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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嗓子發出了難忍的細哼,可是在夜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他。他不會燒死吧...沈榮河迷迷糊糊地想著,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在2號那天就死在戰場上。沈榮河的眼皮越來越重...“嗯…?”感受到手上有濡濕的觸感傳來,沈榮河傳出無意識的哼嚀。他睡了多久?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沈榮河眼皮一跳,猛地睜大雙眼坐起來。發現自己的手邊立著一條大型猛犬時,他差點叫出聲——老天爺!這兒怎么有只狼狗!狼狗見他醒了,看起來極為興奮,撒嬌似的搖著尾巴,一頭埋入了沈榮河的肩窩蹭著,嚇得沈榮河渾身一僵。他猶豫地拍了拍狗頭,看著那黑亮的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這不就是上次自己救的那只軍犬?那么又是狗的主人救了自己?沈榮河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熱,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所做的無心之事也會有因果報答,也想不到蘇聯的軍營里竟還有這樣一位肯救俘虜的士兵。“你醒了啊?!蓖饷娴膩砣藛柕溃骸案杏X怎么樣了,頭還暈嗎?”沈榮河一看,是那位跟在少校身邊的翻譯官阿斯塔耶夫,他搖了搖頭:“我已經沒事了?!?/br>阿斯塔耶夫點點頭,這時他才發現那條軍犬:“凱撒也在這兒?”他震驚似的搖了搖頭:“他從不和人親近,除了——”他話鋒急急地一轉,語氣帶著點羨慕:“你是怎么做到的?”沈榮河看他對狗的熟悉程度,心里一明:這就是狗的主人了。那么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他心里頓時對對方生出些許好感,把之前自己的經歷復述了一遍。阿斯塔耶夫看他的眼光愈發的欣賞,他點了點頭:“你真是跟我見到的中國士兵不太一樣呢!”沈榮河一愣——那人也跟他說過相似的話。只不過他當時以為這是嘲諷,毫不客氣地懟回去了。現在聽起來,似乎不是一句嘲諷?沈榮河眸色微閃——也許是他誤會了?誤會就誤會了吧,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居然有幾分在意。幾下敲門聲過后,沈榮河就看見自己剛剛在想的男人出現在他的眼前。淺色的發奪人眼球,看起來很柔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斜掃了一下在沈榮河床邊的搖著尾巴的凱撒。凱撒看起來怯怯的,頓時嗓子里低嗚一聲,飛快地溜了。沈榮河看著對方接下來皺了皺眉,向自己伸過手,沈榮河心里一驚,下意識地偏過頭,卻沒見對方下一步動作。他用余光看見對方的手頓在半空,最后生生落下。而當對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時,沈榮河感覺到周身的氣壓驟低。“你——就蓋這個?”他的聲音很低,好像在壓抑什么火氣似的,沈榮河聽著一愣。他在生氣?沈榮河抬眼看向安德里安,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身側,淺色的眼瞇著,好看的薄唇緊抿,似乎很不高興。他又怎么惹到他了?沈榮河頓時神經緊繃了起來,黑如點墨的眼里不知不覺就帶了點警惕,身側的手也悄悄攥成了拳。可就在他做好了再打一架的準備的時候,少校卻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走了出去,面上仍帶著幾分慍色。沈榮河頓時放松下來,可下一刻,只見安德里安又大步走了進來,直接丟給他一床厚實的棉被!沈榮河徹底懵了。這是給他的?吃驚、不解、復雜……沈榮河覺得一團情緒雜亂地籠在心頭,可當抱住那條棉被,那柔軟厚實的觸感,那些疑問似乎都化成了絲暖流。他將頭埋進被子里,鼻尖好像籠罩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聞起來很舒服。好暖和。安德里安在帳篷外看著床上的人愣愣地抱住被子,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阿斯塔耶夫看著自家長官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直覺有些不妙。“少校...其實可以跟后勤部提...”阿斯塔耶夫看著對方逐漸變黑的臉色,乖乖閉上了嘴。他還是不太懂為什么少校要把自己的被子給他?阿斯塔耶夫看著那人又將頭埋入被子吸了吸,抬起頭時那雙黑眸向下斂著,眼窩籠上淺淺的陰影,看起來很溫柔。他發現少校的耳根可疑地紅了。第9章“7時40分,哨所響起戰斗警報,裝甲運兵車和汽車進入戰備,哨所負責人...”安德里安的目光停留在蘇聯的第一行遲遲未動。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刮磨著紙面,眼神若有若無地投向身側。一旁的男人的頭靠在帳篷外側的支柱上,正閉著眼睛小憩。濃眉皺成微不可見的弧度,眼窩的輪廓深邃鮮明,漆黑的睫毛垂落著,神情安寧。他抿了抿唇,收回了視線。訓練場上的聲音很嘈雜,槍聲混雜著不時地傳來幾聲粗魯的叫嚷。他顰起好看的眉向士兵訓練的地方看去,帶著點不悅。吵死了。對方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起來睡得不太安穩,毫無防備的睡臉讓他看起來有些脆弱。似乎覺得唇有些干,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速度雖快,可足以讓人看清淡紅的舌。這一幕就這樣完完整整地落入安德里安的眼中。安德里安完全沒料到他這樣的舉動,嗓子一緊,琥珀色的瞳孔驟然緊縮,睫毛顫抖幾下后,眼睛被燙了似的無措地垂下。他整個人怔在原地一般,心臟砰砰直跳。“裝甲運兵車和汽車進入備戰...”良久,他才發現自己的目光還停留在第一句,剛剛那一幕仍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他終于無法忍耐地向身側看去。對方依舊闔著眼。安德里安眉頭松了松,不著痕跡地的用幽深的目光打量著對方。他的頭發很黑,是和他的眼睛一樣泛著光澤的烏黑,和自己的是截然相反的顏色。安德里安甚至想著如果他們的頭發交錯在一起,那樣子一定很別致。他又掃過對方的形狀好看的下巴,喉結,脖頸...他看著那人垂在身旁攤開的手,那手戴著手銬,可以依稀看見手腕的青痕。掌心和他一樣有繭,指腹有磨損破皮的地方,一看就是常年訓練而成。可是這樣一只算不上精致的手,居然對他有種該死的誘惑力。他低頭看著自己膚色白皙的手背,掌骨的形狀分明,蜿蜒著青色的血管。他想...這念頭就這么突兀地從他的腦海里冒出來。他頓時覺得有股熱流涌上臉頰,一下子坐立難安。他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念頭就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