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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動作。餐車為了維持食物的溫度,下面用長方的大鐵盒盛滿了燒沸的水,用帶孔的隔板隔著,餐盒放在隔板上面,起到了蒸氣加溫的作用。車子本體就非常笨重堅固,要是撞上了人,可不是小事!沸水潑出來,可能造成嚴重的燙傷。周延聆的腎上腺素直接飆到了小高峰??膳碌牟蛙噹е膫€失速的小轱轆離他不到兩米距離的時候,他腦袋里是一片空白的。等神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抬起了腳,朝著餐車的鐵皮狠狠踹了過去!“哐當——”好大的一聲。車子壓在他的鞋底,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反向力道逼迫著向后連連后退,周延聆踉蹌幾步,眼疾手快扶住旁邊的座位才沒跌倒。他扭過身體躲進座位的空隙,餐車從他眼前疾馳而過,他伸手拉住了推桿,將制動器踩下來,才把這輛要命的東西停住。這時從女乘務員的嘴里只逼出一個短促的啞音,她驚魂未定,喉頭亂顫,壓根沒反應過來。周延聆沒來得及多想,從她身邊經過繼續往前追小偷。小偷見他毫發無損,拔腿又走,但再往前就快到車尾了。周延聆遠遠地捕捉到他的身體緊急一停,從前方的座位邊上晃出來個熟悉的人影。是穿著制服的伍鳳榮,他身邊還拎著被偷竊的黑色行李箱。藍夾克被前后夾擊,堵在了9號車廂的門口。周延聆放慢腳步,一點點逼近他,朝伍鳳榮說:“榮榮,你別動,他手上可能還有刀?!?/br>伍鳳榮立即瞥見他流血的耳后,臉色沉得悶雷:“把手舉起來蹲下,不要動!乘警馬上到!”說著他拿起對講機來做了個對講的姿勢,像是在通知乘警。藍夾克猶豫片刻把手舉了起來。伍鳳榮緩緩放下對講機朝他走,小偷卻叫嚷起來:“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跳車!”周延聆眉心緊繃,這才注意到小偷站著的位置就貼著9號車廂的車門。他要是把車門拉開往外面跳,以現在的車速就算不死也要摔個殘疾。“你別激動,”周延聆說:“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伍鳳榮朝周延聆遞眼神,示意他閉嘴。周延聆抖擻肩膀,歪腦袋作出一個無辜的表情。這時三個人的對峙已經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不斷有人靠攏過來,把窄小的過道堵了個水泄不通。伍鳳榮就是擔心這種情況,人越是多小偷也緊張,沖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耳邊的議論越來越多,甚至有人開始起哄,伍鳳榮的臉色也愈發冷峻嚴正。不知道是誰在人群里高聲喊了一句:“跳??!快跳!有本事就跳!”伍鳳榮正要呵斥,轉神間藍夾克猛地朝車門撞了過去。周延聆兩步往前追,來不及伸手車門已經砰地拉開,藍夾克在風里一閃,身體就出去了。伍鳳榮也跟了上來,呼嘯野蠻的冷風差點將兩個人一起卷出去。列車長轉頭就罵:“誰他媽剛剛喊的那句?給我出來!”他還要罵,周延聆勒住了他的手臂,低聲勸,算了。他還要罵:“什么算了?人死了就算了?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那以后車上抓著一個偷兒直接扔出去摔死得了唄,要再遇上拐孩子賣女人的呢?要不要綁車轱轆上碾碎了才爽快?一大群人研究個三五年寫本法律條文出來,比不上你是吧?都直接摔死多簡單啊,讓你他媽交那么多稅養著警察法官干什么?”他氣呼呼地站在原地,臉漲得通紅,眼神又兇又橫。一下子車里噤若寒蟬,窗戶縫兒漏風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周延聆卻覺得他可愛,要不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只想把伍鳳榮摟過來狠狠親一把。趙新濤從人群里費勁地鉆出來,開始遣散看客:“都散了都散了,沒事了,別看了……”他縮著腦袋去把車門拉上,外頭風勁兒太大,他站在兇險的風口直感嘆,目光突然瞥見風擋旁邊一只吊著的皮鞋,嚇得差點沒叫出來,趕緊把腦袋縮回去找伍鳳榮。“沒死沒死!榮榮,在外頭呢,這家伙可以啊,肯定扒過車吧?”伍鳳榮把頭伸出去果然發現藍夾克緊緊扒著10號車廂的攀爬梯,一動不敢動地伏在風擋旁邊。左腳的鞋子掉了出來,堪堪掛在腳趾頭上,他想把鞋子踩回去但是嘗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這時他回過頭,目光和伍鳳榮撞了個正好,連鞋子也不顧及,踩著襪子就往上爬,結果腳下踩空,猛地又掉到了一截。剛下過小雪,外頭到處沾著雪水,攀爬梯還滴著水珠,滑溜得根本抓不住。伍鳳榮眼睜睜看他的身體往下墜,眼皮狂跳。腦袋里都是不好的預感。他把目光放遠,筆直的軌道不到五百米出現一個彎道。必須在車子轉彎前把人拉回來,伍鳳榮想?;疖嚬諒澋臅r候,車廂連接處的風擋會根據彎道半徑伸縮,風擋左右兩側一側拉開,一側擠壓,才能使前面的車廂帶著后面的車廂順利拐彎。拐彎的瞬間,連接處受擠壓的一側可能發生車廂和車廂的碰撞,如果這時候連接處有人,又正好在受擠壓的那一側,人會被活活壓死!只要車子的速度夠快,擠壓的力道能讓他直接暴斃,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疼痛。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如果因為這個人阻礙了風擋的收縮,使風擋無法完全收縮成彎道半徑的弧度,車子就沒辦法順利拐彎,甚至會使后面的車廂直接翻車甩出去。到時候,車廂里所有的乘客和工作人員的生命都堪憂。至少小偷已經對自己魯莽的行為后悔了,他的手指顫抖得厲害,臉色發青僵硬,因為剛剛發生的墜落,他嚇得一動不敢動,全身緊緊貼著梯子,哀嚎:“救我——救我——”有一只手把伍鳳榮拉回車廂里。周延聆說:“把對面車廂那扇門打開,我去把他拉回來?!?/br>趙新濤戰戰兢兢地開門,周延聆將伍鳳榮擋在身后,一只手拉著門邊的把手,半邊身體探出去。藍夾克和他距離非常近,手臂能碰到手臂,只是他們的位置夾著九十度角。疾風比刀片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加雨雪裹挾,迷了視線,吹得周延聆壓根看不清楚東西,只聽見衣服被風灌得轟隆隆響動。電影里頭演的什么爬火車扒車皮全是扯淡,他還沒張嘴就吃了滿口的風雪,臉皮被剮得生疼,能抓得住把手已經盡全力了。周延聆只能扯著嗓子喊:“把手給我,腳能繞過來嗎?試試看!”“你擋著了!我看不見!”藍夾克扯著嗓子喊。從他的角度很難看到門。周延聆咬牙伸出腿把他的腿勾過來放在門檻上,勾了幾次才勾到,好不容易讓他踩踏實了,又接過一只手。藍夾克喘息地很厲害。這時候火車晃動的節奏變了。周延聆心道不好,車廂在轉彎了,風擋開始收縮,后方的車廂朝著藍夾克的背部快速壓迫過來!幸好他看不到身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