,他牽腸掛肚的是突厥人的聘禮罷了。我步云夕離開焉支山那日便說過,要我回去,除非步步金回絕那個卷毛賊,并親自向我賠禮認錯,否則的話,哼哼……”說到這里,她揚高了聲調,“我和那死老頭子恩斷義絕!我步云夕沒有那見錢開眼的爹!” 雖然步二一向覺得步步金身為武林中人,不專研武學偏偏對銀子情有獨鐘,確實有點丟人,貪圖三千兩黃金聘禮,逼女兒嫁給卷毛勾鼻的異族人,也確實有點讓人不恥,但是老大的話,他不得不聽啊。 “噓……噓……小聲點!” 見步云夕嚷得大聲,步二唬了一跳,忙豎起食指示意她小聲點,畢竟如今長安的大街小巷上,到處是找她的江湖中人,既然人是他們自己找到的,那一千兩黃金大可省下了。況且,莊主為錢嫁女的事,也不大光彩,他可不想傳得江湖上人盡皆知。 “大當家,有事咱回去再說,莊主說了,只要你回去,萬事好商量?!辈蕉嘀樀溃骸澳峭回矢簧痰钠付Y,凌霄山莊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