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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叫醒。莫氏一直是端莊典雅的女性,然而現在卻慌里慌張的扶著兒子起來,“快起來穿好衣服,隨我去密室,今天要亂了?!?/br> 司雪影睡眼惺忪,一頭黑發柔軟的披在肩頭,睡得紅潤的漂亮臉蛋上,寫滿了疑惑……什么要亂了,亂什么,前世沒有這樣快呀…… 他突然猛地睜開眼睛,睡意全消。 “母親,殿下要反了?!” 秦國公已經是東宮黨了,司雪影多少知道些細節,莫氏作為秦國公夫人,知道的要比司雪影還要多些。 莫氏怕他一激動,身體又出什么問題,連忙安撫他道:“反什么,不許說胡話,是魏王要反,你快收拾好,隨母親去避難。你哥哥和父親已經進了獵場,就怕這行宮也有什么亂子,我們也不能多呆?!?/br> 司雪影這下精神了,一雙眼睛如清朗碧空,在莫氏離開后,由小余服侍著穿了衣。雖然他重新回來后,又在好好調養身體,但前世沒有活過二十歲,意識不清不清那會還被衛妍羞辱的事情,都是他心理陰影……尤其是被衛妍趁他意識不清,見他沒有反抗的力氣,強行與他發生文明關系的事情,簡直是他一生不能磨滅的陰影,所以他才會那么恨衛妍。 現在衛妍必死無疑,他的身體也有在緩緩變好,等皇太子登基后,這天下就安定了。 司雪影捂著胸口喘了口氣,小余給他披上披風,見他眉頭皺著,手里拿著那封給太子妃的信,聽他說到:“密室的話,太子妃應該也會在,希望這次我和她能見上一面?!?/br> 他看到了容汐音與上輩子完全不同的軌跡,是不是她也與自己一樣,在含恨不甘死后,又重新回來了呢。 司雪影想要確認。 也想提醒她,她一直親近喜歡的弟弟,蕭元寧,是個危險至極的人。 林中樹木繁茂,陽光層層疊疊灑落,漫山遍野傳來駿馬奔騰的聲音。 祥瑞白鹿現世,文帝身為一國之君,此等祥瑞,需得親自降服。 騎著駿馬的眾人,將那白鹿逼至林中一角,蕭元清和裕國公對視一眼,便見文帝騎著高頭大馬,一臉志在必得,取箭搭弓。 那可憐的白鹿,不過是被李家的人涂了一層白色染料,現在又被一眾人逼到一處小角落,左右都不能跑。 文帝本以為要追著白鹿跑上一段路程,也想過白鹿敏銳不會輕易現身。他蓄了力氣,頭一次感覺到了這些日子過于沉迷酒色帶來的惡果,心想幸好不用他駕馬追鹿,他視線有些許模糊,手上使不上勁兒,眼見那白鹿要跑,文帝一箭放出,眉頭皺起,覺得力不從心,他不能叫這白鹿跑了,便連忙道:“快將白鹿獵下——” 幾乎是話聲將落,蕭楚睿神情凜然,斂聲屏氣,泛著銀白寒光的箭矢在文帝眼前掠過,不可察覺的一聲響動,在眾人齊刷刷追趕白鹿時,箭矢將飛射而來的銀針,不偏不倚刺到了文帝身下的駿馬身上。 頃刻間,馬鳴長嘯,文帝一瞬間控制不住馬,被掀翻在地。 蕭楚睿的箭矢,在一片混亂中,射中了那只跑出了一些距離的“白鹿”。 馬蹄聲和馬鳴聲混雜在一起,許多人都駕馬跑出了些距離,白鹿被一箭射中腿部,在一眾人的圍堵下,踉蹌著跪倒在地。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驚慌的喊了句,“陛下墜馬啦——” 宛如平地驚雷,高松越瞪目結舌,從后面的馬上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幾乎是齊刷刷都開始往發出聲音的方向奔來。蕭楚睿冷睨了躺地上的文帝一眼,隨后視線又與宣令安和蘇懷遠在半空中不期然相遇,只是接觸了短短一瞬,便又各自分開。 文帝摔下馬后,立即就不省人事。 蕭元清按照原定計劃,慌忙跑到文帝身邊,見文帝昏迷不醒,臉色更加急躁,“莫要再耽誤時間,快些將父皇送回行宮醫治……” 蕭楚睿這時候才駕著馬跑來,蕭元清正在主持大局,文帝墜馬,昏迷不醒,令他焦急萬分,但依舊成熟穩重的交代隨行人員,直到蕭楚睿出現,蕭元清一抬眼便看見他冷淡的臉,于是怒聲道:“太子,父皇不慎墜馬,你此前在哪!為何遲遲才到!” 蕭楚睿居高臨下,冷冷睨著蕭元清,眉目間盡是高位者的凜然,以及讓蕭元清這輩子都學不來的,身為皇太子那與生俱來的高不可攀的尊貴高華氣度。 周圍一圈圍著的不是朝中官員,便是世家子弟,此刻也被皇太子的冷漠氣度生生逼退,竟無一人敢上前。 他唇角浮上一絲不明顯的微笑,冷然道:“三軍埋伏,你有幾成勝算?!?/br> 蕭元清愣住,裕國公聽得大驚。 幾乎是與此同時,所有人都聽見了有刀劍相交的聲音,本來一度沉寂的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蕭楚睿神情冷戾,厲聲呵道:“蕭元清你伙同李氏賊人叛亂,意圖在此弒君奪位,殘害忠良,其心可誅,理應格殺勿論?!?/br> 外圈的刀劍聲音愈發清晰,蕭元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被一支破空之箭狠狠射入心口,似乎可以聽到有利刃穿透血rou的聲音響起。 蘇懷遠眉眼張揚肆意,緊接著搭上第二支箭矢,他嗓音爽郎又囂張,無不贊同,“殿下所言極是,此人該死!” 蘇懷遠的利箭帶著一股凌厲又囂張的銳氣,兩支鋒利至極的利箭整根沒入蕭元清胸口,直至箭羽,蕭元清瞪目結舌,不可置信的看向蕭楚睿,血從胸口涌出,他驚覺喉嚨里涌上一團血氣,胸口的巨痛在體內四肢百骸擴散開,他最后看了一眼神色陰郁的皇太子,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雙目大睜。 裕國公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心神巨震,神色轉瞬猙獰,氣血上涌,卻是一甩馬鞭,駕馬奔出。 蕭楚??戳搜坌畎?,手搖描金折扇的男人揚了揚眉,漫不經心的駕馬追去。裕國公想和埋伏軍隊的將領見面,但他還不知道,趙將軍是東宮麾下,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能蹦噠到幾時。 在場諸人無不震驚,有更驚慌者,看著不遠處逼近的混亂,手里的韁繩都要握不住。 文帝躺在地上,高松越一臉驚懼的看完了眼前一場戲,突然驚慌失色的哭天搶地,“殿下,快些將陛下送回行宮,莫要再耽擱了!” 蕭元清已死,裕國公跑了,在場有李家的人,也即刻被制住了。這混亂似乎結束的很快,但似乎,還未結束。 蕭楚睿冷漠瞥了眼高松越,嚇得他立馬什么聲音也不敢發了。 “來云行宮此番正亂,即便將父皇送回去,也無濟于事?!彼笓]高松越,“馬脖子下面,有賊人李氏要謀害父皇的證據,你且取下,待此番事畢,孤將向全天下說明此事?!?/br> 蕭楚睿仿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