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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掩住了。他胳膊肘碰了碰周雪榮,示意對方留意。周雪榮轉而走向右邊,朝最里面的病床走過去。用斧頭撩開簾子,燈光便立刻照了過去。當徐明朗看清眼前那角落里的東西時,他心跳都要停了。那不是什么蜘蛛怪,更不是趙東祥,而是一個背對他們佝僂著的,體型干瘦的男人。這人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腳上也沒穿鞋,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徐明朗心里的警報聲在轟鳴,周雪榮卻作死般往跟前湊,連斧子都是松垮的握著,徐明朗扯著他的胳膊往后拽,意思是讓他謹慎行動。周雪榮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徐明朗看向他的臉,木然里帶著驚愕,好像迫不及待的要看到那角落里的人的臉。印象中,周雪榮是那種看到天崩都不會皺下眉頭的人,又怎么會在這種情況下掉以輕心?這個蹲在角落里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別?啊。該不會......是周雪榮說過的,是他失蹤的愛人吧......徐明朗突然有點胸悶,松開了手,盯著那個干瘦的背影,他卻突然發現不對勁。那人垂下的手腕上纏著個環帶,看起來不像是手表或是手鏈......等下,難道是......“周雪榮,你回來......”徐明朗兩步沖過去,試圖搶過周雪榮手里的斧子,他的手剛摸到硬質的把手,那“人”緩緩回過頭來。那張臉像柿餅般干癟,皮膚因爬滿尸斑而斑駁,面容呆滯,兩珠昏黃,一如剛從墓xue里爬出來似的??善苎s還是沒反應,徐明朗來不及害怕,奪過斧子照著那活死人頭上劈去。活死人似乎也察覺到危險,迅速避開轉過身,野獸一樣咧著嘴發出原始的死后,它一嘴腐敗的牙齒七扭八歪,呼出帶著尸臭的氣息,往徐明朗身上撲過去。第66章反常徐明朗邊往窗口避,斧子還沒掄圓,那活死人就沖了過來,瘋狗般撕咬空氣。“什么破斧子,這么沉!”徐明朗趕忙把斧子橫拿,擋在胸前,才保住喉管不被咬成兩截,手電筒也掉在了地上。他眼前一片黑,這種被剝奪視線和被喪尸的雙重恐懼,但凡是沒經歷過的人根本不會懂,于是拼命向后扭頭閃躲,兩臂也逐漸酸痛起來。“周雪榮......給點眼力價兒......”周雪榮卻在嘀咕著些他聽不懂的話。“不是他,他不會出現在這的......我早該知道......”“我去......你在那碎碎念什么呢!”周雪榮已經魔怔了,強迫性的重復那些話,活像個瘋子一樣。“周雪榮??!”徐明朗現在兩頭犯難,只能試圖以單薄的言語喚醒對方,扯著嗓子喊,“你清醒一點??!”周雪榮停下了呢喃,呆呆的轉向徐明朗,花了幾秒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么,說了句:“是朗哥嗎?”“是??!是我!我快不行了......”眼見腥臭的口水已經快滴到他脖領里了,雙臂力氣逐漸流失,牙齒已經幾次觸碰到他脖子上......周雪榮直沖過去,一個暴跳兩腿絞在了活死人的脖子上,動作快到徐明朗都沒有看清,只聽到枯枝斷裂般的脆響,剛才還逼近他臉前的猙獰面孔,此時只有一個后腦勺。干枯的身體這才倒下,回歸了它原本的狀態。中國人常說死者為大,徐明朗心有感慨,這幕后之人實在可怕,竟然把尸體當做木偶般cao控,這種做法完全泯滅人性,換做是任何一個有信仰的人看到此情此景,說不定都要昏厥過去。徐明朗在心里默念“無意冒犯”,撿起手電筒,照在尸體左手的尸環上,結果這個人的名字他聽都沒聽過,他站起身想問周雪榮是否認識這個人,周雪榮卻猛地對著他舉起了斧頭......徐明朗鼻尖一涼,竟然連躲的意思也沒有,緊接著一股惡臭突然爆發,他的臉上多了點濕意,他伸手去摸,卻看到了手指上的血漿和黏連著的碎rou。“周雪榮......”徐明朗呆滯的看著眼前的血沫飛濺,周雪榮的側臉被手電光直射著,理應刺眼的睜不開眼才對,可他卻像木偶一樣一眼不眨,任由那些散發惡臭的體液澆撒在臉上,然后在燈光下無所遁形。徐明朗想到小時候院里的那只野貓,那時他才小學二年級,放學和薛瑩瑩回家,他專注玩手里那臺表哥淘汰不用的小霸王,還差點被臺階絆個狗啃屎,薛瑩瑩尖叫一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終于肯抬頭看看現實世界,卻看到院子里的花壇里,那個裝著小雞崽的紙殼子翻倒著,地上殘余幾根絨毛,一只體型圓肥的黃貓滿臉是鮮血,意猶未盡的舔舐鼻頭的血。那黃貓明明經常蹭著他們的腿,沖他們嬌叫示好的,此時卻變成了他完全不認得的樣子。像惡魔一樣。“......你在做什么?!”徐明朗沖上去抱住周雪榮,周雪榮明顯不正常了,不僅聽不進徐明朗的話,還鉚足了勁的掙脫束縛,似乎要把那尸體剁成rou醬。偏徐明朗和周雪榮的力量懸殊本來就大,更何況周雪榮火力全開,無奈他只得伸胳膊去掰周雪榮握斧頭的手。“周雪榮!你瘋了!這只是個尸體,你快停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徐明朗突然感受到懷里的彈動變得平緩了,他重復著:“你深呼吸,別太緊張了,這只是具尸體,不會再活過來了,好嗎?聽我的,把斧子放下吧?!?/br>周雪榮呼吸逐漸平穩,徐明朗這才松開兩臂,繞過去捧著周雪榮的臉,說:“周雪榮,我知道這種情況下很容易誘發負面情緒,你要學會擺脫它,好嗎?有事別自己憋著,這不還有我呢?!?/br>周雪榮的視線卻越過他的肩頭,看著地面。徐明朗回過頭,差點沒吐出來,那尸體的臉部被砍得稀巴爛,像一個被微波爐叮炸了的番茄。親眼看到這個場景,徐明朗再難把這樣的行為歸結于“情緒不好”或是“壓力過大”,常人無論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會這么輕易的去毀壞一張人臉,哪怕那只是一具尸體。這要多大的恨意,才會把臉搗得稀爛。徐明朗發現自己自從遇見眼前這個人,就多了許多說不出口的話,比如現在,他在這個充斥異味的病房里,無臉尸身的跟前,看著周雪榮,卻什么都問不出口。周雪榮的雙眼不再木然,他興許是才弄明白自己剛做了什么,又或者是不知如何解釋,他眼里閃動著恐懼,嘴唇囁嚅著。“哥......不是這樣的......”“你到底怎么了?”徐明朗擔憂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