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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小聲道:“這樣……不合適吧?!?/br> 洛桑笑了。 洛桑生的美,一雙眼攝魂奪魄,唇珠天生微微嘟起,一瞥一笑都是從骨子里顯露出來的純媚。自洛桑十三歲初長開后,揚城第一美人的艷名便落到她頭上,在她身上生了根。 在別的商戶小姐琢磨著到哪兒尋覓如意郎君時,已有無數郎兒踏破洛府的大門,上門提親,其中甚至不乏出身官宦之家的男子。 女為悅己者容,哪個青蔥少女不希望自己貌美,最好那天下第一的好顏色就是自己,對于能嫁入官家,擺脫商戶低微的身份更是求之不得。 眾人求之不得的,洛桑卻觸手可得。更可惡的是,洛桑還拒絕了。 如此,引人嫉妒,似乎也不意外。 洛桑對小姐們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只不過以往,無人敢在洛桑面前直白道出不三不四的話。 今次,竟有人敢挑明了說。 洛桑說不上生氣,從圈椅上站起身,踱步到剛剛問話的少女面前。 ——一個新面孔。 難怪,口無忌憚。 洛桑盯了她一瞬,在少女瑟瑟低眸后,笑眼彎彎地掃向其他小姐們。 “洛家獨有我一個女兒,我沒有那么多的jiejiemeimei們?!?/br> 小姐們的小動作俱停住,一致的表情僵硬,面上涌現出憤懣之色。 有人低聲:“誰還不知道洛家就你一個女兒,生不出……”接下去的話到底沒敢說出口。 洛桑在小姐們跟前轉過一圈,毫不在意眾人難看的面色,悠然道:“我可以做洛家的主,倒不知你們何時能代表府上與洛家的情誼了?!?/br> 洛桑青色的發絳囂張無比地在小姐們眼前打著轉兒,聞言,眾小姐們都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們辯駁不了的事實。 洛父自小帶洛桑出入洛家商鋪,早已擺明態度,洛桑會是以后偌大洛家產業的繼承人。 這時,宋朝蕓走過來,向各位小姐們投以安慰的眼神。 “洛jiejie,大家年歲相當,都是好玩樂的性子,說話未免直接了些,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彼纬|輕聲細語,仿佛真的在真摯地勸說。 洛桑瞥了眼將宋朝蕓當好姐妹的眾位小姐,她們像找到了支柱,王家小姐熱切地伸手挽住宋朝蕓的胳膊,同氣連枝地發出哼聲。 洛桑輕呵,宋朝蕓以為她是傻子么。 到宋朝蕓口中,就成了她們說話直接,那一番話也成了是她們心直口快下不小心說出的真相。 在洛桑所處的年代,于女子,名聲可謂最重要的東西。盡管洛桑、洛家爹娘并不那么在乎,但也掩蓋不了宋朝蕓用心險惡。 宋朝蕓聽見洛桑輕嘲的呵聲,面不改色,親親熱熱地同王家小姐挽在一起,柔聲寬慰。 “你當大家都是傻子么?” 洛桑腳尖在原地一頓,是誰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徐卿榕大步走來,大咧咧將手搭在洛桑肩上,她比洛桑高出半個頭,一身利落的勁裝,身量纖細挺拔。 “宋朝蕓你若是記恨洛桑桑三次拒絕你兄長的求娶,大大方方說出來,和洛桑桑打一架或大罵洛桑桑一番,我還能夸你聲爽快?!毙烨溟耪f著,比劃了下拳頭,“你再這樣陰陽怪氣,話說不利索小家子氣的,老娘打爆你頭?!?/br> 徐卿榕是揚城最大鏢行徐成鏢行的二小姐,真正生了虎心,能動手絕不動嘴的人。沒人能理解,她和長相純媚,嬌滴滴身段,睚眥必報的洛桑是如何能成為至交好友的。 洛桑在徐卿榕身旁無端顯得矮小,她想扔開徐卿榕的胳膊,反被徐卿榕一用力勒得更緊,于是矮身抱住徐卿榕的胳膊,從她胳膊下鉆出來。 洛桑摸著有些毛糙的兩邊發髻,不滿地瞪徐卿榕,“走開哦?!?/br> 徐卿榕咧嘴一笑,“小矮子,該長個兒了?!?/br> 洛桑嬌媚的眼向上翻出眼白,冷不丁轉身朝著宋朝蕓開火。 “嫁娶是你情我愿之事,我沒有吃你家飯食長大,拒不得你家中之人。說實話,被我拒絕過求娶的人不知凡幾,你兄長不過其中之一,我便是最后納十幾個夫婿入門,也與你無半分干系,沒有道理我要容忍你向我撒脾氣?!?/br> 洛桑緩口氣,“即便有怨言,也該是你兄長與我說?!?/br> …… 畫舫船尾,洛桑趴在扶欄上,小半個身子探出去。江闊水青,暖陽徐風,隨著畫舫行過,一圈圈波紋迪蕩開來,規矩中飽含無限跳脫。 天青色漸向下暈染開柔和粉色水墨感的長袖不時觸到水面,洛桑也不在意,執拗地保持一個欲攬江水入懷的姿勢。不一會兒,便吸引過來幾條魚兒,浮出水面好奇地咬垂到水面的長袖。 徐卿榕低嘖,嫌棄地提洛桑衣領子將人拽起來些,“洛桑桑,你可有點樣子吧?!?/br> “這里又無其他人?!甭迳n^也未回,遺憾地看著魚兒受驚游走。 “剛剛你那番話說的著調,甚和我心?!毙烨溟排呐男馗?,“我說話算話,以后宋朝蕓再到你面前陰陽怪氣你就叫我,我幫你綁了她,讓你好好處置?!?/br> “……哦?!?/br> “你今年十七,左右以后洛家都會交到你手上,洛家叔叔嬸娘也舍不得你出嫁,十幾個怕你受不住,但納個夫婿這事兒你真的可以琢磨琢磨?!?/br> 洛桑無言地偏頭與徐卿榕對視,一笑,“我沒記錯的話,jiejie今年二十?你都不琢磨我琢磨什么?!?/br> 徐卿榕才覺無言,洛桑也就仗著她自己長得好,才敢用這樣半死不活的角度和她說話。但凡換個人來,徐卿榕見人這么沒骨頭地趴著,都會以為那人是半身不遂了。 “此次你怎沒同我爹和徐叔叔一起運送貨物去秦州?”洛桑問。 “別提?!毙烨溟琶[手,驚嚇過度的樣子,“我原要去的,母親稱病留下我,近日想方設法讓我見了十幾個男子,要我從他們之中選出一人做夫婿。先不說我敢不敢嫁,我敢嫁他們敢娶嗎?” 洛桑但笑不語,幸災樂禍。她是不會說出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艘畫舫上,是被洛母出于同徐家嬸娘一樣的目的硬逼她來的。 洛桑眼見徐卿榕沉下臉,確實憂郁沉重的模樣,正欲好心安慰幾句—— “嘿?!毙烨溟藕鰯D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