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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也不會有任何人感激她夸贊她,可就是有一股龐大的、平靜的喜悅,像寧靜溫暖的湖水,浸透她的全身。 這種感覺……好像無限趨近于一種永恒的幸福。 第107章 . 書信 這世上最費錢的事情是什么? 元元很快便醒來了。 為了方便元元的調理與休養, 姜雍容將元元接到了城內。私塾已是人滿為患,且孩子多,不利于元元靜養, 好在鄔世南的宅子就在私塾斜對面,便將元元安置在鄔世南處。 元元娘和笛笛自然要跟進來照顧。 元元娘原本不想麻煩任何人, 但為著元元的康健,讓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也就沒有推辭, 再三道謝之后, 就在鄔世南的宅子里住下了。 據周大夫說,傷勢頗為嚴重,但小孩子的恢復能力遠較大人要強得多, 只要好好調養,想要恢復如初,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遠較大人要強得多”的結論,是從楊俊身上得出來的。 沒錯,作為云川城最好的大夫, 周大夫才回城就被請到了督護府。 周大夫看了看前面大夫已經替楊俊包扎過的傷處, 然后誠心誠意地向楊天廣推薦了一家做輪椅十分出色的鋪子。 并非是周大夫有意袖手,一是因為大人恢復能力不如小孩子強, 二是因為護衛斬下的手法可比楊俊要厲害得多。 “這都是報應?!备奠o姝冷冷道。 她和笛笛走得近, 對于武家往事更為了解, 對楊天廣父子也更為不滿。 在她看來,武正明不管怎么說當初也是楊天廣的上司, 有提攜之恩,楊天廣就算不能為武正明洗刷罪名,至少也可以在權責范圍內略為照顧, 令武家的孤兒寡母們少受些苦。 可他倒好,不單不照顧,他兒子還上門打斷了元元的腿! 簡直是禽獸! “你們不覺得,武將軍一案中,楊天廣的嫌疑最大么?”傅靜姝道,“他本來只是一個副將,武將軍的部屬全軍覆沒,只有他那一支人馬活了下來,還立下了頭功,后來又青云直上,當上了北疆督護。他是唯一一個從戰事中活下來并得到好處的將領,若說有人出賣了武將軍,除了他,我想不出誰還有理由?!?/br> 姜雍容的書房中,窗外遮天扯絮,下著云川城的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屋內點著炭盆,茶壺擱在炭盆架子上,旁邊還擱著幾只番薯,已經被炭火煨出了香氣。 姜雍容在屋子里沒有穿大毛衣裳,頭上挽著簡單的發髻,臉上脂粉未施,但肌膚如玉,整個人看上去晶瑩通透。 她拎起茶壺,給三人面前的杯子里斟上茶,然后問鄔世南:“鄔公子怎么看?” 盡管屋子里還算溫暖,鄔世南身上還是穿著厚厚的狐裘,臉色也頗為蒼白,他咳嗽了兩聲,先喝了口茶,然后道:“不像?!?/br> “怎么不像?”傅靜姝皺眉道,“在這云川城,除了督護楊天廣,還有誰能讓金伯怕得寧死不敢開口,連女兒都不敢認?” “楊天廣貪財好色,雖有幾分城府,但也只能說是官場老油條,算不上是厲害人物?!编w世南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沒有那樣的手段?!?/br> 姜雍容點點頭:“一名從五品的副將,要在兩三年內長任正二品的督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通觀整個大央,也只有楊天廣一人而已。就算他是那個將武將軍軍法出賣給北狄的內應,最多只能得到一筆金銀。而且軍情來往處處都要受督護府節制,楊天廣當時只是區區一員副將,根本不可能將事情辦得滴水不漏,很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被人察覺了?!?/br> 賣國,也是一項高難度的技術活。 首先要掌握最核心最重要的訊息,楊天廣身為武正明的心腹,這點可以做到。 但其次就是要把訊息送出去,這點可就難了。 和風長天這次北征不一樣,當初的人馬全是北疆的人馬,無論兵員、器械、糧草,全是北疆的官府籌備,整個軍隊的每一道環節都和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可能像現在風長天一樣,徹底將官府扔在一邊,怎么打、打哪里、打多久,全都一個人說了算。 武正明的每一次運籌帷幄,雖然不必呈上詳情,但多少都要和官府通氣,才能保證各處的配合。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把訊息送出去,幾乎不可能。他一定需要買通不少人,才能把消息送到北狄。 那么問題來了,一個從五品的月俸是十兩銀子,武正明又御下甚嚴,嚴禁屬下擄掠,一個毫無外花的副將,是怎么收買這么多人替他辦事的?事后又是怎么封上了這些人的嘴? 這還沒完,他還要保證武正明不會突然改變路線,保證每一個時間點都準確無誤,保證自己的最后防線真的能擋住北狄人,還要保證在朝廷查案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不被翻出來。 要知道武正明一案可是驚動了天子,不單是唯一活著回來的楊天廣,還是當時的督護薛天成以及北疆及云川城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部都進了一趟大理寺。在天子的盛怒之下,最后能囫圇完整出來的人不超過十個。 楊天廣就是其中之一。 在這件事情之中,楊天廣只能說是極其的幸運,幸運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是說,楊天廣沒這個本事?”這些彎彎繞繞傅靜姝不是很懂。 姜雍容點點頭:“他若是有,當初恐怕很難全身而退?!?/br> “那會不會是他有更厲害的同伙?”傅靜姝道,“比如你爹那種?!?/br> 鄔世南正端著茶杯,一口茶險些被她這句話嗆著。 傅靜姝生性高傲,向來不大將人情世故放在眼里,故而說話并不太考慮別人的心情,但這么說話實在太過無禮,任誰聽了都要生氣。 偏偏姜雍容沒有,姜雍容只是思索了一下,平靜地道:“我父親確實有這份能耐。但他實在沒有什么理由要通敵叛國?!?/br> 論權勢,已是位極人臣。 論地位,已經和風家平分天下。 姜家已經擁有了這世間能擁有的一切,無以復加,不需要用背叛來得到任何東西。 再說句實在話,在姜原的眼里,風家的天下便是姜家的天下,他怎么可能把姜家的天女山白白送給北狄人? 傅靜姝一想也有理。 如此費力地做一件事,總要有利可圖。 姜原雖然可惡,卻著實不能從這件事情里獲利。 唯一一個從這件事里頭獲利的人就是楊天廣,可惜在姜雍容和鄔世南的眼里都只能勉強不算草包而已。 “那到底是誰?”傅靜姝頭疼了,“罷了罷了,這事交給你們兩個去想,我去上課了?!?/br> 她說著便起身,將烤得香氣撲鼻的紅薯揀了一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