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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這么喊,不過大多數人都還是帶著一絲同情和排斥,并不承認他是自己人。“能成?”無根生嚇了一跳,趕忙小心翼翼地問,生怕驚動了燕洵似的。“回頭我試試再說?!鳖佖城錄]打包票,不過他覺得應當是差不多,“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后面的人過來……”那邊大根哥還沒走,一直盯著無根生等結果,結果就是無根生讓顏爻卿定下了,而他被直接攆走,根本不要他。這他能受得了?“老五!”大根哥當即就要嚷嚷起來,他非得鬧得其他人也不能進作坊不可。“匪哥?!鳖佖城錄_著遠處招手,頓了頓,又喊,“悍哥?!?/br>那邊匪哥倒是沒過來,只是往這邊看了眼,然后微微點頭,又轉身走了,悍哥緊緊跟在后面。大根哥就跟叫人掐住脖子似的,頓時就說不出話了。他不敢說。匪哥那種見過血的人像山里吃人的狼,每到冬天山里沒東西吃,餓極了的狼就會下山來村子里溜達,若是有落單的人甭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有可能被拖走,通常等人再找過去的時候,就只剩下幾根骨頭了。所有人都對狼恨入骨髓,可狼在山里,根本捉不到。很多人也懼怕痛恨匪哥,可他們拿匪哥沒有辦法。顏爻卿那么能耐,不也拿匪哥沒有辦法。明知道匪哥這次回來很有可能是故意沖著他來的,他偏偏沒有別的辦法,在家里遇上事情的時候,因為自己內心的貪婪,想要掌握更多的話語權而不去求助陰秀才和新老爺,選擇去求助匪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顏爻卿和匪哥算是半斤八兩,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只不過一個手上沾滿鮮血,一個暫時干干凈凈而已。因為匪哥遠遠地露了一面,大根哥也不敢鬧事了,灰溜溜的走了,村里頭其他人也都大氣不敢出,顏爻卿問什么說什么,不讓進作坊也不敢有怨言,都老老實實的走了。*匪哥逐漸走遠。這會子天有些冷了,他也還只是身上隨便披了塊獸皮,半點不覺得冷。悍哥跟在后面,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哥,你今兒個還不走?那邊會不會耽擱了?”“不急?!狈烁绾舫鲆豢跓釟?,喃喃道,“不想走啊?!?/br>“什么?”悍哥以為自己聽錯了。“沒什么,走吧?!狈烁缰匦绿痤^,大步往前。后面悍哥猶豫一下,終究是沒問出來,反正他覺得那黃四郎配不上老五,可現在的匪哥簡直是刀尖起舞,說不定哪天就出事了,仔細比較起來竟然還是那黃四郎合適一些。這話要說出來匪哥定然會不高興,悍哥不敢說。*這邊顏爻卿收了足夠的人,叫黃四郎白紙黑字的寫了名單,謄抄一式三份,其中一份就放在作坊里,誰都能看。“往后每天早晨點名,不到的回扣工錢?!鳖佖城涞?,“上工時辰也有規定,任何人不得晚來或者早走。若是家中有事急著回家的,可以先來找我說清楚,我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不會不同意的?!?/br>“黃四郎主要管賬,和作坊里的貨物進出,你們心中有數?!?/br>“銀錢的事兒我是不管的,都是黃四郎管?!?/br>一句一句的交代完,顏爻卿又叫來杭娘子、邱滿倉他們,把活計分派下去,叫這些人從頭開始學熬菌菇醬的法子。正好一撥人負責一道工序,暫時他們不串通起來的話,菌菇醬的方子還不會泄露出去。忙活完這些已經快要晌午,顏爻卿這才想起來早飯還沒吃,那怎么行!他覺得人活著的意義之一就是那口吃的!“黃四郎,我要回家吃飯,你回不回?”顏爻卿問。“回?!秉S四郎也很果斷,他下意識的不想跟顏爻卿分開呢。等著到了作坊外面,顏爻卿這才說起這回收人的事兒,“可惜草盒看著簡單,卻不是誰都能編出來的。只有寧哥兒的手藝最好,就是想找合適的人培養都找不到?!?/br>“寧哥兒那是天生的才分?!秉S四郎就說,“有些人天生就有那樣的本事,旁人比不來?!?/br>“是啊,實在不行等回頭想別的辦法吧?!鳖佖城鋰@氣道,“總不能可著寧哥兒一個人忙活?!?/br>又說起喜服的事兒,顏爻卿就忍不住笑,“黃四郎,幸好咱們倆是這樣的情況,你說咱倆要是非要在一塊兒過日子,那喜服豈不是會成為咱們倆之間天大的疙瘩,那得多難受?!?/br>“是啊?!秉S四郎也覺得。喜服的講究他是知道的,這關系到一輩子的事兒,怎能馬虎出錯呢?如果他跟顏爻卿是真的打算過日子,如果他跟顏爻卿感情還算不錯的話,恐怕也會因為喜服的事兒出現裂痕。至于冉氏不知道喜服的重要性嗎?她當然知道。她跟顏文武成親穿得喜服就是她自個兒親手縫的,沒有讓別人動手??蓜e人的喜服跟銀子比起來,顯然還是銀子更重要一些。這樣的冉氏就顯得尤為可恨了。“大嫂愛錢?!鳖佖城渚驼f,“也學著不擇手段的籌謀銀錢,膽子還不小。咱們昨兒個就那么走了,家里頭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不過也不一定,老大故意弄開自己的傷口,不就是想讓大家放過大嫂。林大夫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如何……”說著話,顏家大門就在眼前了。昨兒個顏爻卿和黃四郎去請了林大夫以后就沒有再回顏家,直接回作坊睡覺了,實在是讓大房氣得不輕。今兒個回來吃飯,眼瞅著院子里倒是沒多少變化,看偏棚的鋤頭什么的少了好幾個,應當是冉大、冉二和顏家兄弟都下地干活了。顏爻卿直奔灶房,掀開鍋蓋一看,里頭溫著吃食呢,一看量的多少就知道定然是給他和黃四郎準備的。顏家早晨一般都是喝菜粥,放點鹽,偶爾會放一些碎花生沫子,喝起來微微有點咸味,特別鮮香。不過自從顏爻卿買了一頭豬回來,那骨頭就是熬了又熬的,菜粥里面也是放了骨頭湯,味道不但鮮香,還有一股子特別的骨頭湯味兒。家里頭若是有人要下地干活,辛氏就會單獨拿出粗糧烙面餅,通常會多烙幾個,不下地干活的人不吃,但也偶爾的會給顏爻卿吃,今兒個鍋里就留著好幾個面餅,顯然是單獨給顏爻卿和黃四郎留著的。咸菜就是腌的青菜,再加上菌菇醬。顏爻卿把面餅從當中切開,里面抹一層菌菇醬,再均勻的放上咸菜,就這么一邊啃一邊就著粥喝。黃四郎看了看,也跟著學,吃相比顏爻卿還狂野,他很喜歡這種吃法。吃了飯顏爻卿直接去上房問辛氏,“昨晚到底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