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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等不到這句話,因而直到周樂言真正說出口,他都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周樂言給出遲到的致歉后,始終低頭望著床單。他起初沒想到自己會這么說,然而氣氛實在有些古怪,沉江城用那種憂慮的眼神望著他,仿佛一夕之間,他們已然回到了舊日時光一般,那句道歉的話就像獨自被賦予了生命力一般,從他的喉嚨里自顧自地溜了出來,全然不受控制。他悄悄抬眼,瞧見沉江城也在看他時,又倏地垂下視線。不知何故,對方的目光令他如坐針氈,他一時有些懊悔自己說話不經大腦,又隱隱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這句話在他心中藏了十年,他以為永遠都不會有被說出來的機會,然而世事難料,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多年以后以這樣的形式與沈江城躺在同一張床上。「周樂言?!钩两情_口。他沒有應聲,只是抬起頭望向對方。「你是在為哪件事道歉?」沉江城目光幽深,眼底卻又波瀾不興。周樂言一哽,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回答。細究起來,他該道歉的事情著實不少,他指責身為同性戀的沉江城惡心變態,還刻意將這件事告訴沉江城的雙親,害得沉江城被逐出家門,之后明知沉江城想要見他,卻始終避不見面,就算在路上偶然擦肩而過,也毫不猶豫地漠視對方,裝做彼此之間毫無瓜葛。……每一件,每一樁,都是傷害了沉江城的事。「為了一切?!怪軜费宰罱K這么答道。沉江城凝視著他,唇角微微一撇,「這個回答太敷衍了?!?/br>「我知道?!顾椭^。沉江城沉默片刻,終究換了個話題,「你的噩夢是怎么回事?你搬進來才不過幾天,我發現這件事卻已經不只一次了?!?/br>「我不知道?!苟溉惶峒斑@個話題,周樂言隱隱有些心煩意亂,因為不想談這個話題,于是隨口帶過,「不過是噩夢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還想跟我當朋友的話,就別對我說這種話?!钩两堑氐?。周樂言一怔,幾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對方。他當然不會聽不出來沉江城這是在示好,雖然態度并不熱絡,但也不算疏遠,比起往常的冰冷已經是溫和了不少;而沉江城對于他的詫異仿佛一無所知,又或者是知道了但全然不在意,只是一如以往用平淡的目光望著他。第八章到了最后,周樂言也記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記得沉江城背對著他起身離開,還有那張臉上露出的略微訝異而幾乎有些陌生的微笑。很多事情一旦開始之后就難以結束,或者說,無法停下。周樂言與沈江城之間亦是如此。兩周后,在又一次像初次體驗性愛的青少年一樣匆匆與沈江城滾上床之后,周樂言終于察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對勁。他明白沉江城有意與他修好,他對此受寵若驚,也是樂見其成……然而事情畢竟沒有他想像的那么簡單。只是一個眼神,偶爾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舉止,也分不清是誰先主動的,等周樂言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弄得廚房一片狼藉,彼此身軀汗濕,乳白的液體沾濕了彼此的手與下身,沉江城喘息著靠在他身上,維持著一如以往的沉默,目光卻亮得近乎銳利,整個人如同撒嬌一般輕蹭他的肩膀,而他也順理成章地摟住對方的背脊。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想,不過是跟自己的朋友上床而已,這遠遠稱不上荒謬。周樂言不清楚沉江城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而對方很多時候都不說話,相較于言語,更加偏好以行動表明一切,在這種情況下,周樂言終于能確定沉江城對自己的興趣并非隨口一說而已,如果只是隨口說說的話,沉江城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他上床,放縱彼此的關系演變成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態。于是,一次又一次……半個月內,他們像是發情的動物一樣,在這棟屋子內的任何地方zuoai……大多數時候沉江城不會進入他,而是用口或手取悅他,每當看見對方俯下身,而那張偏向秀氣的陰柔臉孔靠在自己兩腿之間時,周樂言總是會有種猶如身在夢中的荒唐感受,然而下身傳來的快感又是那樣的真實,完全無法作偽。沉江城似乎很喜歡這樣對他,也并不覺得屈辱或排斥,即使是已經殘缺的器官,也像是對待貴重的食材似的,先是用舌尖輕輕舔舐,品嘗味道,接著才慎重地含入口中,溫柔地用口腔taonong吸吮,就算周樂言忍耐不住快感而匆匆射出來,他也會毫不嫌棄地咽下那些白濁,最后將那個部位舔得干干凈凈。周樂言對此卻是非常訝異。他很明白,因為性格與行當的緣故,沉江城多少有一點潔癖,這樣的人偏偏對他這么做,也不知道是基于彼此是朋友的理由,或者只對他一個人如此;他不敢深想下去,于是只能順應自己的沖動而迎合對方。「江城……」對方沒有應聲,又一次吻在他的后頸上。在外出購物回來的路上,沉江城仿佛被打開了什么奇妙的開關似的,即使還在車上,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他的襯衣鈕扣,接著就吻了他。周樂言對此并不陌生,也不愿掃興,很快就配合著對方降下副駕駛座的椅背,而沉江城便立即壓了過來,不容拒絕地解開他的皮帶與褲頭。周樂言有點困惑,但并沒有多想……沉江城為什么突然這么熱情,并不是什么非得一再探究的問題。車內空間狹小,他們兩人又都不是身材嬌小的類型,光是身軀便占去了不少空間,為了便于動作,周樂言干脆轉身趴臥背對著沉江城,而對方就在他后頸上親了幾下,周樂言察覺到對方下身的器官抵在自己雙腿間時,一時有股莫名其妙的尷尬涌上了心頭。即使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心理層面卻還不太適應。沉江城的氣息變得有些急促,周樂言心中暗笑,按住對方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兩只灼熱的手碰在一起,周樂言若無其事地撫摸著對方指尖的一點薄繭,沉江城很快就反手握住他的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腕,從后方用平坦的胸膛與腹部廝磨著他的身軀。明明一點也不柔軟。看起來也全然不會讓人生出想要玩弄揉捏的欲望。然而當沉江城的身體真切地在他面前赤裸著,衣物被掀了起來,那種難以言喻的熱度沉默地貼靠到他的背脊之上,像是尋求慰藉一樣時,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周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