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變成水痕從洛桑眼角滑下。

    洛桑怔然間，身前覆上一個影子。

    微冷的手蓋住洛桑的眼，來人聲音帶著沒緩過來的涼與淡，“哭什么？”

    “想讓我天翻地覆的心疼么?！?/br>
    后一句話，涼與淡俱消，化為guntang的啞。

    洛桑不可置信地盯著來人，忘了解釋她才沒哭。

    殷懷霜彎唇，擁呆住的洛桑入懷，動作牽動，忍不住溢出幾聲低咳。

    感受到額前胸腔的震動，洛桑下意識掙脫，將殷懷霜帶上一旁的馬車。

    隔絕風雪，馬車內暖和上許多。

    洛桑也從震驚中拎回幾分清明，“你怎么在這兒？”

    回想起殷懷霜曾經的“不務正業”，洛桑不由警惕，“你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br>
    殷懷霜無奈，抬手拂去洛桑衣衫上的雪，“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模樣?！?/br>
    殷懷霜沒賣關子，“威平軍勝了，今日收回秦州最后一座城，消息應該馬上就到?！?/br>
    果然，幾乎踩著殷懷霜的話音，四方遠遠近近傳來驚喜的呼聲。

    洛桑也驚喜地呼了一聲，抬手激動地拍了幾下殷懷霜的大腿。

    殷懷霜垂目看向腿上的白嫩手指，掐著洛桑的腰抱起，將洛桑放到他腿上。

    殷懷霜蹭了蹭洛桑發頂，滿足地瞇眼。

    而他，聽到閑下來的將士們講起初雪的傳言。

    據說看同一場初雪的眷侶，會永遠幸福，白頭偕老。

    所有關于愛情的美好憧憬，都能由初雪送來。

    殷懷霜便沒忍住。

    去年的初雪沒能看到，今年的初雪他一定要和他的桑兒一起看看。

    讓這個城池見證，他們會相愛白首。

    “還記得走前我對你說的話嗎？”

    洛桑從殷懷霜懷中起來，按著他的胸膛拉開些距離。

    殷懷霜的神情格外認真，讓洛桑到嘴邊的答案變得猶疑。

    洛桑仔細回想，難道殷懷霜離開那日，其實對她說了什么很重要的話？

    殷懷霜手掌停留在洛桑腰側，緩緩磨挲著，不知是不是因為洛桑心中沒底，她硬是從中覺出了那么幾分難言的意味。

    洛桑抓住殷懷霜的手，慢吞吞：“你說‘等我?！?/br>
    殷懷霜搖頭失笑，手腕翻轉掌著洛桑的手上移。

    殷懷霜低聲，用氣聲在洛桑耳邊道：“偷偷告訴你。我那時說，等我回來告訴你那個問題的答案?！?/br>
    “我以后會留在洛家，的答案?！?/br>
    上個冬日被打斷沒能給出的答案，在這個冬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