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是什么,眸中血絲纏繞,他的聲音難得不穩,“我與你同你與你要救的人能一樣,他算什么?” 洛桑沉默了一瞬,“在生死這里,我們所有人是一樣的?!?/br> 一樣的…… 殷懷霜的眼陡然沉寂下去,眸中駭人的深黑從中蔓延開,他緩緩停下來,張了張嘴一個字都咬不出來。 也是這時,一只溫暖比他手掌小一些的手,握著他的手按住插在他腰間的匕首柄。 洛桑一字一句清晰地道:“但是懷霜,我把它交給你了?!?/br> 殷懷霜眼睫輕顫。 洛桑仍在說著話,她沒有看他,只凝視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通道,暗想他們真的慢了很多,她有些急。 洛桑道:“還記得我問你準備好跑了嗎?” 殷懷霜輕輕嗯了聲,字眼吐出的比他以為的更容易。 洛桑松開他的手,再次拽住他的腰帶道:“那我們現在要跑得更快一些了,懷霜?!?/br> 殷懷霜反用了些力氣地握住洛桑的手。 他們在崩塌的地道間跑起來,四周燈影重重。 沖出這條地道的瞬間,洛桑方發現,剛剛的他們有多幸運,與外面面目全非的地道相比,通往地牢的那條地道實在算是“特別安全”。 而早已跑遠看不見身影的徐卿榕,在茫茫滾石中再次出現,身姿靈巧,不細看發現不了的狼狽。 徐卿榕看見他們,聲音嘶啞,似乎剛剛短短的時間內已喊過太多次,聲帶不堪重負,“退回去!” 徐卿榕身后,整條石道猶如被洪水淹沒般坍塌。 洛桑一怔,反身拽著兩人往回跑,此生都不曾有過的拼命勁兒。 小七也是同樣。 沖進地牢所在石道的短短一瞬,洛桑眼前暗下來,手臂傳來劇痛,下意識躲閃。 下一刻,洛桑被扯進一個冰冷的懷抱,視野顛倒,一個身影伏在她上面,將她完全攏住。 四周皆是悶響。 陷入黑暗的最后剎那,洛?;秀笨吹缴砩系纳碛案┥?,一抹冰涼溫度貼上她的唇瓣。 30. 洛家姑爺12(小修) 有誰會如此愛他…… 轟隆隆的悶響不知響了多久方停歇, 似乎短短一瞬,又仿佛漫長到一生,以致許久洛桑耳畔都是紊亂的耳鳴聲。 直至無邊黑暗里,響起渺小的“滴答——”一聲。 黏稠溫熱的水漬自洛桑頰側擦過, 分明是清淡的痕跡, 卻仿佛帶有能灼傷皮rou的溫度。 洛桑眨了眨眼, 抬起右手觸碰半壓在她身上的人, 手臂的劇痛使得她的動作沒有成功,反而唇間溢出聲痛哼。 洛桑感到身上的人有了動作,衣裳牽動,窸窣作響,末了, 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碰洛桑的臉頰, 讓洛桑想到了剛剛貼上她唇瓣的溫度。 “哪里傷著了?”殷懷霜的聲音十分緩慢,似乎頗為艱難方問出這句話。 洛桑搖了搖頭,他的手指貼在她的頰側,能感受到她的動作的。 洛桑道:“懷霜, 你能起來嗎?” 片刻,殷懷霜給出了一個洛桑不愿意聽到的答案,“不能?!?/br> 殷懷霜再次碰了碰她的臉頰,聲音比剛剛輕了很多,他道:“我的腳動不了?!?/br> 他們好像少有如此平和談話的時候, 洛桑一時失語, 在黑暗中努力睜大眼想看清眼前人。 在最后一刻,他們撲進石道時,石道崩塌,隨即殷懷霜將她護在身下, 而石道入口則被落下的石塊堵住。 洛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生死會離她這般近,自然更不曾想過,與生死擦肩之際,會有除爹娘以外之人決絕將她護在身下。 “你的手受傷了?!币髴阉穆曇籼撊跚铱隙?。 洛桑不知在這一片黑暗中他是如何知曉的,但她知道,此刻殷懷霜傷的極重。因為短短數息的功夫,殷懷霜的聲音又弱了許多,而一直有溫熱的液體自她頰側低落。 殷懷霜低低咳了一聲,洛桑感到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更重了些,盡管很快便移開了。 洛桑動了動被壓在她與殷懷霜之間的左手,緩緩挪出來,自后繞過殷懷霜的背。 洛桑的動作很輕,但依然使得壓在她身上的身體細微顫抖起來。 “你在做什么?”殷懷霜的聲音隱有忍耐,好歹比剛才清醒一些。 洛桑拂過他背后被血濡濕的衣裳,感受著指下堪稱瘦削的身軀,卻是這樣的人為她撐起了一處安生地。 洛桑好不容易方尋到一處干燥的衣裳,用了些力向下按。 殷懷霜早已沒了力氣,洛桑輕易按得他徹底伏到她身上。 黑暗中,洛??床灰娨髴阉久嫉膭幼饕约拔㈥H的雙眼。 失血帶來的寒冷與頭暈目眩讓殷懷霜疲憊,即使明白此刻一定不能閉眼,也覺著雙眼越來越重。 “懷霜,懷霜……” 殷懷霜無法拒絕這個熟悉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嗯了一聲。 洛桑仍在一聲聲叫他。 殷懷霜不堪其擾,脫口的“別吵?!眳s極其細弱,甚至不如瀕死的鳥兒發出的哀鳴聲。 “懷霜,你別睡?!甭迳5穆曇艉笾笥X變得急切,像是此時此刻方意識到身前人是真正會離去的。 洛桑聲線不穩,哄騙般地,“懷霜,你和我說說話,或者你很累的話,就聽我說說話,我說一句你應我一聲……” “懷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br> 殷懷霜沒有應聲。 洛桑抬手摸索到他的臉頰,觸碰到他的眼睛,長睫劃過掌心的觸感鮮明,洛桑松了口氣。 她開始絮絮叨叨。 洛桑也不知道要和殷懷霜說些什么,其實真正靜下來好好想想,她對他的了解,也僅止于一個叫“殷懷霜”的名字,沒有親人,無家可歸,身嬌體弱,喜怒無常。 常言久病之人要么心性平和,對待世間任何事物都更帶有珍惜、包容之心,要么便是厭惡抵抗質疑否認身邊的一切人或物,包括自身,暴躁易怒。 洛桑想,殷懷霜便是第二種的鮮明代表,真的是,有一點點讓她難過。她的母親亦是久病在身,然洛家此番出事前,多是笑顏常在,小打小鬧地欺負欺負她,欺負欺負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