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瞧著頗為艱難，還道：

    “斂秋說得甚是有理……”

    便出屋去了……

    霜澶赧然……

    又立刻跟了上去，隨沈霂容進了書房。

    待進了書房，沈霂容隨意挑了本書看了起來。

    抬頭瞧了眼霜澶，笑道：“你下去歇著吧，這兩月里三兩頭的給你請大夫，若還不將養好，再有下回請大夫可得從你的月錢里扣的了?！?/br>
    霜澶應聲，卻并未動。

    “還有事？”沈霂容側頭不解道。

    霜澶跪下輕聲道：“奴婢落水那日幸得二公子與沈遠相救，奴婢想去道謝……”

    沈霂容釋然，“原是這事，瑾懷落水第二日我去瞧他，已然代你道了謝了，他道讓你不用放在心上?！?/br>
    霜澶聽罷不以為然，受人救命的恩惠，讓他人代為道謝，心下只覺不安。

    “今早奴婢去瀘山院，不想二公子在休息不便見外人……奴婢想著救命的大恩，原是當面道謝才顯誠意的……”

    沈霂容頷首道，“你既能如此想，也罷，明日我帶你去一趟便是?！?/br>
    霜澶隨即笑逐言開，謝過沈霂容后便出了書房。

    ……

    霜澶先遣了斂秋去大公子身前伺候，又讓昔春去沏了茶水送去書房。隨后便去了小廚房，想著明日即然是要去瞧人的，點心盒子的就得先吩咐人備下的。

    只不曉得這二公子平日里愛進些什么，便拿了自己的月錢，叫小廚房把她覺得好吃的肴羞一應都預備上。

    備好一切，才安心得回了房。

    ……

    翌日一早，霜澶早早得候在沈霂容臥房外頭，連帶著沈霂容早起吩咐人進去伺候洗漱時都有些愣神。

    “怎的昨日是你上值？”

    “奴婢昨日里頭躲閑了一整日，今日想著早些來跟前伺候，才不辜負公子的苦心?！?/br>
    沈霂容遂笑道：“甚好?！?/br>
    “過幾日就要放榜，今日原是約了別家小公子們去飛鴻樓清談的。你才剛痊愈，讓沈祿跟著就成了?！?/br>
    霜澶一愣，那豈不是今日去不了瀘山院了？心下竟有些失落。

    又聽沈霂容道：“不過我出門也不知什么時辰回，原想著晌午去看瑾懷的，不若用過了早膳便去吧?！?/br>
    “奴婢都聽公子的?！彼ぽp聲道，難掩笑意。

    ……

    待用罷早膳，霜澶又去小廚房提了好些昨日吩咐人備下的吃食，二人到瀘山院時，時辰尚早。

    院前的小廝一看來人是沈霂容，自然沒有道理攔著，倒是進了庭院，沈遠上前作揖行禮道：

    “大公子來得不巧，我家公子才剛用了藥，現下怕是又睡下了?！?/br>
    “竟這樣不巧……”沈霂容轉過頭來看霜澶，“也罷……”

    還未說完，就聽到里頭傳來聲音。

    “沈遠，不得無禮，還不快請兄長入內?！甭曇羟謇鋮s有些嘶啞，說罷，竟還伴著好一陣咳嗽聲。

    二人進了沈肅容的屋子，又入了內堂。

    只見沈肅容背靠在床上，身上是一襲單衣，外頭批了一件廛灰色的外衣，一手扶在膝蓋處，一手攏著外衣，面色蒼白。

    霜澶上前斂衽行禮，見過二公子。

    那沈肅容好似沒聽到，只道：

    “我已無大礙，何勞煩兄長又來瞧我。原是喝了藥還未曾睡著，倒是底下人不懂事，兄長勿怪?！闭f著竟又是一陣悶咳。

    不過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連忍不住的咳嗽這樣不體面的事情也能做到體面。

    沈霂容上前坐在床邊道：

    “無須多言，你我之間何談這個?！?/br>
    “那日多虧了你，我這丫鬟昨日與我說定要來謝你?！鄙螂幦菡f罷，喚來霜澶上前。

    霜澶下跪行了頓首大禮，道：“奴婢多謝二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定當感遇忘身?！?/br>
    沈肅容輕咳了兩聲道：“無須多禮，那日不論是誰我都會如此?！?/br>
    沈霂容又朝霜澶道：“你帶來的吃食呢，快些拿出來?！?/br>
    聽罷，霜澶上前，將那食盒打開，又挑了幾種模樣可人的點心特意擺出來。

    那沈肅容看了眼，復朝著沈霂容低聲道：“兄長的丫鬟當真是心靈手巧得緊，這些個點心瞧著都叫人歡喜?！?/br>
    沈霂容聽罷朗聲笑道：“瑾懷有所不知，這些個模樣好看的都是她差了小廚房現做下的?！庇挚聪蛩?，“她做的吃食那都是用來藥人的，先前我只肖吃了一口，真是讓我永世難忘，我將管子的四維默念了個遍才堪堪咽得下去?！?/br>
    霜澶只覺忸怩不安，只得輕聲道：“公子莫要打趣奴婢了?！?/br>
    那沈肅容抬眼瞧了瞧沈霂容，又睥了眼霜澶，“竟還有這樣的吃食，倒聞所未聞?！闭f罷，一手捂鼻，一手捂胸口，又是一陣咳嗽。

    每一聲咳嗽都好似砸在了霜澶胸口，只覺愈發卑陬失色，愧疚之情不予言表……

    “瑾懷還是不曾聞得好，真真是人棄鬼厭?！鄙螂幦萆锨皳崃藫嵘蛎C容的胸口，“怎的這咳嗽總不見好?！?/br>
    “大夫說好生將養著，需些時日，慢慢便會好的，勞兄長掛心?！?/br>
    “如此，你且好生歇著，我下回再來瞧你?！?/br>
    沈肅容原想起身相送，被沈霂容攔住，交代了好好將養，便帶著霜澶走了……

    ……

    第11章 春分2   歲歲歡愉，萬事勝意

    前幾日還淅淅瀝瀝得下了許久的雨，放榜這日就是虹銷雨霽天朗氣清的，貢院外墻處早早得就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謂千炬火中鶯出谷，一聲鐘后鶴沖天，便是如此。

    霜澶也在人群之中，原是只沈霂容與沈祿來的，霜澶只道生平還未見過放榜，也算是見了世面了，這才被帶來的。

    待到放榜之時，皆是蜂擁而至，霜澶本就不比男子氣力大，只一會兒就被擠到了后頭。沈祿倒是靈活的很，在霜澶還在隊伍的外頭想法子往里鉆時，便聽到沈祿的聲音:

    “上榜了！公子上榜了！頭榜！”

    霜澶心里一陣歡喜，回頭向馬車里坐著的沈霂容撫掌大笑道：

    “公子！沈祿說您上頭榜了！”

    那沈霂容言笑晏晏，只是朝霜澶微微頷首。面上倒瞧不出驚喜來，想來心里慣來是有把握的了。

    漸漸的人群慢慢散開，霜澶終于有機會擠到前頭去。

    她從中間開始看了兩張榜，齊恒生，顧長安……沒有，又跑到尾端去瞧了幾張，沒有，怎的還是沒有？又重新跑到前頭去看，有了有了！

    不禁回驚作喜！二公子竟也上了頭榜，那沈肅容的名字赫然跟大公子在同一張榜上的！

    霜澶還在愣神的功夫，沈祿已來催促：

    “jiejie，大公子讓回府了，道有要緊事呢?！闭f罷，那沈祿還一臉諱莫如深的。

    霜澶莞爾：“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