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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好久才放開,方久琢又親了親他的鼻尖,笑瞇瞇地問:“舒服嗎?因為淼淼,我越來越喜歡親親了?!?/br>時荀淼低頭,余光掃到他拿到茶幾上那碗甜點,方久琢幾天前做的,被他從冰箱里拿了出來。“那個果凍,你做的吧?!睍r荀淼往后仰了仰,躲開方久琢還欲再來的動作。方久琢注意力從時荀淼水盈盈像沾了朝露的花瓣般可人的唇瓣離開,看向茶幾上的甜點。因為那天的事情,讓他都已經把自己為淼淼做甜點的事情忘記了。“是我做的,”方久琢砸吧嘴,道,“但是不是果凍,是布丁?!?/br>似乎怕時荀淼會沒面子不開心,他又拉住時荀淼的手,低頭與他對視,哄道:“沒關系,淼淼說是果凍也行,我可以永遠給你做果凍?!?/br>方久琢從來不知道他黑色的眸子是有多深,無數次輕易地說出這些約定永遠的話時,總是讓時荀淼沒法看到深處到底是什么,到底是無盡地獄中的墨色裂谷,還是黎明曙光前的無盡黑暗,他從來都沒看清過。沒有人能當別人的救世主。落在凡間的每一個人,作為個體存在,有諸多的無奈與可悲,不是沒想過被人救贖、想過爬上希望的藤架;事實卻是人會因種種離開,而藤架自己早已銹跡斑斑、搖搖欲墜,到頭來無奈還在、可悲更甚,逼到絕境深淵前的一躍也不過孤注一擲之舉。時荀淼壓下忍不住發抖的指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的拿起茶幾上的布丁。牙齒咬在舌尖上的刺痛感讓他大腦清醒,他壓下心頭極速跳動的緊張把布丁遞到方久琢面前。“你……吃完再去吧。我吃不了,在放冰箱里,蔣姨就要把它扔了?!?/br>他在賭,賭方久琢會不會吃。他不確定自己拙劣的掩飾在方久琢眼里是否破綻百出,但他還是做了,哪怕被當場揭穿也絲毫不懼。一雙漂亮細長的手沒有遲疑地接過時荀淼手上的小碗,方久琢瞇眼在笑,長長的睫毛像黑尾蝴蝶脆弱又美麗的翅膀,眨眼間好看得像是山里的專門勾人的妖怪。“我做了好久,那別浪費,我聽淼淼的話吃完吧?!彼卮鸬恼Z速極慢,又軟又膩,像在念著關于死亡的甜蜜咒語。時荀淼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盯著在方久琢離開之后,他從包里拿出放在桌上的玻璃杯。那是方久琢的舅舅從瑞士帶回來的禮物,兩個精巧迷你的玻璃杯。時荀淼拿的是男款,他看不懂水杯蓋上的精美雕花,不知道寓意著什么,但現在這份心意滿滿的禮物已經成了他的幫兇,他承載兇器的器皿。YZ他看著方久琢把布丁全吃下去,心里五味雜陳,沒有想象中的終于自由的狂喜,也沒有因為傷害別人的深切內疚,一切所有的情緒都像顏料盤上混在一起的顏料,雜亂無章,沒有一種單一的色調能夠被辨認出來。似乎從方久琢離開,時荀淼便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蔣姨收拾好之后,見方久琢今天不在,便要提前離開。她離開時,看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像個厲鬼一樣的時荀淼,忍不住皺起眉,加快手上穿鞋的動作想要快點走人。時荀淼被她有些慌亂的動靜弄回神,轉頭看向在玄關準備離開的蔣姨,仿佛在確認似的,聲音里帶著不確定的顫抖問道:“蔣姨,你說過的,如果我傷害了方久琢,他父親不會再讓我和他繼續下去,對嗎?”蔣姨聽完他的問題,正詫異他為什么會知道她和方小少爺單獨說過的話,轉念又想也許就是方小少爺告訴他的,便趾高氣昂地答道:“沒錯,你還是老實點,好日子才能過得久一些?!?/br>時荀淼轉回頭,在蔣姨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是啊,誰都覺得他與方久琢是他修來的福氣,是別人想也得不到的待遇。他現在終于要從這里出去了,他應該笑,必須笑??墒菐е涛兜乃榈温涞綍r荀淼的手背上,好大一顆,然后接連不斷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衣裳、手臂,止都止不住。時針指向七,他等來了那通電話,比想象中要早一些。“是時荀淼同學嗎?久琢他出了些事,麻煩你現在到樓下等我,我已經開車過去接你了?!?/br>時荀淼本來以為方家會派司機來把自己送到醫院,沒想到方久琢的舅舅親自過來接他。他清了清嗓子,讓自己鼻音不要太重,答道:“我已經收拾好了,您過來就好?!?/br>作品認知偏差【雙性】-第十八章一路上,李域行表情嚴肅,沒和時荀淼多說一句話,連著闖了好幾個路口的紅燈,風馳電掣的開到位于市中心的佑雅醫院,全市最大的一家私人醫院。待李域行把車停穩,時荀淼仰頭望了望窗外燈火通明的醫院大樓,伸手想要拉開車門。李域行突然開口,問道:“你早就知道要來醫院了,是嗎?”時荀淼搭在車門把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蜷起,過了幾秒,他才回答道:“先去看方久琢吧?!?/br>坐電梯到頂樓,時荀淼看著電子屏上跳動的數字,煎熬起伏了許久的內心逐漸變得平靜下來。如果方久琢真的死了,那他無所謂讓方家處置,大不了一命償一命,他與方久琢互不相欠。其實,有的時候死比生更容易讓人接受。他跟在李域行后面,一路往里走。醫院燈光明亮慘白,走廊里充斥著消毒藥水的氣味,這里是真正與死亡最接近的地方。走廊盡頭的手術室前,一行人沉默地站在那,唯一一個坐著的男人被眾人包圍,氣場突出。時荀淼還未走近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只見在這么慌亂的情況下他仍然鎮定自若地坐著,頭發依舊一絲不茍的梳起,與臉色僵硬的李域行有鮮明的對比。時荀淼幾乎一眼就能確定那是方家真正的主人,方久琢的父親。李域行疾步走過去,低低喊道:“姐夫?!?/br>方鄴青聽見李域行叫他,淡淡地點了個頭,隨即揮手讓身邊人離開。待人都離開,只有他們三人在門外時,方鄴青轉頭看向與自己隔著一段距離,駐足不動的時荀淼,從容地站起身,走到時荀淼面前。他坐著的時候就身姿挺拔,現在站起更是身量極高,氣場尤為強烈,在時荀淼面前施予其滿滿的壓迫感。時荀淼知道這個絕對的上位者正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他,于是也抬起頭來,不卑不亢地與之對視。不像,一點都不像。時荀淼看清方久琢父親的臉時,心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方久琢的父親長眉入鬢,眼眸深邃,刀削般的薄唇緊緊的抿著,極端冷漠的無情相貌與方久琢面若桃花般的多情面容完全不一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