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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的臉白得像紙,唇也干涸得好像要裂了,淡淡的跟臉色差不多。李慕遠沾了點水輕柔的抹在修白的唇上,拉過他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中,然后眼淚一滴一滴無聲的砸在床褥上。修白醒來的時候看到李慕遠在身邊,他第一句話是:「你為什么還在這里?」李慕遠的心都快痛得碎了,他將修白抱進懷里,一下下的吻著他蒼白的臉:「修白,不要這樣?!?/br>突然間,李慕遠懷里的修白像一只絕境中的小獸似的,拼著最后一口氣,開始猛烈的掙扎,李慕遠用盡了力氣將他困在懷里。「修白,修白?!估钅竭h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撫住懷里的少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喉嚨好像被什么塞住那樣,哽咽著聲音一直在顫抖。「修白……聽著,聽我說。我的確很害怕!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害怕……我看到你險象環生都快嚇得肝膽俱裂了……我第一次那么害怕一個人消失在我的面前,但我卻什么都無法做!修白、修白……我不是害怕你,你是什么對我來說都沒所謂,我要的只是你,我要的只是你平平安安的在我面前,不受一點傷害。我看到你擋在我面前,我害怕得……」他忽然停住了,他不知道要怎樣跟修白形容,當修白為他擋住那致命一擊的時候,他那種痛徹心肺的恐懼。修白是他想攏在手心的人兒……看著自己攏在手心的人在那么恐怖的妖怪手下危險迭出;看著自己攏在手心的人就這么擋在那利刃前面,那種恐懼要怎樣形容???所以他只能說:「因為我愛你啊,修白,我愛你……」江修白漸漸的安靜下來,長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他的眼眸。他蜷在李慕遠的懷里,雙手用力的攥著李慕遠的衣襟,好像一個惶然而不知所措的孩子,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讓他顯得很脆弱。他喃喃的說:「我不明白,我不知道要怎樣……」李慕遠不知道修白所茫然的是自己愛他呢,還是季方所說的那些關于機緣和天劫的事情,所以他只能一遍遍的安撫地吻著修白的臉:「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修白,你慢慢的想,我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想明白為止,我一直陪在你身邊?!?/br>到底是體力不支,修白很快又安靜的睡著了。第二天,修白一直在沉睡,李慕遠擔憂的問季方要不要喂一些湯水或是湯藥,季方只說不用,修白跟凡人不同,睡覺是最好的修復身體的方法。第三天的中午,修白才醒了過來。李慕遠看著季方為修白的肩膀敷藥,才發現傷痕雖然還很深,但已經不是致命的傷了。除了修白的傷,李慕遠耿耿于懷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修白的天劫。今天就是月圓之夜了,李慕遠一直都惴惴不安,可是修白臉色如常,并沒有顯露些什么來,讓李慕遠張了幾次口都無法問他關于天劫的事情。熬到了晚上,李慕遠像這幾天那樣要到修白房間陪著,季方卻將他攔阻在門口。「你今晚不要進去了?!?/br>「……為什么?」「你進去了也沒有用,修白該受的還是得一分不少的受?!辜痉降恼f。李慕遠眉尖跳了跳,他抬頭看著夜空,月亮圓得像盤子,漆黑的夜空里泛著淡淡的柔和的光,卻兀地讓李慕遠有點觸目驚心,不安一點點地泛濫起來。李慕遠說:「不行,我還是要進去。我已經發誓,無論怎樣的事情都要陪著修白一起扛著?!?/br>季方搖搖頭,終于錯身讓開了,看著李慕遠推門走進修白的房間。但愿這個男人真的是修白的機緣,把這一切都結束了吧,季方在心里暗暗的祈禱。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修白,自己只是個七歲的孩子。雖然只有七歲,可自己跟在凝道子身邊學藝已經三年了,小小的妖怪根本難不倒自己。于是趁著師傅喝醉了酒,偷偷的跑到山林里去玩兒。這個山林沒有入了魔的妖物,就算有妖精,也并不很壞。季方玩得很開心,待覺得肚子餓了想回家時,卻發現在山林里迷了路,天快黑還沒找到出口。他那個時候畢竟還是個七歲的孩子,漸漸陰暗的天色終于讓他覺得惶然害怕。就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一個紅色衣衫的漂亮男子,那就是修白。江修白將他帶回家,煮了好吃的晚飯給他吃,過了一會兒凝道子就來將季方接走了。后來,在季方十八歲出師前,他都常常來江修白這里玩。修白雖然喜歡掐他捉弄他,可是一直對他很溫柔。被師傅罵了,修白會變著法子哄他開心;學不會法術,修白會很耐心的指點;生病了,修白會熬藥給他喝,雖然很苦卻很快就痊愈了。可是修白從來不走出山林一步。后來,十五歲的時候,從無所不知的師傅凝道子口里套出了修白的事情,季方在一個月圓之夜跑到修白的宅子里,哭著陪修白渡過了一個痛苦的夜晚。后來的三年,每個月圓之夜季方都陪著修白,直到他出師離開山林。在看到修白的痛苦之前,修白是他的哥哥,他的師傅,他的朋友,可是在那個月圓之夜后,他忽然發覺自己已經長得比修白要高了,修白成了他想保護的人。出師的時候,他問修白要不要跟他一起離開,修白搖搖頭,拒絕了。你不是我的機緣。為什么?為什么!你怎么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很莽撞的少年,他不想修白再受苦了,一心一意的帶他出去,想親手為他結束了這件事。江修白說,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只知道你真的不是我的機緣。從那個時候起,自己無論流浪到哪里,唯一牽掛的就是山林里陪著自己長大的那個少年,找到機緣沒有。李慕遠推開門走進修白的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修白拼命的將自己蜷成一團瑟瑟發抖。李慕遠嚇得心都快停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沖上去緊緊抱住江修白。江修白的身體一會兒冷得像寒冰,一會兒又熱得像個火爐,他的臉白得沒有一點兒血色,確切來說,他全身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蒼白得恐怖。李慕遠不知道修白有多痛,只知道懷里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修白用盡全力咬緊唇,將慘白的唇咬得艷紅艷紅的,幾乎瞬間,牙齒就染了血。他甚至還盡力的團成一團,好像這樣就能減輕身上的劇痛。李慕遠驚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么痛?出了什么事情?修白到底哪里在痛?可是他除了一遍遍的抹去修白像淋了冷水似的冒出來的虛汗冷汗之外,他就什么都做不了。李慕遠知道修白一直沒有痛暈過去,因為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