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9
剛打井水來著?!蔽伊嘀霛竦娜箶[甩了甩,“一會就干了?!?/br> 他蹙眉:“以后要是沒水了你讓我打?!彼麑⑽彝瞥鰪N房,“去換身衣裳,別著涼了?!?/br> 我卡住門框:“就一點濕而已,現在天氣這么熱,怎么會會著涼?!?/br> “井水很涼,”他彈了彈我的額頭,嚴肅起來,“聽話,趕緊去換衣裳?!?/br> 我扁了扁嘴,無奈只能走了出去。 剛換好衫子,再回來路過院子的時候,正聽見有人敲門。 “千戶大人!千戶大人在嗎?” 我瞥了一眼正往外冒著炊煙的灶臺,先去開了門。 敲門的是之前見過的那位李百戶。 他見到開門的人是我,先愣了愣。 “應……應姑娘,你怎么在這?”他后退一步,將身后數十個鎮撫司的差人也擠得齊刷刷地往后一退,接著抬頭瞧了瞧門楣,“這是千戶大人的家啊?!?/br> “是,”我好笑地點了點頭,“你們來找傅大哥?他正做飯呢?!?/br> 李百戶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敢置信:“千戶大人會做飯嗎?” “你們不知道嗎?”我反倒有些詫異,“傅大哥瞧著不像會做飯的樣子?”我朝邊上挪了一步,讓他們進屋。 李百戶搖了搖頭:“千戶大人在司里一向嚴肅,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人?!彼麆傁胩みM門,隨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將腳收了回去,朝著邊上不遠處喊了一聲。 “傅千戶大人!你猜千戶大人正在干嘛?” 那邊正走過一隊人,領頭的亦是鎮撫司的差人,不過規服的制式比尋常差人要繁復一些,同傅容時身上常穿的差不多。 “正做什么?”那人接話。 李百戶嘿嘿一笑:“正給應姑娘做飯呢!” “啊哈!”那人眼睛都放了光,笑得只剩一張嘴,“我這就回去跟他們說!”說著領著人轉身就走,步伐十分輕快。 我:“…………” 這是值得這么興奮的事情嗎? 不過—— “你們鎮撫司又新來了一位千戶大人嗎?”我好奇,“我方才聽你叫他千戶大人?!?/br> 李百戶往屋里走:“方才那位?那是新上任的傅千戶大人?!?/br> “這么巧,也姓傅?!蔽译S口問。 “不姓傅啊,姓梁,”李百戶看我,“——啊,姑娘想錯了?!?/br> “咱們鎮撫司有正副千戶兩個職位,千戶一人,副千戶兩人,正巧如今的千戶大人姓傅,我們平時怕叫錯了,便只稱呼傅大人為千戶大人,不冠姓?!彼毤毥忉?。 “至于另兩位副千戶大人,我們有時稱呼為副千戶,有時也直接稱呼為某大人,剛才那位梁姓副千戶大人,正是當初徐大人過世后,新到鎮撫司上任的?!?/br> 李百戶走進廚房。 而我卻愣在了原地。 副千戶。 傅千戶。 徐鳳過世之后,新上任的……副千戶。 我腦子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這時,廚房里翻炒的聲音停了,傅容時和李百戶一道從里邊走出來。 “小吉,我出去一趟,鎮撫司有急事,”傅容時走到我跟前,“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先吃飯,別等我了?!?/br> 我眨了眨眼,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 “想什么呢?”他見我沒反應,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這么入神?” 我反應過來:“沒什么,你有正事要辦就快去吧?!?/br> 傅容時朝我笑了笑:“那你自己在家別害怕啊?!?/br> “我是三歲小孩嗎?”我瞪他。 “差不多?!彼父共淞瞬湮业聂W發,“我今晚上說不準什么時候回家,你別等我。院子里的水缸我剛打滿了,晚上洗漱不要貪涼,一定要燒熱水洗?!?/br> 我余光瞧見一旁的李百戶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無奈地將他的手撥拉下來:“行啦行啦,知道啦?!?/br> 然后又嘟囔一句:“好啰嗦?!?/br> 傅容時笑了笑,便與鎮撫司的人一齊出了門。 我走到廚房,見到清炒嫩筍已經盛上了瓷碟,邊上還放著兩個之前就做好的小菜。灶上的爐火已經熄了,卻還留有余溫,我等了一會,確定傅容時他們應當已經走遠了之后,將桌上的菜重新放進了鍋里,蓋了起來。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我出了門。 然后朝鎮撫司的方向走去。 * 傅容時家里鎮撫司著實不算近,我走到鎮撫司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經過正門前那道十字路口時,我特意瞧了瞧,左邊那條路是我來時的方向,通向傅容時家;而右邊這條路,是去我家的。 傅容時家、鎮撫司、我家,三個位置若是連起來,可以組成一個三角的形狀。 從我家到傅容時家,有一條直行的月河街,除非繞路,否則絕不會路過鎮撫司。 可若是要從我家到徐鳳家,卻正好要經過鎮撫司門口。 我從鎮撫司門前過去兩個路口,走過很短的一段距離,來到了徐鳳家門口。 門前的白幡還未摘下。 我盯著在夜里也清晰可見的白布一會,隨后敲了敲門。 “徐夫人好,我是應小吉?!?/br> “上一次來看徐鳳的時候,有東西落下了,可不可以讓我去他院里找一找?” “徐鳳走了之后,我們過得挺好的,”徐夫人一路將我領到徐鳳院門口,“鎮撫司的人時常來探望,對我們母女也多有照顧……你時不時讓人送來的東西我也都收到了?!?/br> 她頓住腳步,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你一直將徐鳳的死歸咎于自己,可那不是你的錯。徐鳳是因公殉職,他從進鎮撫司的第一日起,我就做好了準備……你萬萬不能再自責了?!?/br> 我垂下眸子,不敢直視徐夫人的眼睛。 又是寒暄了一會,我獨自拎著燈籠進了徐鳳的屋子。 他屋子里的陳設同之前我來探病的時候一模一樣,徐夫人將他的物事全都保留了下來。 我走到榻前摸了摸,被褥上一塵不染,甚至還泛著皂角的清香——想必徐夫人每日都會過來打掃。 我在他屋子里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床榻和桌屜中翻找。 ——直到在他的桌案下,尋到了一沓還未來得及用過的宣紙。 那宣紙較之尋常的白宣要厚實發黃,京中只有白云觀出產。 我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宣紙,走到墻壁前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