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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去后,我說了你不少壞話?!?/br>韓燼深知孟芳回在壞話上的天賦非常匱乏,就沒有想象那個情景,孟芳回突然說:“她知道?!?/br>韓燼楞了一下,笑道:“是的,她當然知道?!?/br>孟芳回忍不住道:“不是我說,你實在是……”韓燼打斷他:“我知道。所以我撐不過去也有好處。好歹算個兩清。無論過了過不了這關,我是完全沒有心理上的壓力?!?/br>孟芳回:“你昏了,還是睡吧?!?/br>他毅然決然走回窗邊,一口就把桌上的燈吹熄。房間乍然一暗,韓燼輕松下來。孟芳回向門口走去。他突然想起孟芳回的劍。“小孟,你的腿……?”黑暗中他也知道孟芳回搖了搖頭?!皼]事。還是老樣子。郁文柏的劍實在太差?!彼盅a上一句。“其實我沒全說謊。她要是能跟郁文柏……”韓燼說,自己也覺得這表述簡直無恥之尤,“我希望她能……”他放棄了,只是搖了搖頭,慢慢閉上眼睛。“小孟?!彼α艘宦??!拔艺嫠懒艘苍S好些?!?/br>“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泵戏蓟芈曇粝袷歉糁苓h傳來,有些飄渺不定?!澳阆劝み^今夜,再說別的?!?/br>韓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開個玩笑?!澳侨粑颐魅招褋?,連你也不記得呢?”孟芳回沒有回答,輕輕帶上了門。韓燼吁了口氣,立刻跌入了無夢的沉睡中。第4章章三瀟湘章三瀟湘瀟湘水轉三千里。孟芳回和韓燼回到瀟湘派的時候,正月將盡,從情理上說是應該暖和一些,但一路上都沒見到什么晴天,最后更不識時務的開始下雨,就澆滅了一切可能有點松動的苗頭。這個不是春雨。春雨當然也冷。但是底子是溫柔的,被拂過面的人都知道。凍土只剩表面的硬殼。這雨還夾點變雪不成功的冰碴子。一路上兩人幾乎連說話的興致都缺乏,把這形影不離的意義降到最低,韓燼一天天比孟芳回睡得還早。當然這只是暫時的,這七八年來他完全不碰女人的間隔,最長沒有超過一個月。孟芳回對此委婉的提出了表揚,韓燼發覺自己在孟芳回心目中無論如何竟還算得上一個知道克制的人,不由有些汗顏。他隱約明白再見王懷玨給他帶來的沮喪還沒有散去,又想到孟芳回或許正是考慮到這點才對他的人品重燃希望。越發汗顏的韓燼決定還是什么都不說為好。瀟湘派迄今已逾百年,傍山靠水,鐘天地靈氣,中間英才輩出,掌門趙翊平現今已經不大管事,就孟芳回往下還有好幾個可圈可點的后起之秀。但兩人山窮水盡的一路行來時,是一位也沒見著,門半敞著,也無人出來迎接,本來地處偏僻,更寂靜的跟座墳墓一樣。兩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覷。孟芳回說:“我明明先去了信。怎么搞的是。集體出去看廟會了不成?”就喊道:“阿越!欣欣!小扣子!還有誰在?師兄千里迢迢回來了,你們倒是出來看一眼哪?!?/br>叫了幾聲,出來一個如假包換的愣頭青,先朝孟芳回問了好,然后直直的打量起韓燼來。孟芳回問他:“給客人安排的房間呢?”愣頭青不假思索?!皼]了?!?/br>“什么是個沒了?”“沒了就是沒了?!?/br>“這樣啊?!泵戏蓟嘏ゎ^看韓燼?!皼]奈何,你跟我一起住吧?!?/br>愣頭青高喊:“有有有!整排東廂都空著!”孟芳回:“那勞煩師弟先收拾著,我們去拜見師尊?!?/br>愣頭青說:“師父前日就出去了。過年除了吃睡就是來往,師父悶壞了,說要出去透透氣。去洞庭北面找那老棋仙敘舊,估計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br>韓燼咳了一聲?!澳鞘裁?,我是不是該告辭……”孟芳回厲聲道:“告什么辭!瀟湘的待客之道是這樣的么!”他見愣頭青低頭不語,眼圈都紅了,語氣又溫和下來?!斑@位是韓燼,師兄的舊交。我們許多年不見,他偶然來住幾日,你給你師兄個面子?!?/br>這話就有點重,愣頭青揉揉眼睛,一言不發的跑開。韓燼苦笑道:“看來我不多受歡迎?!?/br>孟芳回老神在在的拍了拍他肩膀?!澳惴判?,有我在,不會叫你被欺負?!?/br>雖然他在瀟湘是無可爭議的大師兄,但直覺告訴韓燼這是孟芳回頭一次有機會扮演這種罩人的角色,不知道期待了多久,只好連連稱謝。孟芳回說到做到,立刻帶他去下榻的房間,親自檢查窗臺有沒有灰,被子夠不夠厚,就差給晚飯也試一試毒,其行為之殷勤周到,令韓燼深感緊張,暗暗覺得與其如此,被瀟湘弟子無視或者怨恨可能還好受些,而且越因為孟芳回這樣,瀟湘弟子就越要怨恨,雖然到目前為止韓燼除了那愣頭青還沒見著其他人,總感覺暗處隱藏著比暗器還要鋒利的灼灼目光,使他立刻決定若非必要不再踏出屋門一步。雨停下時已經將近深夜。天黑的不算太早了,但又始終并不清爽,云霞繁星之類更免談,是種不陰不晴的帶著惡意的晦暗。孟芳回吃到家常菜,又洗了個澡,多少感覺好了點,推開屋門,腦筋一清,信步朝外走去。師弟妹們大多都已睡下,只有朱越那間房的窗戶果然還亮著。孟芳回走進來,朱越正在伏案工作,頭也不抬。孟芳回在他桌子前逡巡了一會,從各個方向制造燈影,末了只好問道:“這是什么?”朱越仍舊不抬頭,筆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狂勾亂畫?!百~?!?/br>“要我幫忙嗎?”朱越忍無可忍的看了他一眼?!罢埬阆蛴肄D,走三步,坐下,這就是幫我最大的忙?!?/br>“哦?!泵戏蓟貜纳迫缌鞯恼兆?,但就連朱越自己也知道這賬是算不下去的,所以他把筆一扔,等著孟芳回發話:“這兩天家里沒什么事情吧?!?/br>“歲月靜好?!敝煸教峋V挈領打發他,突然皺皺眉?!熬统粯丁佬赖乃苿υ桨l沒眼看了?!?/br>孟芳回道:“你可以好好的教她?!?/br>朱越道:“我沒那本事好好的教她?!?/br>孟芳回笑了笑,從眉骨散開的眉尾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淡的幾乎消失?!皠傞_始可能這樣,圖個新鮮,過兩天她們就會倦。又不是頭一回。何況過兩年我老了?!?/br>“聽聽這可是人話?!敝煸秸f?!澳慵热涣魉疅o情,你還想人一輩子不倦!人不能一輩子不倦,你就只當是下功夫不深,跟自己說幸好沒動心!你想著空手套白狼你??催@臉!”“阿越!”孟芳回打斷他?!拔揖退悴磺遒~,幫不上你忙,你也不能這么說我?!?/br>他眉頭擰起來,顯是有點著惱。朱越站起來把茶壺遞給他,茶都涼透。“那你娶親?!?/br>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