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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在八班適應了嗎?”陳可南又問。秦淮終于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少假惺惺?!?/br>陳可南輕輕笑了一聲,臉上卻沒什么笑意。兩人又沉默了。陳可南偏過頭看著秦淮,秦淮明明感到他的視線,卻固執地不肯轉過來。陳可南看出他有些不大自在,眼睛不停地眨動,同時暗中咬著自己的唇角。“出國的事已經定了?”陳可南問,“我聽徐老師說你不參加暑期補課?!?/br>“反正我現在不是你學生了,”秦淮還是不看他,像在自言自語,“你也用不著勉強關心我?!边^了一會兒,他又補上一句,“這是我的私事,跟你沒關系?!?/br>陳可南這次是真笑了,一邊搖了搖頭,“你啊?!彼麌@息地說,“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嗎?”“什么才算正事?”秦淮冷冷地睨著他,“有一天大家排隊跳樓,我也要跟著去?”“那沒辦法?!标惪赡舷袷潜凰倪@個說法逗笑了,“你總得聽大多數人的?!?/br>“狗屁道理?!鼻鼗催B看都不看他了。“別這么倔,不招人喜歡?!?/br>“誰稀罕?!鼻鼗脆土艘宦?,忽然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反正本來就沒人喜歡我?!?/br>陳可南沒回答,說:“我記得你有一次周末作文寫了的讀后感?!?/br>秦淮一怔,疑惑地看向他。陳可南重新點了根煙,“你那是抄劉峰的作文吧,我有印象?!?/br>“這些你倒是記得清楚?!鼻鼗床粷M地咕噥道。“你肯定沒看那篇作文怎么寫的?!标惪赡险f,“說是小王子有一朵玫瑰,他覺得這花很漂亮,后來有一天他去了地球上一個花園,發現整個院子全是玫瑰,他以為獨一無二的花只是其中平平無奇的一朵。文章最后的感想是要想長大必須閱盡千帆?!?/br>秦淮盯著他不說話。“你是不是沒聽懂?”陳可南問。秦淮向后退了半步,靠在欄桿上,忽然深吸了口氣,低頭把臉埋進手掌里?!瓣惪赡?,你這人真的很煩?!?/br>陳可南愉快地笑起來。夏風吹動,滿墻的爬山虎綠浪拍迭,秦淮頂心微卷的頭發同樣被吹起來。陳可南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直到秦淮抬起頭,他才狀若無意地收回視線。“我明天就不來了?!鼻鼗吹吐曊f,“下學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br>陳可南點點頭,“好好準備,爭取申請個好學校。你以前念國際初中,英語本來就不錯,楊老師都經??淠??!?/br>秦淮沒有回答。兩人相對沉默,半晌過后,秦淮說:“我走了?!?/br>“去吧?!?/br>走出沒兩步,秦淮又站住了,回過頭看向陳可南。陳可南疑惑地挑了挑眉毛,秦淮抿了一會兒嘴唇,仿佛遲疑不決,最后終于說:“劉峰寫的什么破故事。那什么王子肯定還是覺得他的那朵玫瑰最好?!?/br>陳可南說:“玫瑰可不一定這么覺得?!?/br>秦淮突然別開視線,耳朵尖泛起了淡紅色?!澳阌貌恢@么妄自菲薄?!?/br>陳可南疑惑似的挑起眉毛,“我們不是在說你和羅雨潔的事嗎?”“陳可南——”秦淮拖長聲音,眉頭皺了起來。“行了?!标惪赡仙锨拜p輕一拍他的肩膀,朝辦公室走去,“今天天氣好,快回去上課?!?/br>秦淮第二天就果真沒來了。陳可南經過八班后門,特意停住了腳步,從他站的地方可以輕易地看見教室另一頭那個空蕩蕩的座位。他明明知道秦淮不是在開玩笑,可他之前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秦淮是故意這么說,然后在座位上等著他從門外經過,隔著玻璃沖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像個經驗老道的獵狐人。他想起秦淮剛轉班的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樣往樓下走,經過一間教室門口,無意地往里面一瞥,卻望見秦淮坐在里面,正好也看見他。太陽斜照進來,在他頭頂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他腳步沒停,下一秒秦淮就從他眼前消失了。他心里忽然猛跳了一下,以為自己走錯了樓,瞥見旁邊七班的牌子,竟然糊涂了一陣,然后才意識到秦淮已經到八班去了。那一上午陳可南都沒來由地心煩意亂。有學生探頭朝這邊望來,陳可南這才醒神,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門口站得好一陣了。他下樓去三班轉了一圈,學生們都安安份份的,只有兩個女生在照鏡子,還有兩個在打瞌睡。秦淮剛走那幾天,陳可南一點也沒覺得有什么,有天在食堂碰見宗鑫,他忽然覺得自己跟這小老頭像是有幾年沒見了。宗鑫調侃他,問現在是不是身心輕松、工作愉快,他笑著點頭?;氐睫k公室,午休卻漫長得仿佛可以殺人。他坐在椅子上發呆,閻榆問:“你的工作都忙完了?”陳可南點頭說是,閻榆驚嘆地說,“你動作也太快了吧?!?/br>“他能不快點嗎,”石燕打趣說,“畢竟工作時間只有我們的一半,剩下一半時間都在逮秦淮?,F在不閑才怪?!?/br>陳可南聽著她們笑,整理起自己的辦公桌,把廢紙和學生用過的作業本都摞在地上,等校工來收。忽然,他從試卷堆里翻出一本寫完的字帖,里面夾了個練字本。陳可南停下動作,打開瀏覽了一遍。字帖和本子都沒有寫名字,陳可南卻忍不住微微一笑,拿起鋼筆在封面上寫上“秦淮”,然后收進了抽屜里。第44章七月二十號一大早,語文組就熱鬧地商量起晚上聚餐的事,因為顧蓉回來復職了。她的身體恢復得不錯,但學校還是沒讓她重新接手三班,把她安排去了新的高二,九月開學正式復職。眾人在酒樓訂了個大包間,正巧趕上明天周末,不用上課,大家興致高昂,要了酒水飲料,聊得熱火朝天。本來說好不談工作,可沒過多久,所有人的話題又不約而同地回到了學生身上。陳可南跟高鳴他們喝了幾杯,回到原位坐下,范芷文和史菲正在聊自家的親戚小孩。“我那個侄女兒,之前你來我家見過的那個,”范芷文說,“去年不是大學畢業嗎,她想申請國外的大學,但是自身條件差了點,雅思考了三次都沒過。這姑娘呢,又是個悶脾氣,從來不跟爸媽說,自己憋在心里,幾個月就瘦了幾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