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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坐大,不能坐視不理,上折求助,十分正常。 只是,因為鄔世南的刻意傳播,云川城人人都只道她和風長天這兩個月是去了京城,楊天廣卻只字沒有提這一點,是知道他們不在京城,還是直接無視,還是想將風長天以沙匪論處? 姜雍容一面這樣想著,一面點起燈,將奏折湊上去燒了,然后將另一份奏折放回去,照舊封好朱漆,交給葉慎悄悄放回公差的包袱里。 葉慎聽命而去。 風長天忍不住道:“直接少了一份,別人不會覺得奇怪么?” 姜雍容失笑:“枉你當了那么久的皇帝。封疆大吏上奏章的時候皆要上一份請安折子,若無事啟奏,則只上請安折子,每月一封,以示邊疆太平無事,所以又稱‘太平折’?!?/br> “嗐,當皇帝那段日子,爺真是不堪回首,若不是因為你,爺早就跑路了?!憋L長天說著摸了摸下巴,“楊豬頭這是在跟爺玩兩面三刀的花樣啊,昨天爺還去問他借馬,他嘴里明明肯了,反手就寫了個奏折?!?/br> 姜雍容微微皺眉。 此次北征,最好的法子是聯合楊天廣一起出兵,一來更加名正言順,二來多一份助力,那是如虎添翼,又加了幾分勝算。 但楊天廣這個老滑頭,又是說糧餉不足,又是說兵員缺少,最后還抬起一面大旗,表示他要為風長天鎮守后方,保住云川城,安定民心。 總之說來說去,打死不出兵。 現在看來,他不單不打算出兵,他還打算扯風長天的后腿。 這就有點麻煩了。 京中那些高官大佬們——包括她的父親姜原——皆不贊成北征,一是因為國庫空虛,二是因為北狄人過于悍勇。 他們擔心,一旦開戰,若是戰勝了,自然是好,可若是戰敗了,北狄了長驅直入,到時候京城都保不住,大央可就完了。 所以這封奏折如果真的送到京城,一定會為風長天招來一片反對聲。 風長天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眉心。 他的指尖永遠是那么溫暖,姜雍容的眉頭真的松開來了。 “這個你不用cao心?!憋L長天道,“既然楊豬頭不太聽話,爺就去跟他講講道理吧?!?/br> 眾所周知,風爺是個講道理的人。 在風爺說完這句話的半個時辰后,云川城所有的人都看見,督護大人被風爺從府邸中拎出來,然后被風爺拎出了城墻,轉眼消失在城外廣袤無垠的草原上。 誰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去了哪里,只知道當督護大人回到督護府的時候,整個人像是成了一攤爛泥,站都站不住了。 風長天回來的時候則是神清氣爽,拎起茶壺直接灌了半壺茶。 “你怎么跟他講道理的?”姜雍容忍不住問。 “哦,我把他帶到天女山,扔進了北狄大營?!憋L長天輕飄飄地道。 姜雍容:“!” “當然了,人家是咱北疆都護,爺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我就問他要不要爺救?!?/br> 答案當然很明顯。 “所以你問他要了什么?” “北疆所有的戰馬,還有馬上的騎兵?!憋L長天說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爺這個道理講得好不好?是不是可以親一個?” 第100章 . 藥丸 帶我回哥哥身邊 楊天廣雖然把騎兵和戰馬交了出來, 當天就寫了一封書信,命心腹直送出城。 當然又被葉慎給劫了。 這封信是寫給姜原的。 這很正常,畢竟現在名義上監國的皇儲年年還沒有斷奶, 大央真正的掌權的人就是姜原。 傅靜姝進來的時候,姜雍容剛把信看完, 傅靜姝道:“忙么?” 姜雍容擱下信,微微一笑:“什么事?” 傅靜姝遞過來一只錦匣:“給你吧?!?/br> 姜雍容接過來一看, 只見是一篇篇文章, 字跡俊秀挺拔, 令人見之忘俗,再看得幾句,驀然明白這是什么, 整個人怔住了。 “你在北狄的時候,我進過你這書房,看到了你默的安慶新法。你竟然能逐字逐句默出,可見確實用心,我之前還曾經懷疑過你, 是我不對?!?/br> 傅靜姝說著, 輕輕吐出一口長氣,“這里面有些在新法中刪減了, 有些則在新法中擴充了。給你看看, 做個比較, 也許更能明白哥哥的想法?!?/br> 錦匣里是傅知年的手稿。 這對于傅靜姝來說,顯然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多謝你, 靜姝?!苯喝菹肓讼?,還是決定說實話,“我默得出安慶新法, 并非是多用心,而是我過目不忘,看過便記得?!?/br> 傅靜姝看著她:“……” 姜雍容望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對不起,我不想瞞你?!?/br> 傅靜姝轉身就走。 姜雍容心下嘆了口氣。 糟糕,交朋友這種事情,她還是很不擅長。 忽地,傅靜姝在門口站住,回頭道:“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姜雍容心頭一亮。 這種明亮的感覺,就像初春是看見枝椏上第一抹嫩芽,就像閉上眼睛時,感覺到的第一縷春風。 葉慎忍不住問道:“大小姐,這封信如何處置?” “信留下,人扣住?!苯喝莘愿?,“讓盯的人再仔細些,楊天廣等不到回音,還會有其它動作?!?/br> 葉慎垂手退下。 姜雍容拄著拐杖,和傅靜姝一起出門。 出門有馬車,隔著車窗只見街上是車水龍馬,熙熙攘攘。 馬車一步三挪,實在走不快。 “我剛來云川城的時候,這里沒這么多人的?!备奠o姝望著車窗外道。 這確然是事實。 隨著大量的募兵,云川城人口激增,一部分是隨軍而來的眷屬,一部分是想多賣點貨的小生意人,還有一部分是看準云川城熱鬧,準備來大干一場的大商戶。 最后還有一些人,是曾經因為受不了劫掠之苦而逃往他鄉的云川人,聽聞風長天北征的消息后,紛紛回到了故鄉。 現在,云川城的每一條街道都變得熱熱鬧鬧,再偏僻的屋子也有人來租住,房價漲了一大截。 “什么是天下?天下便是人啊?!苯喝葺p聲道,“當你看到這么多人,便知道大央真在復蘇,重興之時,指日可待?!?/br> 大央曾經是世界的中心,它輝煌峻麗,引無數小國前來朝拜。 可惜花無百日紅,到了風長鳴手里時,大央的疆土皆有縮減,外敵環伺,內亂四起,內憂外患之下,傅靜姝從來沒有看到過風長鳴哪怕有一次展顏。 他的眉頭永遠緊緊皺著,每一次提起大央與子民,仿佛就皺得更深了一些。 但同樣的詞由姜雍容說來,卻好像充滿了希望。 姜雍容正望著窗外,側臉的線條美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