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懷霜將下頷抵在洛桑發頂，眼眸幽冷。

    下一刻，徐卿柳身后閃過一個黑影，他和蘇立都軟倒在地。

    殷懷霜早就看他們很礙眼了，沒有看出現在兩人身后的肖燁，只隨口吩咐道：“把他們扔出去?！彪S即冷聲道出幾個方位。

    肖燁愣了愣，到底是統領禁衛，涉獵廣博的人，在殷懷霜發作之前，他找到那幾個方位的火把，摸索著發現每一個火把底座下都有一個隱秘的小環。

    將小環拉下，合上的石板道再次緩緩打開。

    肖燁拎起昏迷的兩人，躍向外面。

    殷懷霜只吩咐扔出去，但考慮到這兩人與洛桑關系頗深，肖燁尋了個濃密但不算高的粗壯樹枝將兩人扔上去，又稍做了些掩飾。

    肖燁再次回到石板下的石道中，出于警惕的慣性眼睛四下一瞥，當即腳步立刻頓住。

    肖燁背轉過身。

    殷懷霜靠昨在石壁上，一腿屈起，一手抬起，困住他身前胡亂動作的身影，表情在陰沉和不耐間來回轉換。

    肖燁想到剛剛瞥見的畫面，一哂，這洛家小姑娘看著貌美嬌小的模樣，力氣倒是不小。

    殷懷霜半邊胸膛裸露，衣領已經完全不能看了，面上唇邊隱隱有一道抓痕。

    那端，洛桑奮力動作過后漸漸脫力，改為一動不動。

    殷懷霜眉心擰起，“洛桑?！?/br>
    被她固定住四肢的人像是失了魂魄，毫無反應。

    剎那，毫無緣由的慌亂襲上心頭。

    殷懷霜愣了愣，抬手扣住洛桑的下頷逼迫她抬起頭，便見那張近看十分有沖擊力的漂亮面容上，雙眸呆愣愣睜著。

    然往日明亮嫵媚的眼眸中此刻卻沒什么焦距，像是陷在某個場景中，也只能看到那個場景。

    殷懷霜忽然想到景春園的那夜，她神志不清，硬拉著他躲進箱子，囔囔著打壞人，執著地要脫去衣裳。

    一些本遺忘了的久遠記憶隨著今日發生的種種已有所松動，此時緩緩浮上心頭。

    殷懷霜想起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到揚城。

    九年前，他也來過。

    很巧的，在揚城帶走過一個女孩。

    殷懷霜目光下移，凝在洛桑面上。

    而那時，她該多大呢？恐就豆丁大小。

    殷懷霜撥了撥洛桑的頭發，今日她沒有綁上那些色彩熱烈的發帶。

    殷懷霜回想著記憶中的女孩，發現輕易便能與洛桑重合。

    女孩扎著兩個小揪揪小揪揪上綁著長長的發帶，分別墜下一個小鈴鐺，走起路來蹦蹦跳跳，叮叮當當。臉頰圓嘟嘟，眼眸比現在大一些，也更圓溜一些，看他時討喜又靈動。所以，那時她才能在他身邊活下來。

    殷懷霜面色稍稍轉晴。

    他將洛桑的腦袋按向肩頭，再次輕輕撫著她的背，決定大方地原諒她沒有認出他一事。

    至于他之前也沒認出她，那不重要，最后不也是他先比她想起來。

    感受著懷中溫軟，殷懷霜緩緩道了一聲，“別怕?！?/br>
    也不知是不是殷懷霜四不像的安撫起了作用，趴在他身上的洛桑眨了眨眼，茫然醒神。

    她怎么了？

    稍有動作眼前便一陣眩暈，伴隨著疼痛過后的脫力感。

    而此時，肖燁身體猛然繃緊，警惕四顧。

    石道中，清晰傳出“哐哐——”的聲音。

    26.  洛家姑爺8   是想白吃不負責么

    洛桑從殷懷霜身上起來。

    洛桑一手按在冰冷的石板上, 一手捂住頭，將將動作，按在她腦后的手便一個用力，將她按了回去。

    洛桑茫然抓住困住她的手。

    自聲音傳出后, 殷懷霜的目光便落向甬道深處, 眼底藏著幾不可察的疑惑與冷意。

    這里, 本應該隨著逝者安安靜靜的沉睡, 而如今，顯然多出了一些臟東西。

    直至洛桑發出動靜 ，殷懷霜方收回目光，將審度的視線投向肖燁。

    肖燁心內嘆氣，有眼色地向前掠去, 消失在殷懷霜的視現里。

    肖燁的身影消失后, 殷懷霜放開手。

    腦后壓迫著洛桑的力道消失，使得洛桑再次動作時十分輕易地爬了起來。

    洛桑環顧一圈，最后目光下滑，看見殷懷霜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樣, 洛桑睜大了眼。

    仿佛舊日重現，洛桑險些抱著腦袋再次蹲下去，“我，我沒對你做什么吧？”

    少女磕磕絆絆的。

    殷懷霜眸色微閃，緩緩垂下眼睫, 缺少血色的面容在沉默下顯得有些脆弱。

    洛桑張了張唇, 顫抖著手碰到殷懷霜的衣領，欲將其按回去，卻在下一刻，搖搖欲墜的白石紐扣徹底掉落。

    存在感十分強的目光落在洛桑發頂, 洛桑手指捏緊，指尖泛白，洛桑一時目光躲閃，不敢看殷懷霜。

    半晌，洛桑抬頭，硬氣道：“就算我對你做了什么，其實也無不妥吧?！?/br>
    如果，洛桑的語氣能夠再理直氣壯一些的話。

    殷懷霜黑沉的眼底有光影浮動，聞言，他抬手再次按住洛桑的脖頸，不曾用力，只輕輕磨挲。

    洛桑不自在地扭頭，她覺得此刻的殷懷霜與以往有些不同。

    曾經的殷懷霜雖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肆意的眼神，一寸寸掃過時仿佛在剝開人的皮rou，挑出血rou中的經絡，有一瞬的難以逼視之感，仿佛有一道本鎖在他身上的無形枷鎖被打開了。

    打開之后，誰也不知曉是什么樣的。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洛桑耳畔，洛桑微微偏首，面頰便碰到一個冰涼的溫度。

    不知何時，殷懷霜貼到了她耳畔，鼻尖若即若離擦過她的面頰。

    洛桑雞皮疙瘩都要起了。

    然她漸漸發現，殷懷霜只是稍許懶怠地將頭擱在她肩上，手挼貓兒般磨挲著她的后頸。

    除了按在后頸的手除太過冰涼外，竟意外的舒適，使得洛桑漸漸忘了殷懷霜的動作，她開始回想剛剛發生的事，以及打量周圍的環境。

    洛桑記得她拽住了一條藤蔓，拽了幾下，于是他們便掉入了眼前這個地下甬道。

    此時，甬道中響起一陣陣規律的敲擊聲，辨不清方向，只能猜測聲音傳出的源頭與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至于她為什么會突然拽住那條藤蔓，并準確地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