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聽不太懂。

晨晨是誰？

豆豆的mama為什么要叫著晨晨這兩個字……

難道，這是豆豆的名字？

“豆豆，這是你的名字??？”

徐奕揚起了笑，看了看阿姨。

“是啊，豆豆叫楊晨?！?/br>
豆豆的mama對著徐奕說道。

楊晨……聽上去有點像男孩子的名字呢。

徐奕歪了歪頭，看著后面躲著的豆豆，說：

“豆豆，我們一起去學校吧，不然該遲到了?！?/br>
可是，豆豆卻是一言不發，緊貼在mama的身后，動也不動。

徐奕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今天的豆豆，很奇怪。

……

這時候，徐奕的mama也過來了，拉過徐奕的手臂，跟他說：

“小奕啊，要不你先去上學好了，豆豆可能是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想要她mama送呢?！?/br>
是嗎……

徐奕站在那里，眼神牢牢地望著豆豆，總覺得，豆豆她有事。

豆豆的mama轉身過去拉住了豆豆的手，這一轉身的空隙，徐奕看到了一直躲在后面的豆豆，竟是一副他從沒見過的陌生模樣。

豆豆的頭發，她那好看的長發，居然消失不見了。

短短的，剪成了和他一樣，屬于男孩子的發型。

總是穿著的那種裙子也不見了……

那，那站著的到底是誰？

是誰？

……

豆豆的mama蹲下身來，握著豆豆的肩膀，跟她說著：

“不是說好要乖乖去上學的嗎？不許哭，怎么又要哭了，徐奕哥哥不會生你氣的，跟徐奕哥哥去上學好不好？你們是好伙伴啊，哭什么啊，不哭，不哭……mama去送你上學好不好……”

徐奕的手微微收成了拳頭，他的感覺很不好，看不見豆豆的模樣，他很慌，很怕。

等到豆豆的mama再次轉過身來，她的手掌里牽著小小的手，那個一直躲在身后不出來，現在站在她身邊的，就是豆豆。

一個剪了頭發，穿著男孩子衣服，紅著雙眼不停流淚的豆豆。

那個跟徐奕玩了整整一個夏天，讓徐奕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以后要她做自己女朋友的豆豆……

豆豆……

她還是那個豆豆嗎？

……

她不是了，不是了……

徐奕像是受到了一個大大的欺騙，震驚的他臉色有些蒼白，表情是難以描述的復雜和可怕的沉默。

饒他再怎么不可置信，他也看明白了，眼前這個有著相同面孔的人，叫楊晨，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男孩子。

“呀……楊mama，這豆豆……”

“徐mama……我們家豆豆，是男孩子啦，真是有點抱歉啊……之前……”

楊mama還沒說完，緊握拳頭的徐奕突然不說一個字，就猛地跑開了，嚇得旁邊徐奕的mama馬上叫道：

“小奕??！你等等啊，不要跑那么快！”

徐奕的mama跑出去又不得不先回頭來帶上鑰匙關上門，來不及跟楊mama再多說一句話，就跟著徐奕的后頭追了過去。

此時此刻，目睹一切的楊晨又哭了，幾乎是嚎啕大哭。

他早就猜到，自己是要惹得徐奕哥哥很生氣，很生氣了，甚至是都不會理自己，可也只有此時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真的很難過……

第7章小尾巴

兩個孩子都送去了學校后，徐奕的mama和楊晨的mama，有了時間來坐下來談一談。

徐奕的mama給楊晨的mama倒了一杯水，看著她略顯憂郁的神色。

……

“徐mama，晨晨的事，沒有一開始告訴你們，是我的過失?！?/br>
徐奕的mama安慰地微微一笑，并沒有什么責怪的態度。

“小孩子嘛，當成女孩兒養，也是有的?！?/br>
……

短短的沉默，楊晨的mama抬起頭來開口說道：

“徐mama，我沒有要把晨晨當成女孩兒來養，晨晨他，出生后，免疫力就有些低，醫生說是我懷胎的時候身體健康狀況不好影響的……”

“他上幼兒園時，就常常會感冒生病，還有幾次很嚴重的高燒，我那時真的總是很擔心?！?/br>
“晨晨出生的時候，體重很輕，人很小，才六斤多一點，我丈夫看到他的時候，就說這孩子像個小不點，所以才管他的小名叫豆豆?！?/br>
“在幼兒園，由于晨晨的身體不好，時常讓老師們會擔心，回家休養，又耽擱了許多時日，一年多下來，我覺得讓晨晨留在我身邊可能會更好，老師們也都體諒，認為以晨晨的狀況，在家最能讓人放心和仔細照看?！?/br>
“后來，我就自己帶著晨晨了，我們家姊妹很少，沒有什么親戚，只有一個大我七歲的jiejie，jiejie結婚后去了另一個有些遠的城市，除了過年會回家，其他時候就見不著面了?！?/br>
“晨晨與我在一起，住在鄉下的家里，沒有什么玩伴，周圍的鄰居只有幾戶，而且前些年已經舉家搬走，去城里了，在我們屋子的周圍，眺望而去，是一片片農田和池塘，鄉間小路上來往著稀少的車輛?！?/br>
“我們不是住在人多熱鬧點的村子里，這里，是我和我丈夫結婚時選的地方，喜歡這樣的清凈……只是后來有了晨晨，丈夫離開了，對于晨晨而言，這個地方就太孤單了一點?！?/br>
“大多數時候，我和晨晨喜歡一起坐在屋前，看著眼前蔓延而去的廣闊田地，我向他講著以前的故事，他會安安靜靜地聽著，然后伸手摸著我的頭發，跟我說mama你的頭發真好看?！?/br>
“晨晨喜歡我的長發，總是拿小手輕輕地撫摸，我見他喜歡，就想逗逗他，給他留起了頭發，像個小女孩一樣，誰知他竟是特別的高興，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愿意挪開?！?/br>
“我見他實在是可愛，就忍不住把他打扮成了女孩兒的樣子，晨晨他從此心情變的很好，笑容也越來越多了，開始活潑起來，在門前跳繩和玩耍，見他不再那么孤單，我心里也好受多了?！?/br>
楊晨的mama雙手捧著桌上的茶杯，眼神溫情，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

“但是晨晨畢竟還是個男孩子，我跟他說過，開學的時候就要把頭發剪了，年紀小像個女孩兒可以沒什么所謂，上學念書就不行了，現在他剛開始還不太能適應，過段時間就會慢慢好了?！?/br>
“徐mama，以后，你們就喊他晨晨吧?！?/br>
徐奕的mama點頭應了應，聽明白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嗯，沒事的，小孩子還不懂事，男孩兒跟女孩兒對他們來說有點模糊，長大就好了，晨晨以后記起小時候的這件事來，說不定會很不好意思呢，自己小時候居然會為了不當女孩兒而傷心地哭鼻子?！?/br>
楊晨的mama不禁而笑，徐奕的mama也跟著笑了起來。

……