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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張……司以云猜,母子或許于某些事上有分歧。 她們走在一起,小聲說著話,見著司以云,便都停下來,有的露出驚詫顏色,有的面面相覷。 到底微微頷首,算是見過面。 司以云知道,李縉如今是太子,為了利益,肯定會再納妃嬪,都是可能和自己成為“姐妹”的人,也客氣點點頭,轉頭要走時,那姑娘中的一個叫住她。 司以云回過身。 那姑娘問:“jiejie就是良娣司氏嗎?我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女,想邀jiejie與我們同行,說說話?!?/br> 司以云下意識想拒絕。 可是,她現在不是外室,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東宮,吏部尚書是朝廷三品大員,她笑了笑:“meimei如此邀請,jiejie當然是高興的?!?/br> 她回過身,吩咐黃鸝和喜鵲自個兒去找管事,便和這些少女們走到一處。 實則和她們走在一處,也沒多少話可以講。 司以云耐心聽她們講如今京城流行的衣料、頭飾、發髻,絲毫不見改朝換代的憂慮。 話題或多或少觸及李縉。 每當講到李縉,她們都會看向司以云,司以云要么微笑,要么跟著附和,口風很嚴。 不多久,幾人說累了,在一處亭子里坐下。 宮人上來斟茶,端上水果與糕點。 其中一個姑娘說:“皇后娘娘就要來了吧?!?/br> “是呀,到底是我們先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唐突?!?/br> “……” 正說著話,皇后娘娘也終于來了,眾人起身。 司以云隨著眾人恭敬行禮,一抬頭,她目光怔住。 不說皇后長得如何,那扶著皇后坐下的姑娘,雖著一身白色衣裳,面容未上妝,卻是天然的艷麗,眼尾稍稍吊起,卻不顯凌厲,鵝蛋臉,嘴兒圓,端的嬌媚之態。 她和司以云之間,一個白,一個紅。 雖五官并非處處都一樣,可是那眼睛是肖似的,尤其一顰一笑,那種韻味與姿態,乍一看,像極姐妹花。 像極了。 司以云想收回自己目光,可她在不太相信自己所見,又看過去,恰好這時,那姑娘也看過來,她驚訝地睜大眼睛。 顯然也沒想到,會看到與她這么肖似的人。 皇后握著那姑娘的手,親切地說:“朝云啊,你吃吃這個,這段時間可真是苦了你?!?/br> “你放心,姑母一定會給你做主的?!?/br> 朝云。 司以云用帕子掩住嘴唇。 王朝云,她記得她,右相之女,當初驚才絕艷的才女,就是在教坊司,也經常聽聞她的大名,后來……是被皇帝看中。 右相各種疏通關系,希望皇帝能放過他女兒,可到底,還是強納入宮中,充為嬪妃。 這事教坊司里,提及者無不唏噓。 她一直知道有王朝云這個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她的樣貌。 想來養在閨閣內的大家閨秀,也較少出來見人。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她與王朝云神似。 難怪剛剛乍然和那些姑娘們見面,她們有的驚訝神態那么明顯。 司以云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幾何,她只能盡力保持著微笑,腦海里,有一個她不愿意深想的猜想 李縉,把她當成王朝云?她只是王朝云的替身? 會不會只是巧合。 司以云呆呆地走在游廊,至于方才那個小聚,具體還說什么,她聽不下去,能堅持到皇后回去,各家姑娘離開,她已經很隱忍了。 李縉是齊王世子,他與王朝云一定是見過的。 當初十八美姬,為什么獨獨留她,寵她? 她打個寒顫。 所謂替身,不過是偷梁換柱。 如果是這樣……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在她沒有價值后,他還會這般溫柔待她,全是因為她長了一張好臉。 事到如今,她終于可以不用做刀。 但她還是做不了司以云。 李縉把她當做什么呢? 司以云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隱隱約約,又和王朝云的臉重合。 她手一滑,鏡子“咔嚓”地摔碎了,任喜鵲和黃鸝在外頭問,她只說:“我沒事,你們不用進來?!?/br> 破碎的鏡子映出一個個她。 每一個,都是假的,假的王朝云。 可笑,又可悲。 房中沒點燈,夜暗沉沉的,隨著黑夜蔓延,她放逐自己的念頭越來越強,隱忍逐漸被稀釋,沖動翻滾進腦海。 李縉來得比想象中早。 亥時一刻,宮宴還沒過的時間,她聽到屋外的動靜,李縉回來了。 他推門而入,走到桌邊,邊問:“怎么不點燈?” 他親手點燈:“聽說你發脾氣了?” 司以云聲音淡淡的:“太子爺,妾身有一事想問?!?/br> 房中充滿亮光,李縉回過頭,眼中沉沉,他顯然知道下午發生的事,只說:“有些事,你不需要那么明白?!?/br> 司以云站起來,她第一次沒有順從,而是反駁他:“妾身不想揣著明白裝糊涂?!?/br> 李縉挑了挑眉尾。 她顫抖著移開目光,低聲說:“太子爺,把妾身當做什么了?” 她把他當做年少指引的光,愿為他赴湯蹈火。 可是,他把她當做什么? “如果只是某個求而不得的姑娘的影子,”司以云撩開衣擺跪下,她低下頭,沒看李縉的臉色,只把這被黑夜醞釀出來的沖動,亦或者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有力地說出來:“妾身愿自請離去?!?/br> 97、第九十七章 這是司以云能想到的最體面的方式。 提出這個要求,也并非毫無依據。 前頭有月娘子和兩位自請離去的娘子,李縉在對待妾室一事上,從不吝嗇,對不想留下的女人,也不會強求。 司以云相信,這個世界上,并非只有她長得肖似王朝云。 叫她放棄如今的一切,確實是艱難,因為她離開教坊司,就是為了李縉。 她可以為李縉丟失自我,為他裝傻,只是自欺欺人是有度的,她不愿意變成另一個女人,去維系一段貌合神離的關系。 與其貪戀這一抹假意的溫柔,不如放手。 今日,這段關系,算是真的毀了。 下定決心,說完這句話,幾乎耗盡司以云所有力氣,一滴眼淚順著她眼睛掉下。 她抬眼看李縉。 他站在桌子旁,背后是暖橘燭光,勾勒出他寬大的身形,燈火閃爍,他的影子也動一下,溫潤的眉眼間,帶著不明顯的淡漠。 他眼睫低垂,正俯視著他。 司以云一眼望進他漆黑的眼底。 她心口微微發緊,主動錯開眼神,雙手交疊置于前方,正欲趴下,行大禮。 突然,一雙大手扶住她下拜的姿勢,有力又強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