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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帶忒鄰過來。這時候她想,要是忒鄰來,指不準要一邊嚇得哇哇大哭一邊清算“這么一遇襲,逃難時又不能帶東西,會要浪費多少銀子”了。 她扶著身畔的一棵樹坐起身來,仰起頭時將兩側的小指塞進嘴里。她吹了一道口哨,天邊傳來海東青的回應。合喜撲啦啦地扇著翅膀飛來,剛要落下,托托卻看到它硬生生地收住了朝她伸來的爪子。 托托迷惑,低下頭張望四周,她聽到面前傳來重物在滿是枯枝落葉的地面拖行的聲音。 是剛才把她扔到這里來的侍衛。他嚴格按照剛才殿內眾人拾柴火焰高的諸位皇族大臣的要求,把她丟得遠遠的,然而,這一趟似乎太遠了。 竟然遠到叛軍埋伏的地方來了。 那侍衛已經斷了氣,拎著他的一排士兵簇擁著中間面相冷峻的男子。那個人面色如鐵,眉宇間暴戾異常,直勾勾地望著以不尋常的身子坐在地上的托托。 那一刻,托托真心實意地希望自己是鼴鼠、黃鼠狼或者兔子。隨便哪種都行,只要是會打洞的就好。 她想裝成陌生人,但無奈紀直娶了一個殘廢進門的消息著實穿得太廣了,以至于她已經聽見有士兵在議論“那是紀公公的對食么”了。 “罪婦參見……”她勉為其難地開口,憑借男子身上同樣在紀直衣服上看到過的動物猜測出他的身份。周遭的樹枝才發新芽,綠油油一片,春回大地,將他們初次見面的景色描繪得恰到好處,“太子殿下?!?/br> 托托聽說過,太子殿下恨紀直。很恨,非常恨,可謂是深仇大恨。畢竟他老子實在是全天下最不會做父親的人,怎么會有皇帝將本應該給太子穿的蟒袍,同樣賞賜給一個太監呢? 自己的父親寵信宦官本就是一件令人抬不起頭來的事了,更何況父親還讓兒子和太監平起平坐。 唯一的不同是,太子的蟒袍是金色的,而紀直的是銀灰色的。 他倒也不是那么常穿那套衣服。托托問起來時,紀直曾經有幾分嫌惡地答道:“那衣服從宮里頭來,那些個宮里的繡娘本座又不認識,多少人摸過,臟死了?!?/br> 只見太子殿下瞇起眼睛打量她一番,道:“你這閹人的對食,竟然真如傳聞中說的是個殘損女人?!?/br> 托托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太子在她跟前跟下身,他伸出手去,夾住她的臉,強迫她正視他。托托被這男人仔仔細細地盯著瞧了一番。他冷冰冰地質問:“長得倒是挺漂亮的。那你說說,你何罪之有???” 托托一臉惶恐,雖然她能對付幾個人,然而以一己之力想從這群人中間完好無損地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有重罪?!蓖型袀窝b出可憐巴巴的樣子道。 “什么重罪?”太子殿下執著于刨根問底。 她說:“我……” 托托結巴了老半天,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過錯,于是試著渾水摸魚一下:“我……漢話不好!” “別逗趣了?!碧语@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壓低眼睛,目光輕蔑而戲謔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快說!” 太子討厭托托的地方無非就是她和紀直的關系。他恨的是紀直,又不是她。這么想著,托托暗自下了決心,她一咬牙說道:“那我的罪在……擇偶不善?” 太子一愣,霎時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前仰后合,轉身朝下人擺手:“把那侍衛的尸體給收拾了?!?/br> 聽見太子下的命令只有收拾侍衛的尸體,沒有收拾她的尸體,托托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然而太子口中吐出的下半句話,卻讓她剛放下去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然后把這女人給我帶回去?!碧酉铝?。 托托和合喜,半個人和一只鳥,加起來戰力非凡,但敵不敵得過太子這一大幫士兵有待考證。況且聽太子方才的口氣,他們還有人馬就駐扎在附近。萬一引來更多援兵,她縱使有三頭六臂,也得葬身于此地。 更何況,托托現在別說是三頭六臂了,連腿都不比平常人的長。 她只能任由那士兵把她給抱了起來。士兵自然是沒有家里忒鄰以及小齋子溫和的,隨隨便便地拎著她晃著走。托托感覺難受得很,抬手一把抓住那人抱怨道:“能不能勞煩兄弟您悠著點?” 那人一臉不耐,車馬勞累,加之等會子指不定還要有幾番廝殺,因此現下對這位俘虜也就粗暴起來。 “你這賤人,留你一命就不錯了,還敢提要求?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抬手就要打,托托一把攔住他的手臂。那只女子的手看似纖細,但力量卻絲毫不比男人差。她握住他的手臂,纖細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幾乎要將人擰碎。 “別動手啊?!彼τ卣f道。 “喂,你們?!绷硪粋€兵長角色的人轉過頭來,“最好還是對她客氣點?!?/br> “可是……” “你以為殿下要帶她走是為了什么?”那兵長湊到士兵耳朵邊上,抬手掩住嘴,盡量壓低聲音說道,“你忘了先前太子擄了女人以后做了什么嗎,咱們殿下他不就好這一口嗎?”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以托托還是聽清了。 她記起來了。太子犯下的大錯不正是擄走民女,然后斷了無辜女子的手腳嗎? 想到這里,托托頓時感到嵴背發涼。 她被帶到了他們駐扎的地方,穿過正在籌備的一部分兵馬以后,托托被隨意扔進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帳篷。 跌倒在地面時,托托慌張地轉動著眼睛。她剛才大概估計了一下他們的人數,這也太多了,絕對不只是私兵的規模。 托托從前在部落時聽人說過,他們漢人出兵是以虎符與圣旨為證?;⒎鼙I,而皇帝莊徹現在在此地,不可能寫什么圣旨出來。 除非太子偽造圣旨,又盜走了虎符。 可是即便如此,僅憑他一個人也很難想象有如此膽量和野心。 托托的心中隱隱地萌生了些許不安。 能將女真打得連連敗退的紀直很厲害,然而現下,太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她被綁了起來,挨著柱子,只有人過來給她喂一些水喝。托托知道不能硬拼,也就只能節省著一些力氣。 她覺得自己務必是要逃跑的,但是對于沒有輪椅的她來說離開這地方卻很難。 合喜好幾次都在外頭鳴叫,催促著她趕快讓它去找人來搭救她。 對于合喜來說,誰都可以,只要能救它的主人。然而對于托托來說卻并沒有這么簡單。 她頭一個想到的人選是柳究離。他是這里唯一一個知道她懂得獸語的人。貿然通知別人,只會自曝命門,指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反被對付。 托托用力地垂下頭,一邊是有著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