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又一眼，實在是少見如那一行人中心相攜而來的少女與男子般容貌秀致的人。

    耳邊響起長官近在咫尺的問話，“看什么呢？”

    “那位小姐和郎君……”阿衛恍惚回神，住嘴。

    長官冷笑，怒喝到了嘴邊，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長官回首，發現是都督公子。

    徐遠林道：“我們要上城墻?！?/br>
    長官安排守衛讓開路，目送徐遠林領著一位女郎和郎君登上城墻。

    長官輕啐一口，“不知又帶什么人，這關頭還上城墻玩兒，不怕玩掉兒腦袋?！?/br>
    徐遠林早前也帶他的侍妾登過城墻，往日便罷了，可今日……

    “我想起剛剛那位女郎是誰了！”阿衛嘀咕出聲，見長官望來，小聲道：“我在洛家商鋪見過，是洛家的那位小姐，那那位郎君莫不是傳聞中的洛家姑爺?！?/br>
    長官對此不置一詞，一腳踹去，吩咐他們快去巡邏。

    ……

    揚城城墻遍布古舊的斑駁，隨著石梯一層層而上，光影交錯，城垛間巨大的鐵弩寒光凌厲，鐵血之氣撲面。

    自城墻之上遠望，起伏的山巒遠遠蜿蜒，數里地的曠野自成校場。

    不知過去多久，風也簌簌，塵土飛揚，空中沙礫迷眼，日頭似也昏暗，巨大軍旗遮天蔽日，軍隊如蟻海奔涌。

    即使已知曉來者不是入侵的敵軍，洛桑望去，仍起了身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一抹白衣飄入眼角，身側殷懷霜下頜微繃，目光遠眺，在洛?？磥頃r，敏銳低眸。

    洛桑對他彎了彎狐貍眼。

    殷懷霜被這笑靨一晃，正要抬手去擁洛桑，倏忽目光一凝。

    遙遠的左方，地平線與天相交，一點濃煙升起，繼而飛快燃起一線。

    赤紅濃黑的狼煙闖入同一時刻闖入無數人眼底，坊市里叫賣的攤販仿佛被掐住嗓子，行人駐足，巡城兵士仰頭凝望……路邊耄耋老人頓足，渾濁雙眼眨動，半晌，眼中浮起痛苦濁淚。

    闊別多年的狼煙，再次于邊境燃起。

    時隔十數年，這一刻，所有經歷過、從長輩口中了解過十數年前麓戰之人，皆心中震顫，戰火來了。

    城外的兵潮sao亂片刻，繼而速度快了幾倍靠近揚城。

    殷懷霜傳令下去，開城門迎軍，徐老都督立即響應，無人再去提之前商定要演的“守城不敵”戲碼。

    殷懷霜同洛?？焖匐x開城墻，迎面遇上進城的人馬。

    領先的將領認出殷懷霜，側行向前下馬行禮，“陛下！臣參見陛下！我等來遲！”

    其余將士見狀跟隨行禮，一時聲響震天。

    將士氣勢雄渾的高呼給此刻人心惶惶的城池注入無聲的力量，無數百姓跟隨，甚至喊得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凝結的力量。

    巡邏到附近的阿衛淹沒在人群里，他們的巡邏隊行到街邊，正聽見那洪亮的一聲“參見陛下”。

    阿衛目瞪口呆看向那身在人群中心的白衣男子，半晌，與身邊長官面面相覷。

    “我滴娘，皇帝就在我們揚城?；实垡蝗詹慌?，揚城就丟不了?！?/br>
    話糙理不糙，同一時刻，許多人心里都掠過這個想法。

    ……

    都督府，深夜燈火通明，議事廳坐滿了人。中間置有一巨大沙盤，徐老都督聽著斥候探來的軍情，移動著沙盤上的旗幟。

    氣氛沉凝，免去過多的寒暄與接風宴，所有人都在為抵御這場突如其來的入侵絞盡腦汁。

    狼煙燃起至今，傳來的都是壞消息。

    秦州邊境，赤牙鐵騎再度入侵。

    又有一斥候回到廳內，捧上一封染血的血書。

    徐老都督接過，打開，一目數行掃去，面色大變，狠狠錘了把手邊的實木硬桌。

    “秦州秦城淪陷，赤牙鐵騎取成興王首級，懸掛城墻?！?/br>
    徐老都督話落，廳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成興王威名，無人不知。

    這封血書傳出去，對士氣是致命的打擊。

    殷懷霜忽冷嗖嗖嗤了聲，目光掃過目光不定的數位將領，冷聲道：“將卷軸取來?！?/br>
    肖燁很快出現，在每一位將領面前放下卷軸等數物，除了徐老都督。

    “這是當年赤牙鐵騎入侵，被隱瞞的秦州戰報以及當時幾位將領間往來的書信、幾位士兵的家書?！?/br>
    許久，幾位揚城的將領放下書信，又不敢置信地搶過別的將領手中的卷軸書信。

    先帝流連歌舞，輕視朝政，三皇子少時便現將才，自請命入成興王帳下。彼時成興王駐守邊關多年，正值壯年。

    自三皇子入成興王軍中的那一年起，原膠著的戰勢漸漸出現改變，五年后，一場秋平之戰，徹底戰勢，狼牙鐵騎出現退勢。

    三皇子一心退敵，厭惡權勢爭斗，而那時的成興王給了他安心退敵的環境，三皇子是成興王最鋒銳的一把刀。

    又兩年后，狼牙鐵騎徹底敗退，三皇子深入追敵，未歸。半年后，成興王入京述職，攬下退敵之功，報三皇子莽撞追敵，全軍戰死。

    而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四年后，“身亡”的三皇子意外歸來，于當年秋平之戰處，受圍而死。

    林太傅放下手中的信件，清朗的面上攏上層薄薄陰翳。

    卷軸上沒提的是，成興王入京述職那年，除了搶占功勞，還有血洗了當年的宮城，以致只余殷懷霜一位皇子，在林太傅等幾位大臣的扶持下登基。

    他們只當成興王狼子野心，但守邊之功亦讓人敬畏，至今朝中幾位老臣都對成興王又愛又恨。

    林太傅陡然想到什么，側身詢問殷懷霜，“臣沒記錯的的話，陛下十三歲那年，偷跑出宮去的便是秦州？”

    殷懷霜掀了掀眼皮，沒有說話。

    但林太傅已明了，殷懷霜怕是從那時起，便開始探查此事，方能在今日，拿出成興王特意銷毀過的證據。

    殷懷霜向徐老都督遞了個眼神。

    徐老都督接到示意，殷懷霜給出的罪證與卷軸里沒有提到徐老都督，這不是不予追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徐老都督去做。

    “我輩中人，人才輩出，便是比之當年三皇子，亦是不妨多讓。加之經過多年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