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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持,氣質華然,眉目像一抹墨色暈出來的,渾然一體。 此時,他眉尾微微挑起,雙眼中難掩驚喜:“云娘,你可算起來了?!?/br> 他步履匆匆,走過來,用手指在她額上試溫,嘆息一聲,好似終于放下一顆心。 “方才聽下人說,我還害怕是我做夢?!?/br> 他拿起桌上的干凈巾帕,輕柔且熟練地為她擦拭臉頰,仿佛一個多月來,他都是這般做的,已成習慣。 極其親昵。 “吃藥了嗎?”他的目光略過空碗,看到蜜餞,不由皺眉,“良藥苦口,你的傷口還沒好全,蜜餞之類的東西,不可多吃?!?/br> 回過頭,叫黃鸝:“把這些東西收下去?!?/br> 黃鸝福身:“是?!?/br> 司以云嘴唇一動,無意識地拉直唇線。 李縉看在眼里,又輕聲細語地問:“怎么,哪里不適?” 司以云搖搖頭:“回世、太子爺,奴感覺很好?!?/br> 李縉手指放在她眉間,輕輕揉了揉,眼中難掩心疼:“瘦了?!?/br> 司以云目光閃爍。 既然已經斗倒皇帝,那她沒有價值。 李縉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她不過一個外室,一把刀,絕不會違抗他的命令,以前李縉這么做,尚可以理解為做給皇宮看,可現在,沒必要白費力氣。 李縉握住她柔軟的手,五指與她交纏,輕聲問:“想什么呢?” 司以云閉上眼睛:“沒什么?!?/br> 李縉卻又說:“你在怨我嗎?” “奴怎敢……”司以云看向四周,原來,李縉早就屏退左右,屋中只有他們兩人,她方才沉浸進自己思緒,沒發現。 她斂斂眉目:“能為太子爺分憂,是奴的榮幸?!?/br> 李縉卻頓了頓:“你果然,還是怨我?!?/br> 司以云忙抬眼:“不敢……” “若不怨我,何須說這種生分的話?”李縉閉眼,拉著她的手心,放在他自己頜下,輕輕蹭蹭,篤定地說:“是得怪我,讓你受這樣重的傷?!?/br> 司以云這才發覺,他下頜有細微的胡渣,兩眼下也有不常見的烏青,這樣的好樣貌,都生出些許疲憊。 他剛被冊封太子,是最忙碌的時候,還是每天都抽空來看她。 溫柔又深情。 可是這一切,建立在司以云不懂那場借尸還魂的算計的基礎,李縉要她忠心不二,而不是要她做聰明人。 她很快心知肚明。 當下,她蒼白的臉上浮現薄紅,眼眶濕潤,道:“太子爺近來,也是辛苦了?!?/br> “奴自知身份卑賤,怎敢有任何怨懟,太子爺莫要再猜奴的一片真心?!?/br> 說完這些,也不清楚李縉是不是滿意,但他總算不揪著“怨”字不放,而是垂著眼,輕輕親吻著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臉頰,親到耳垂處。 牙齒在耳垂處磨蹭,有種被盯伺的感覺,司以云耳邊的皮膚,連帶頭皮,都麻起來。 他終究沒有咬下去,只是淺淺噙著耳垂。 順著他的呼吸,她呼吸也慢慢附和,沉溺。 事實上,她真算不得怨,她向來算得明白,這一切是她收受誘惑的結果。 飲鴆止渴,莫過于如此。 李縉抬頭,碎吻在她染上桃色的臉頰,聲音有些沙?。骸安徽垓v你了,等你傷好?!?/br> 司以云美目含著水波,慢慢點頭。 將養小半個月,司以云總算能下床,一走出屋子,四周都是極為陌生的華美建筑,看著斜飛的檐角,高高掛起的紅燈籠,她有些怔愣。 喜鵲解釋:“云娘子,這里是東宮?!?/br> 李縉已經是太子,自然住在東宮。 可她司以云怎么能住進東宮呢? 她作為一把無用的工具,自己明白該放下,李縉卻生生勾起她別的綺念。 當晚,李縉來了,兩人一同吃晚膳,司以云猶豫幾次,還是沒有主動提。 李縉歇在她這兒,他沒憋著自己,好似要將這段時間缺損的,連本帶利要回來,只因她傷勢未好全,沒有到最后。 司以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興奮。 與往常清淺表象不同,如今,他眼眸灼灼,直勾勾地盯著她,流露出些許真來。 一夜如常,第二天,元宵的前一日,李縉上朝去,司以云睡到日上三竿,軟綿綿起來,洗漱完,就看宮女們捧著托盤,魚貫而入。 托盤上或新衣新鞋,或精致頭面,站在前頭的女官宣讀起文本,聲音有些尖銳。 司以云聽懂了,她從一個無名無分的妾室,位份晉成太子良娣。 李縉給她名分。 至此,她從難以啟齒的外室身份,換到如今的行頭。 緋紅色的衣裳更襯得她膚白細膩,飛仙髻上,簪著玉花金步搖,隨著她走動,金色花蕊在陽光下閃爍,脖頸帶著金制項鏈,垂在鎖骨上。 這兩種艷色,尋常女子穿起來,難以壓住,但司以云鳳眸流轉,檀口嬌柔,這身顏色只會將她的艷美發揮到極致。 當她款款立于李縉面前時,這位貴公子瞇起雙眸。 他眼中驚艷之色稍斂,只是朝她伸出手:“過來?!?/br> 司以云剛邁出一步,李縉手上使勁,將她抱到懷里,坐在大腿上。 他低聲笑了笑:“云娘總是能給我驚喜?!?/br> 司以云一手勾著他脖頸,說:“這是妾身的福氣?!?/br> 李縉笑了笑:“公務繁多,元宵早上我要去宮里,晚上還有宮宴,讓你的兩個小丫鬟陪你,待夜深些時候,我再來找你?!?/br> “不用專門等我,”李縉咬耳朵,“困了就睡,知道了?” 司以云臉頰微紅:“好,都聽太子爺的?!?/br> 除夕司以云是躺在床上養傷過的,元宵這日,她才在東宮感覺到過節的氛圍,到處張燈結彩,燈火煌煌,一派喜慶。 事情不需經司以云的手,東宮管事自然都備好,就連發給下人的銀錢,都是封好的。 不過,發給喜鵲的新衣卻是短了點。 黃鸝說:“上個月剛量過的個子,這個月又躥一點?!?/br> 司以云記得喜鵲是十六,隨口說:“過了年,十七之后也不好長高了,能張得高點,苗條點,自然是好事?!?/br> 她留意到喜鵲露出苦惱的神情。 司以云以為姑娘家介意,說:“我們去找管事,再量一下衣服?!?/br> 說去就去,吃過餃子,三人走出她們的庭院,司以云這還是第一次走到東宮其他地方,宮人們見著她,都會低頭行禮,她有些不習慣,擺擺手。 再往前走,卻是突然遇到一伙人。 里頭都是十六七的姑娘們,姿色各異,氣度都不錯,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是被皇后娘娘邀請到東宮小聚的。 皇后還未到東宮,卻往東宮塞人,意思倒是明顯。 可是李縉不在東宮,而皇后又這般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