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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溫時初在影視城轉悠了幾分鐘,最后從一個小道里又竄了出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溫時初對司機說:“師傅,去帝都分區監獄。司機透過倒車鏡上上下下打量了溫時初,見溫時初全身捂得嚴實,臉上更是戴了口罩墨鏡和鴨舌帽,而且去的地方還是監獄,八成是去接出獄的犯人的,眉頭微蹙,滿臉不悅。“小伙子,我這車可不接勞改犯,所以待會兒我只管送你過去,不管接里面的人?!?/br>“嗯,不用你的車?!睖貢r初答道。普通的車也拉不了死人。到了地方,溫時初付完車錢剛下車,出租車司機就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了。對于遵紀守法的普通人來說,勞改犯這三個字,就是極其晦氣、應該避而遠之的存在。溫時初心底微微咯吱了一下,像有螞蟻在咬,很快又釋然了。到了監獄門口,溫時初說明來意,提交了身份證,一名獄警把他往里帶。獄警說,那里是專門存放犯人尸體的地方。有被執行槍決的,有終身監禁老死的,也有像溫衛洲這樣病死的。在快踏進停尸房的一瞬,溫時初突然停下了腳步。眼前,像是有一堵看不見摸不著的墻,溫時初走不過去了。有兩個聲音在青年腦海里咆哮爭吵;一個,叫他進去,去看看對自己生而未養的父親;另一個,大吼著叫他快走,不要管這個勞改犯。“怎么了?”獄警打開了停尸房的門,疑惑地看向溫時初。“沒什么,進去吧?!睖貢r初吸了吸鼻子,裝作犯困的樣子,掩蓋住了眼底的紅意。溫時初在停尸房呆了十幾分鐘,出來后,按照監獄的規矩辦事,簽了字認領尸體。在監獄警員的介紹下,溫時初找到了殯儀館的聯系方式,把溫衛洲送到了那里。與尋常家里的喪事不同,溫衛洲畢竟是犯了事的,且偌大的溫家早就走的走散的散,所以也根本不必遵循那些個喪辦禮儀。出了殯儀館,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非常熱情地攔下了溫時初。“先生,請問您需要買墓地嗎?”溫時初沒有過多考慮,選了一個安靜的地段,花了十分鐘敲定合同,快得連推銷員都忍不住問:“您確定不再看看其他的?”溫時初嘴角機械上揚:“定金已經紿你了,剩下的尾款等你把手續都備齊后再聯系我吧?!?/br>說完,溫時初便起身離開了。殯儀館外的天空,格外蔚藍,可不知為何,溫時初卻覺得天空的顏色更像是灰的。灰色的,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來。溫時初看了眼時間。從去監獄、到處理完一切后續,一共只花了三個小時。青年從頭至尾是面無表情的,平靜得像沉睡的潭,眼底看不出喜怒哀樂。忽然,溫時初的電話響了,是軟軟的兒童電話。作者有話說來啦第76章他送我來,我送他走“耙耙、耙耙你在哪鴨?嗚嗚嗚嗚嗚”“大灰狼進我們家了,他、他還要我吃毒蘋果,他一定是毒皇后變的!可素窩是小仙男,又不是白雪公主?!?/br>軟軟躲在衛生間里,把門反鎖,整只崽氣鼓鼓地坐在馬桶蓋上,警惕地盯著門。溫時初溫聲道:“軟軟別怕,那不是毒蘋果,那等下爸比把大灰狼趕走,你自己出來乖乖吃飯?!?/br>“可素你要腫么趕走他……”軟軟剛要繼續說,掛在脖子上的兒童手機忽然亮了缺電紅燈,自動關機。小家伙嘟曦著小粉唇,抬頭,嚇了一跳一一只見衛生間門上的磨砂玻璃映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這黑影在小家伙看來身材魁梧,雄壯如牛,接著竟然長出了長長的耳朵,露出了尖銳的猱牙,狽牙尖尖還在不停流哈喇子。“軟軟,快開門,再不出來飯要涼了?!逼铗斣陂T外耐著性子,盡量用溫和的語氣。“不開不開就不開,麻麻沒回來……嗝?!避涇浵乱庾R地唱出調調,唱完了才發現不對,改口道:“耙耙沒回來?!?/br>“……”祁驍站在外面,幾乎用盡了全部的耐心。男人沒想到,對付一只毛都沒長齊的崽會比談一份大單子都要難。手機里進了一通電話,是溫時初打來的。祁驍灰暗的眸光微亮。溫時初把他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小初?”祁驍壓抑住那股無名的激動,聲音一如往常冰冷。“你把午飯放在那里就離開吧,你一直在那,軟軟不會吃的,謝謝?!?/br>溫時初語氣間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又夾雜著禮貌的疏遠。這種故意的疏離,讓祁驍心底很不是滋味,可是偏偏又不能明說。溫時初大概是對他真的失望透頂了,所以就算自己頻頻示好,青年也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態度。而且,就連軟軟都那么討厭他。做人做成這樣,祁驍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像個loser。當年,在倫敦的那段短暫時光,男人主動提了分手,為了不打攪溫時初以后的未來,他故意不聞不問,生怕打聽一點點關于溫時初的消息后,自己的心就會變得愈發不受控制,所以逼迫自己一心撲在公司的事情上。后來時間久了,男人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溫時初,可商場人爾虞我詐的事情多了,祁驍才發現自己很多時候都會無意間想起那個單純善良的溫時初。時隔四年,男人回到華夏,那份回歸故土的歸屬感也將那份一直被掩藏的情愫挖了出來。可當男人得知,昔日單純美好的戀人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浪貨,這份情愫又多了幾許丑陋的仇恨和嫉妒。但到頭來,周周轉轉,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當初埋下的禍根。就像男人自己腿上那些二十多年都不曾消失的疤一樣,他在溫時初心里刻下的這道疤,怕是已經成了永久烙印。“好的?!逼铗斵D身,把餐桌上的外賣倒進碗里,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br>畢竟,孩子也有他的一半。“不,要謝的,畢竟照顧孩子也不是您的義務?!睖貢r初語氣禮貌,掛斷了電話。祁驍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一直到微波爐叮的一聲響,顯示加熱完畢了,才恍然間回過神。之前溫時初把家里鑰匙給自己的時候,祁驍還以為溫時初氣消了,可是現在看來,溫時初不過是把他當成—個不會傷害軟軟的陌生人。“軟軟,我走了?!逼铗攲χ鴰T叫了一聲。果不其然,里面的崽來回走動,卻根本沒想搭理他。祁驍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